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竹简心决
在这漆黑的雨夜,山林仿佛化作了一头张牙舞爪的巨兽,将一切都吞噬在无尽的黑暗之中。雨水如注,顺着萧云那坚毅的额发不断滴落,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与警惕,视线在这如帘的雨幕中变得模糊不清。萧云,这个平日里冷峻沉稳的男子,此刻也不禁眉头紧皱,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衫,却无法浇灭他心中那团燃烧的火焰。
山林中的小路在这狂风暴雨的肆虐下,几乎完全隐匿于黑暗之中,难以辨认。偶尔划破夜空的闪电,如同一把把利剑,短暂地照亮了前路,却也让这周围的一切显得更加阴森恐怖。而在萧云的身后,那如影随形的追兵声时远时近,幽冥教众如一群饥饿的猎犬般,紧紧地追随着他们的猎物,誓不罢休。
“这边!”一声清脆的呼喊打破了这雨夜的寂静。柳如烟那身白衣在黑暗中宛如一抹幽光,显得格外醒目。她身姿轻盈,如一只敏捷的飞燕,灵巧地跃过一道山涧,随后回头向萧云伸出了手。她的面容在这昏暗的光线下虽看不真切,但那白皙的肌肤和灵动的双眼,却透露出一种别样的美丽与聪慧。
萧云见状,毫不犹豫地抓住她的手腕,借力一跃,成功地跳过了山涧。然而,落地时怀中的竹简却不小心滑出了一截。他神色一紧,慌忙伸手将竹简塞回去,可还是晚了一步,柳如烟那敏锐的目光已经锁定在了那泛黄的竹片上。
“你找到了什么?”柳如烟的声音在雨声的掩盖下,显得有些微弱,几不可闻。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疑惑,那长长的睫毛在雨水的映衬下,如同一把小扇子,忽闪忽闪的。
萧云微微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听不清。可实际上,他的心中此刻正波涛汹涌,那竹简上的文字他虽只匆匆看了一眼,却如同一记惊雷,狠狠地击中了他的心脏。上面记载的,正是他无数次在梦中反复出现的剑诀片段,这怎能不让他感到震惊与迷茫?
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闪电劈下,瞬间照亮了柳如烟那张满是疑问的脸。萧云心中明白,此事终究是瞒不过去了,正要开口解释,却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
“分头走!”柳如烟当机立断,她的目光迅速扫向东侧一条几乎被灌木掩盖的小径,语气急促地说道:“前面有座猎人小屋,天亮后在那里会合。”说完,不等萧云回应,她便如一阵白烟般,迅速地飘向了西侧,还故意踩断了几根树枝,发出清脆的声响,成功地将幽冥教众引开,那呼喝声也渐渐远去。
萧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慌乱,转身钻进了东侧的小径。此时,他怀中的竹简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散发着微微的热度,灼烧着他的胸口。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按住竹简,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竹简上那句“天剑无形,存乎一心”,这正是他醉酒后常常无意识吟诵的话语,此刻却显得如此神秘而又充满力量。
山路愈发陡峭起来,雨水将泥土冲刷得松软滑腻,萧云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他几次险些滑倒,全靠手中那把锋利的青霜剑插入地面,才稳住了身形。也不知在这崎岖的山路上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山洞,洞口垂挂着茂密的藤蔓,如同一道天然的门帘,在这雨夜中显得格外神秘。
萧云小心翼翼地拨开藤蔓,钻了进去。洞内干燥温暖,还有残留的木柴灰烬,想必是猎人常用的歇脚处。他轻轻抖落身上的雨水,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竹简和那把三寸长的小剑,借着洞口微弱的天光仔细查看。只见那小剑的剑身上刻着细密的云纹,剑柄处镶嵌着一颗黯淡的蓝色宝石,透露出一种古朴而神秘的气息。
萧云的手指刚触到宝石,突然一阵刺痛传来,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一滴血珠从他的指尖渗出,渗入了宝石之中。刹那间,那原本黯淡的宝石竟亮起了微弱的蓝光,映照出竹简上更多细小的文字。
“这是...”萧云不禁瞪大眼睛,满脸的震惊。那些文字如蝌蚪般在竹简上缓缓游动,组合成他熟悉的剑诀。而更令他感到震惊的是,竹简背面刻着一幅人像——一个与他有着七分相似的男子,手持长剑,剑尖指向天空,画像旁边还题着“萧天行自画像”五个小字。
萧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眼中满是激动与难以置信。二十年来,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父亲的面容,那些曾经模糊的梦境碎片此刻突然有了具体的形象,耳边仿佛也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女声:“云儿,记住,剑是你的骨,天是你的魂...”
