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东汉三国:重生我之郭奉孝

第71章 金戈铁马

  驷马轩车在官道上碾出深深的车辙。

  典韦策马行至车队中段,铁甲上凝结的冰晶随着动作簌簌而落。

  他望着前方绣着“颍川郭氏”的玄色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古铜色的面庞闪过一丝忧虑。

  “报——!”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披着灰裘的斥候翻身下马,将裹着油纸的竹筒高举过头:

  “幽州六百里加急!”

  典韦接过密报时,余光瞥见主车雕花木窗的缝隙里,半截藕臂正将鹅黄锦缎的帘帷重新系紧。

  他刻意在车外跺了跺脚底的积雪,这才单膝跪在车辕前:“主公,幽州急报。”

  车内传来衣料摩挲的簌响,伴随着玉器相碰的清脆声响。

  典韦听到自家公子慵懒的声线:“拿进来罢。”

  当他掀开三重锦绣门帘,扑面而来的暖香中混杂着某种靡艳的气息。

  郭嘉斜倚在紫貂软榻上,月白锦袍松散地系着。

  他修长的手指正把玩着鎏金酒樽,脚边蜷缩着个裹在银狐裘里的少女,此刻云鬓散乱,面若桃花。

  典韦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滚圆,看着从马车里钻出的翠衫女子慌乱系着腰带。

  锦裘半掩着雪白肩头的少女掀帘探身,发髻上金步摇垂落的珠串还在晃动。

  她慌乱地系着腰衿,红着脸朝典韦屈膝行礼,绣鞋踏过车辕时险些踩空,少女裹着狐裘慌慌张张跳下车。

  自从郭嘉穿越以后,在少年时期还不太明显,但是越长大就越发感到孤独。

  他的所思所想都没有办法向旁人诉说,憋闷在心里,刻意的低调。

  这种被称为:穿越者综合症的毛病,对于郭嘉来说,只有佳人环抱,才能稍稍缓解。

  “幽州急报。”典韦瓮声说着,将密封的竹筒递上。

  当他闻到车内浓烈的龙涎香混杂着女子体香时,黝黑的脸庞没有半点动容。

  谁能想到这个整日沉溺酒色的浪荡公子,竟是半月前在颍川谈笑间让荆州袁氏让出粮市三成利润的幕后操盘手?

  竹筒火漆封印沾着辽东特有的松烟味。

  郭嘉用银刀挑开封蜡时,目光扫过舆图边缘几滴暗褐血迹:

  “幽州驿卒换马不换人,八百里加急跑死三匹凉州大马才送到你手里?”

  他忽然轻笑,将密报凑近鎏金狻猊香炉,烟丝勾勒出“玄天狼骑拔营”六个篆字。

  郭嘉修长的手指展开帛书,眼中醉意瞬间消散。

  当看到“刘子还率军夜渡”的字样时,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车外忽然传来破空声,十八名黑衣护卫瞬间现身,却见是戏志才的白鸽落在车辕。

