第24章 双生暗涌
回到公寓后,她将采购的东西放进冰箱,看了看时间。离上班还太早。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了电脑屏幕。壁纸上方闪烁着一个熟悉的弹窗,提示有一封新邮件。
她担心蒯弓的任务被取消了——尽管这种事从未发生过。
梁沁坐到键盘前,点开了窗口。看到发件人是胡先生的第二封邮件时,她的不安加剧了。但令她惊喜的是,邮件里出现了一个新名字:“杜米莱”。
“太好了!”她闭上眼睛,攥紧拳头,咧嘴笑出了声。
整整一个月没有收到任何名字,今晚却突然来了两个,这简直难以置信。她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重新睁开眼时,她几乎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屏幕,生怕这是自己的幻觉。但名字清晰无误地显示在白色背景上。
她起身脱掉外出的衣服,走向更衣室。虽然离去医院报到还早,但她不在乎。她太兴奋了,根本坐不住。至少可以先去医院踩点,制定行动方案。她换上工作制服和白大褂,一边穿一边想着自己的银行账户——明天这个时候,余额将接近五万!
坐上悍马车后,梁沁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庆祝时间结束了,现在必须严肃起来。她知道同时处理两个病人会比只对付一个难上加难。她一度考虑分两晚完成任务,但很快否决了这个念头——如果胡先生想让她分两次行动,就会把邮件分开发送。显然,两人必须“处理”在同一晚。
去医院的路上,她甚至懒得和出租车司机较劲,一心保持专注。她把悍马车停在老位置,走进医院,将外套放在惯常的地方,然后平静地进入急诊室。看到一如既往的混乱场面,她松了口气。和以往任务一样,她顺利拿到了两瓶氯化钾,分别塞进白大褂口袋,乘电梯前往五楼。
五楼与急诊室的喧嚣截然不同,但梁沁清楚这里并非完全安静。瞥了一眼名单,所有病房都已住满。休息室空无一人,说明护士和助手们都在忙。此时若是平静的夜晚,早班护士们早该聚在后面的房间聊天,准备交接给夜班人员。
唯一可见的是前台贾水,她正忙着将实验室报告附到病历上。梁沁扫了一眼药房,确认充书艺还没出现——她总是提前到岗。
梁沁在电脑前输入“蒯弓”,发现他的病房是G楼的324号。虽然从未去过那里,但这似乎是个好兆头。
VIP病房区的护士活动更少,任务会轻松许多。她只需确认病人是否有专属护士——考虑到他只有33岁,因锁骨手术住院,这可能性很低。
接着,梁沁输入“杜米莱”,随即露出微笑。杜米莱就在517号病房,走廊尽头。她突然想到,如果自己被分配到这个病例就太讽刺了——但这样反而更方便“处理”。无论如何,她坚信今晚解决两人会像打靶一样简单。
“你来得可真早啊。”一个嘲讽的声音响起。
梁沁转过头,肾上腺素瞬间飙升。眼前是充书艺那张圆润的脸,泛着轻微的脂溢性皮疹。充书艺越过梁沁的肩膀盯着电脑屏幕,表情充满挑衅而非友好。梁沁厌恶充书艺老土的发髻,觉得她活像个过时的护士,尤其是配上那双笨重的系带皮鞋。
“你在干什么,能问问吗?”充书艺质问道。
“只是熟悉病例而已。”梁沁压下怒火,挤出一个笑容,“看来今晚床位全满了。”
充书艺盯着她看了许久。“基本满了。杜米莱是怎么回事?你认识她?”
“从没见过。”梁沁保持微笑,谎话流畅,“我在查看今晚的新病人名单,方便工作。”
“这是我的职责。”充书艺冷冷道,“我们讨论过这个问题。医院有规定保护病人隐私。再让我抓到你偷看档案,我就上报。明白吗?除非必要,否则不得查阅。”
“我需要知道自己负责的病例。”
充书艺深吸一口气,双手叉腰,像个愤怒的小学老师。“真有意思。”
梁沁打破沉默,“我还以为医院高层鼓励个人主动性呢。既然不是,我还是去咖啡厅吧。”她假笑一声,走向电梯,能感觉到充书艺的目光钉在背上。她微微摇头——这女人真是越来越讨人厌了。
为避免充书艺通过电梯指示灯追踪,梁沁先下到一楼,绕道进入G楼大厅。这里的装潢与医院其他区域截然不同:墙面覆盖红木,挂着油画,地毯柔软。电梯里走出的访客衣着光鲜,女士的钻石首饰熠熠生辉。
尽管入口安保森严,但作为值班护士,梁沁顺利进入。她与其他护士一起等电梯时,注意到她们都穿着和充书艺一样的老式制服,甚至有人戴护士帽。
三楼只有她一人下电梯。走廊同样铺着地毯,装饰奢华。几位正要离开的访客朝她微笑,她也点头回应。这里完全不像医院——运动鞋踩在地毯上几乎无声。透过病房门缝,她看到蒯弓半裸着上身坐在床上,右肩缠着绷带,左臂插着输液管,正抬头看电视里的体育赛事。
“需要帮忙吗?”蒯弓转头问道。
“例行检查。”梁沁实话实说。一切顺利,简直易如反掌。
“如果球队能好好打球,我会感觉更好。”蒯弓调侃道。
梁沁笑着挥手告别,回到一楼咖啡厅。前半晚值班按计划进行:她负责11名病人,比其他护士更忙,但搭档的助手很能干。可惜杜米莱没分给她。直到午餐休息时,她才找到机会行动。
她和其他护士一起乘电梯下楼,却在快到咖啡厅时溜走了——不想被闲聊绊住。她站着狼吞虎咽吃完三明治,喝掉半升脱脂牛奶。
只有30分钟,时间紧迫。
值班期间,她已往氯化钾安瓿瓶里装了几支注射器。进入女厕所隔间后,她小心打开安瓿瓶,准备好注射器,用针帽封好,藏回白大褂深处。接着将空瓶裹在纸巾里踩碎,把碎片扔进垃圾桶。
她对着镜子整理短发和白大褂,调整听诊器的位置,满意地离开。同时处理两个目标像流水线作业一样高效。
为避免引起保安注意,她绕开G楼大厅,从儿科三楼走向目标区域。经过儿科走廊时,病童让她想起了小梁博——那个被她发现时已全身僵硬的男孩。当年她拼命想叫醒醉醺醺的父母,最后只能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