洞外雷声轰鸣,将萧云从恍惚中惊醒。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脸颊已经湿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胡乱地抹了把脸,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便开始专心研读竹简上的剑诀。那些文字仿佛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萧云读着读着,手指便不自觉地比划起来,体内的真气也随之流转,沿着一条他从未尝试过的经脉路线运行。
“天剑九转,气贯长虹...”萧云喃喃念道,手中的小剑突然发出嗡鸣,蓝光大盛。他惊讶地松开手,小剑却悬浮在空中,剑尖指向洞口。
几乎就在同时,洞口的藤蔓被拨开,一个白色身影闪入。萧云本能地抓住青霜剑,警惕地看向来人,在看清是柳如烟后,这才松了口气。
“你...”柳如烟的目光立刻被悬浮的小剑吸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激活了天剑令?”
“天剑令?”萧云一脸茫然地看着那把小剑,“我只是...读了竹简上的文字。”
柳如烟快步走近,仔细地观察着小剑和竹简,一脸严肃地说道:“这是天剑门掌门信物,只有萧家血脉才能唤醒。”她顿了顿,又看向萧云问道:“竹简上记载的是什么?”
萧云犹豫了片刻,还是将竹简递给了她,缓缓说道:“像是剑诀,但只有上半部分。”
柳如烟快速浏览着竹简上的内容,眼中不时闪过惊讶之色:“这是天剑诀的入门心法!师父说过,天剑诀共分九重,每重都有对应的剑招和心法...”她的话突然戛然而止,因为小剑的蓝光突然转向,直直地指向了萧云的眉心。
“怎么回事?”萧云心中一惊,只感到一股暖流从眉心涌入,瞬间流遍全身。他的视野突然变得异常清晰,甚至能看清黑暗中柳如烟那微微颤动的睫毛。
柳如烟见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惊呼道:“它在认主!”
话音刚落,小剑化作一道蓝光,瞬间没入萧云的眉心。萧云只觉脑中轰然作响,无数画面如走马灯般在他眼前闪过——练剑的男子,抚琴的女子,血与火的夜晚,被抱在怀中狂奔的颠簸...最后定格在一个巨大的“剑”字上,那字的每一笔都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剑意。
“萧云!萧云!”柳如烟焦急地拍打他的脸颊,试图将他拉回现实。萧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跪在了地上,全身被汗水浸透,而柳如烟的面纱也已摘下,绝美的脸庞上写满了担忧。
“我...看到了很多...”萧云的声音有些嘶哑,眼中满是迷茫,“但抓不住...”
柳如烟轻轻地扶他坐下,然后从行囊中取出水囊和干粮,温柔地说道:“先休息,等天亮再说。”
萧云机械地咀嚼着干硬的饼,却味同嚼蜡,心思完全沉浸在竹简上的剑诀之中。那些文字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荡,与小剑传入的画面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共鸣。他不自觉地用手指在地上勾画着剑招的轨迹,体内的真气也随之缓缓流动。
柳如烟默默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轻轻地添了些柴火,洞内渐渐暖和起来。此时,洞外的雨声渐小,只剩下偶尔的水滴从洞顶落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寂静的山洞中显得格外清晰。
“你不问我从哪里找到这些的吗?”萧云突然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
柳如烟只是静静地拨弄着火堆,轻声说道:“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萧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自己都搞不清楚。那尊神像...我一看到它,就知道机关在哪里,就像...就像回家一样熟悉。”
“血脉的记忆有时比头脑更深刻。”柳如烟轻声附和道,“我师父说过,天剑门的武功与血脉相连,代代相传。”
萧云凝视着火堆,跳跃的火焰在他眼中映出两簇小小的火光,他喃喃地问道:“柳仙子,你相信命运吗?”
“哟呵,我可是铁信因果这一套的。”柳如烟随手抄起一根柴火,“咔嚓”一声折成两段,眉眼带笑地说道,“正所谓种啥因,得啥果。你父亲当年种下保护剑诀的因,这不,才有了你今儿个找到它的果呀。”
萧云却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撇撇嘴道:“可我都在江湖里晃荡二十年啦,压根儿就没想过报仇雪恨这档子事儿,这算哪门子因果哟?”