  郭嘉抖开绢布的手突然顿住,茶褐色瞳孔在晨光中收缩成针尖。

  刘子还居然真敢在公孙伯圭眼皮底下金蝉脱壳,看来那套“存地失人,人地皆失”的理论终究占了上风。

  天下大势变幻不断,如今的幽州,随着刘铭世带领大军撤退,公孙瓒的军权迅速膨胀,甚至于将要完全掌握幽州,与刘虞的矛盾也彻底激化。

  而此刻的董卓随着洛阳败退。留下牛辅、李傕、郭汜、张济、董越等人布防在三辅各地,阻挡孙坚继续西进。

  董卓的部队虽然战败,但是董卓保存实力,嫡系部队没有受损,此刻正跟随董卓即将进入长安。

  城外的官道上,阴云压城之际,长安城外蜿蜒的山道上腾起一团黑潮。

  董卓的枣红马踩着嶙峋山石当先而行,马鞍侧悬着的九环刀随颠簸发出闷响,刀柄缠着的玄色帛布浸透洛阳大火的黑灰。

  他抹了把络腮胡上凝结的汗水,残阳将横肉堆积的脸映成紫红色,忽然扯动缰绳勒停战马,身后铁蹄声戛然而止。

  飞熊军像凭空凝固的玄铁雕像,重甲缝隙里还嵌着虎牢关的沙砾。

  最前排的盾戟兵肩甲崩裂,却将蒙尘的“董”字旌旗擎得笔直。

  弓弩手背负的箭囊半数已空,皮制护臂上的铜钉却在暮色中泛着寒光。

  战马喷出的白气里,有人舔着干裂的嘴唇露出黄牙——那是屠城劫掠养出的凶光,比西凉戈壁的饿狼更瘆人。

  “禀太师,前方二十里即长安东门。”斥候翻身下马,铁甲鳞片哗啦作响。

  董卓肥胖的身躯陷在貂裘中,左手把玩着镶金马鞭,忽见远处烟尘里飘着面靛蓝旗帜。

  绣金“颍”字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董字大纛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华盖下的董卓裹着玄狐大氅,望着远处蜿蜒入城的商队突然勒马:

  “那旌旗上绣的,可是颍字?”

  董卓望着远处尘土飞扬的商队,镶金马鞭突然指向那面猎猎作响的颍字旗。

  枣红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将道旁新发的野苜蓿踏成青泥。

  他布满刀疤的左手按在胸口,那里揣着颍川商人进献的鹿茸参丸——正是这些药丸让他在洛阳夜宴上连御三女而不衰。

  “拿下!”亲卫的暴喝惊起群鸦。董卓的军队以为董卓是暗示他们要去劫粮,两百西凉兵瞬间合围,弯刀出鞘声如裂帛。

  董卓抬鞭止住亲卫,“且慢!”董卓的暴喝震得道旁枯枝簌簌作响。

  枣红马人立而起,碗口大的铁蹄重重踏碎青石。

  董卓谓左右曰:“方今天下商贾皆恶孤,莫有与市易者,此何郡之商队耶?

  (董卓对身旁的人说:如今天下的商贾都厌恶我,没有商贾愿意与西凉军贸易,这是哪里来的商队?)

  李儒对曰:“此颍川郭氏也。昔关东商贾不欲鬻粮于西凉军,唯颍川商旅未尝绝市。”

  (李儒回答说:这是颖川郭氏的商队。当初关东的商贾不卖粮食给西凉军,只有颖川的商队没有断绝贸易。)

  卓忆前时颍川商贾献珍药于府之事,遂谕众曰:“今颍川商贾不计西凉之悍,犹能守信行贾,诚为难得。

  (董卓回想以前颖川的商队往自己府上送药宝仙丹的事情。于是对众人说:如今颖川的商贾不计较西凉人的勇猛彪悍,还能像以前一样贸易来往,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

  今既入主长安,关东货殖仍能源源入京,实赖商道之功。当厚遇之,赐以优渥,特加恩恤。使颍川商旅得享殊礼,俾享最优之利”

  (如今我们将要入主长安,关东的货物还能源源不断的出现在长安,都是依靠他们这些商贾的功劳啊。我们应该厚待他们,给予他们优待。)

  遂命减其关税,许驰道优先,又赐通关符节,凡颍川商队至,皆以贵宾礼待之。

  (于是下令减免他们的商税,允许他们商队优先,又下令赐给他们符节。凡是有颖川商队经过的地方,都要用对待贵宾的礼节对待他们。)

  他注意到商队护卫皆着靛青短打,腰间虽配环首刀却无铁甲,领队老者正不卑不亢朝这边拱手。

  李儒的麈尾突然点在亲卫咽喉:“蠢材!这是给主公进贡的商车!”