“也许啊……”柳如烟微微犹豫了一下,目光闪烁,“你这二十年的逃避,说不定本身就是因果链条里的一环呢。要是没有这二十年在江湖里摸爬滚打,哪能有如今响当当的‘醉剑客’呀?”
萧云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打趣道:“说得妙啊!照这么说,我平日里喝酒赌钱,敢情都是在为今天做准备呢?嘿,那我还真是深谋远虑得很呐!”
可柳如烟并没有跟着笑,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轻声问道:“萧云,这面具戴久了,会不会连自己真正长啥样都给忘了呀?”
这一问,仿佛给萧云按下了暂停键,他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不过眨眼间,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又重新挂在了脸上:“这可不就是我的真面目嘛,贪杯又好赌,没心又没肺……”
柳如烟也不再多说,只是递给他一条干布,温柔地说道:“擦擦头发吧,别着凉咯。”
萧云伸手接过布,两人的手指不经意间短暂触碰,仿佛有一丝微妙的电流“嗖”地一下在空气中闪过。萧云像是被烫到了似的,迅速收回手,然后手忙脚乱地擦着头发,借此来掩饰内心那莫名的波动。
夜,越来越深了,淅淅沥沥的雨声也完全停了下来,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火堆偶尔发出的“噼啪”声。柳如烟靠在洞壁上闭目养神,而萧云则仰面躺下,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洞顶的阴影,思绪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那竹简和小剑都被他小心地收在怀中,沉甸甸的,就好像承载着他二十年的酸甜苦辣。
困意如同潮水一般渐渐袭来,萧云的眼皮越来越沉,上下眼皮直打架。在半梦半醒之间,他仿佛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在轻轻哼唱着童谣,还夹杂着男子低沉的笑声。画面一转,熊熊烈火肆虐,一个女子拼尽全力将他推向暗门,而男子则手持宝剑,挡在前方,直面无数黑影……
“不!”萧云猛地从梦中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冷汗像小溪一样不停地流。洞外已经隐隐透出微弱的晨光,那曾经烧得旺旺的火堆早已熄灭,只剩下一缕青烟袅袅上升,仿佛在诉说着昨夜的故事。柳如烟并不在洞中,不过行囊还在,想来应该没走远。
萧云揉了揉太阳穴,梦境的残片还在脑海中横冲直撞,怎么也挥之不去。他掏出竹简,又仔细研读起来,这次,他注意到边缘有一行极小的字迹:“天剑九转,寒梅相伴,双剑合璧,可破幽冥。”
“寒梅……”萧云嘴里喃喃自语,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就在这时,洞口的光线暗了一下,原来是柳如烟走了进来,她手中捧着几个野果,发梢上还挂着晶莹的晨露,就像一颗颗珍珠。
“醒啦?”她把野果递给萧云,笑着说道,“附近有棵野苹果树,凑合着能填填肚子。”
萧云接过果子,突然一脸严肃地问道:“柳仙子,这寒梅剑法和天剑诀到底有啥关系呀?”
柳如烟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反问道:“你咋突然这么问呢?”
“竹简上写着‘寒梅相伴’,还有‘双剑合璧’呢。”萧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目光犀利,“你师父和我父亲……可不止是故交那么简单吧?”
柳如烟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师父梅清影,原本是天剑门的大弟子,和你父亲那可是情同手足。后来啊,因为爱上了同一个女子,他就离开了师门,自创了寒梅剑法。”
“那个女子是……”萧云迫不及待地追问。
“你母亲。”柳如烟轻声说道,“不过她最后选择了你父亲。我师父虽然心里难过,但从来没有怨恨过。天剑门遭难的时候,他正好在外游历,等回来的时候,只来得及把你救出来。”
萧云消化着这个惊人的信息,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那你……到底是谁啊?”
柳如烟垂下眼帘,声音有些低沉:“我是那场浩劫的另一个幸存者。我父亲是……幽冥教的叛徒,因为爱上了我母亲,就背叛了师门,投靠了天剑门。灭门那天晚上,他为了保护你父母战死了。我母亲……没能逃出来。你父亲临终前,把我们托付给了赶来的梅师父。”
萧云就像被一道雷劈中了一样,手中的野果“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这么说,我们……从小就认识咯?”