  他转向商队时已换上和煦笑容,望着牛车上“颍”字旗露出微笑。

  商队头领郭平从容下马,深施一礼:“颍川郭氏行商郭亮,拜见相国。”

  “今岁收成欠佳,然家主仍命我等星夜兼程,将三百斤辽东人参、五十盒九转还魂丹送至长安。”

  说着掀开最近的车幔,顿时药香扑鼻。紫檀木匣中,鸽卵大小的丹丸泛着琥珀光泽。

  话未说完,忽见董卓抬手止住。这位杀人如麻的枭雄竟翻身下马,亲手扶起仍跪在地上的郭平。

  “传令!”

  董卓声如洪钟,惊得正要劫掠的骑兵慌忙收刀,“凡颍川商队,入城免检;交易赋税减半;另拨百人护送。”

  他解下腰间玉带钩掷给郭平,“持此物可直入相府。”

  颍川商队的青骡车在石板路上碾出深深的车辙,满载的麻袋渗出淡淡药香。

  一旁的护卫首领正要递上通关文牒,突然被西凉骑兵的呼喝声惊得浑身发冷。

  “相国有令!颍川商队免税入市!”

  传令兵高举的青铜令牌上“董”字血槽还残留着未擦净的污渍。

  李儒策马而来,紫色官袍下隐约可见暗甲轮廓,他扫视着车辕上“颍川郭氏”的烙印,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

  此时护卫领队望着西凉军阵中升起的“董”字大纛额间已沁出冷汗。

  当看到西凉骑兵突然转向让出道路,他不动声色地将通关文牒塞回怀中。

  “老丈好胆识。”护送的西军校尉拍马而来,铁面下传出闷响:

  “太师有令,某等护送尔等入城。”

  郭亮躬身作揖时,指尖拂过马车缰绳。

  天色渐暗,商队跟着西凉铁骑缓缓前行,靛蓝旗帜与玄甲洪流竟显出诡异和谐。

  “点起火把!”

  董卓的暴喝惊飞枯树上的寒鸦。亲卫们同时擦亮火折的动作,竟比皇宫仪仗还要齐整。

  霎时蜿蜒五里的火龙破开暮色,照得古道亮如白昼。

  铁甲碰撞声重新响起时,有人唱起西凉战谣,沙哑的调子裹着马蹄铁击打碎石的脆响,震得道旁衰草簌簌发抖。

  当先开道的百人重骑突然加速,铁蹄踏碎官道青砖。

  他们肩甲铸着狰狞熊首,手中长槊挑着来不及逃散的流民尸体,污血在青石板上拖出蜿蜒的痕迹。

  路旁的流民刚探头就被流矢射穿咽喉,城墙下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这才是董太师入城的仪仗。

  长安城楼响起三通鼓,守军望见太师仪仗,慌忙放下吊桥。

  董卓望着洞开的城门大笑,九环刀劈开夜风:

  “儿郎们,未央宫的窖酒还温着!”

  火龙轰然窜入城门,铁蹄声在朱雀大街的青石板上炸响,惊得满城灯火次第熄灭。

  这支从血海里淌出来的嫡系,终究把败退走成了入主。

  董卓透过车帘缝隙,看着商队马车在青石板上轧出深深辙痕,最终顺利进城。但是另一支就没有这么幸运。

  阴山北麓的草原在早春时节泛着寒肃,郭有勒住缰绳,青骢马不安地打了个响鼻。

  他望着远处起伏的丘峦,皮甲下的中衣已被冷汗浸透。

  自打商队出了雁门关,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就未曾消散过。

  “总管,前头就是休各胡的地界了。”向导老赵凑过来,黧黑的面庞被风沙磨砺得沟壑纵横。

  他指着天际线上几缕袅袅青烟,“昨日遣去的快马该有回音了。”

  郭有颔首,掌心在缰绳上摩挲出细响。三百匹驮马的銮铃在风中叮咚,丝绸卷轴在木箱里沙沙作响。

  这支打着“颍川郭氏”牙旗的商队,是中原大乱后第一支敢走阴山道的汉人队伍。

  十六岁的郭骏驱马凑到叔父身边,马鞍上悬挂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少年人红扑扑的脸颊上还带着初出茅庐的兴奋:

  “听说休各胡部今年用三百匹河西骏马换咱们的货?等这趟走完,我也能分到......”

  正思量间,地平线上突然腾起烟尘。郭有瞳孔骤缩,右手按上腰间环首刀。

  但见十余骑旋风般卷来,马鬃间系着的五彩布条猎猎飞扬。

  “停下!”为首的匈奴武士操着生硬汉话,骨箭镞直指商队。

  郭有翻身下马,靴底陷入松软的草甸。他解下腰间酒囊高举过顶,用流利的匈奴语朗声道:

  “颍川郭氏奉上美酒二十斛,丝绸百匹,求见大当户!”

  武士们交换眼神,铁青的面甲后传来闷笑。领队收箭入囊,马鞭在空中甩出脆响:“随我来!”

  当夜,商队在休各胡营地外围扎营。篝火映着郭有手中的桦树皮文书,朱砂印记犹带羊膻气。

  老赵蹲在火堆旁拨弄陶罐,肉汤咕嘟作响:“这文书真能保平安?”

  “休各胡是右贤王麾下大部落。”郭有将文书贴身收好,“他们的狼头旗插过的地方...”

  话音未落,东北方突然传来马匹嘶鸣。他猛然起身,看见天际星光正被翻涌的尘雾吞没。

  “敌袭!列车阵!”嘶吼声撕裂夜幕。三百驮马在鞭笞中嘶鸣着首尾相衔,木轮深深楔入草皮。

  郭有跃上辕门,只见月光下数百骑如黑潮涌来,马鞍两侧的弯刀泛着幽蓝冷光。

  “我们是郭氏商队!有休各胡大当户的...”

  郭平的匈奴语戛然而止。一支鸣镝擦着他耳际掠过,钉入身后旗杆,白羽箭尾犹在震颤。

  “白马铜部办事!”雷鸣般的呼喝震得人耳膜生疼。

  郭有这才看清对方马鬃间系的全是染血的白麻布,当先武士脸上刺着青黑色的狼头纹。

  他心头一沉——这是南匈奴最凶悍的白马铜部落。

  木栅在投石索的轰击下崩裂,郭有挥刀砍断辕马缰绳。

  老赵从粮车下钻出,满脸是血:“他们的萨满没来!这是劫掠队!”话音未落,一柄弯刀劈开车厢挡板,寒光直取面门。

  混战中,郭有瞥见自家护卫队长被长矛挑上半空。

  白马铜部的战术狠辣精准:二十骑持牛皮盾抵住车阵缺口,余者纵马跃入内圈,专挑载有丝绸的驮马下手。

  有个少年武士甚至边砍边唱:“汉家儿郎莫要慌,留下财货换酒浆...”

  “总管快走!”两名亲随架起郭有往马厩退去。身后传来布帛撕裂的裂帛声,那是他们从并州带来的蜀锦。

  当郭有跃上马背时,整个营地已陷入火海。

  他最后看到的,是白马铜部武士用弯刀挑起文书投入火堆,羊皮在烈焰中蜷曲成灰。

  三十七人趁着浓烟逃出生天。郭有伏在马背上,听见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哨

  ——那是匈奴人在清点战利品时的欢呼。

  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他们才敢在河湾处歇脚。亲卫撕下衣襟包扎伤口,突然浑身剧震:“总管快看!”

  顺着他颤抖的手指望去,晨雾中隐约可见几具插着骨箭的尸体。

  郭有走近细看,死者颈间都系着休各胡的狼牙坠饰。

  “白马铜部...连休各胡的斥候都敢杀...”亲卫的声音透着寒意。

  郭有蹲下身,发现尸体的伤口全在背后。

  他抓起一把带血的草屑,在指间慢慢碾碎。阴山的风卷着灰烬掠过旷野,远处传来孤狼的长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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