柳如烟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芒:“你那时候才三岁,我五岁。我们一起在梅师父那里生活了两年,直到……幽冥教找到了我们的藏身之处。混乱之中,我们走散了,我被梅师父救走了,而你……”
“被忠仆带走了。”萧云接着她的话说道,一段原本模糊的记忆突然变得清晰起来——一个小女孩紧紧握着他的手,温柔地说:“云儿别怕,姐姐在这儿……”
两人都沉默了,晨光透过藤蔓的缝隙照进洞内,在地上投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就像一幅美丽的画卷。萧云突然从怀中掏出那本一直随身携带的残破剑谱,急切地问道:“这是……梅师父给的?”
柳如烟接过剑谱,轻轻翻开第一页,上面画着一朵精致的梅花,旁边题着“梅清影赠爱徒萧云”。
“果然没错。”她轻轻抚摸着那行字迹,眼中满是怀念,“师父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你。这本剑谱是他根据记忆写下来的天剑诀入门篇,估计是托人辗转送到你手里的。”
萧云回想起十五岁那年,一个游方道人神神秘秘地塞给他这个布包,啥也没说就走了。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本普通的剑谱,直到后来某些招式和梦境重合,他才意识到它的不一般。
“我可真是个大傻子啊。”萧云苦笑着摇了摇头,“明明线索一直在我手里……”
“不。”柳如烟轻轻摇了摇头,眼神坚定,“这是你的潜意识在保护你呢。没到时候,知道真相反而更危险。”
萧云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目光坚定地问道:“那现在到时候了吗?”
柳如烟也站了起来,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就像一尊精美的雕像。她微微一笑,反问道:“幽冥教都找上门来了,你觉得呢?”
萧云突然“唰”地一声拔出青霜剑,大声说道:“那教我寒梅剑法吧,既然要‘双剑合璧’,总得知道咋配合呀。”
柳如烟嘴角微微上扬,抽出自己的细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先跟我说说,竹简上的心法你记住多少啦?”
“过目不忘。”萧云挑了挑眉毛,得意地说道,“这可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优点咯。”
“那行。”柳如烟剑尖轻轻点了点地面,姿态优雅,“看好咯,寒梅剑法第一式——‘暗香浮动’。”
话音刚落,她的剑就像一朵盛开的梅花,在空中划出五道优美的弧线,刚好组成一朵梅花的形状。剑气所过之处,地上的尘土轻轻浮动,形成了奇妙的花瓣轨迹,就像一场梦幻的舞蹈。
萧云眼睛都看直了,体内的真气不自觉地按照竹简上的路线运行起来。当柳如烟收剑的时候,他几乎是本能地使出了天剑诀的起手式——“云起龙骧”。青霜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圆形,与残留的梅花剑气相遇,竟然发出了清脆的金属交鸣声,就像一场美妙的音乐会。
两股剑气相互缠绕,在洞内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旋风,就像一个调皮的小精灵在跳舞。萧云手臂上的梅花胎记突然发热,发出淡淡的红光。柳如烟惊讶地看着这一幕,随即明白了什么,将自己的剑尖轻轻点在萧云的胎记上。
“啊!”萧云轻轻叫了一声,胎记的红光与剑身的白光交融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绚丽的光柱,直冲洞顶,就像一道通往仙境的桥梁。无数细小的光点从两人的剑上飘散开来,如同冬日里梅花与雪花共舞的景象,美轮美奂。
光柱持续了大约十息的时间才渐渐消散。萧云和柳如烟面面相觑,都被这奇异的现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双剑合璧?”萧云看着自己的手臂,胎记已经恢复了正常,但还能感觉到微微的温热。
柳如烟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大声说道:“师父说得没错,天剑与寒梅本就是一体两面!萧云,我们有希望啦!”
萧云看着柳如烟那熠熠生辉的眼睛,突然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悄悄松动了。二十年来,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不再是独自一人在这世上漂泊,仿佛找到了一个温暖的港湾。
“那么,柳姐姐,”他故意用上儿时的称呼,嘴角勾起一抹真诚的笑意,“接下来咱们该干啥呀?”
柳如烟先是一愣,随即莞尔一笑,温柔地说道:“先去洛阳找找我师父留下的线索。不过……”她指了指洞外,“咱们得先甩掉那些尾巴才行。”
萧云拎起行囊,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问道:“等等,你刚才说……你五岁的时候就认识我啦?那我小时候啥样啊?”
柳如烟系上面纱,眼中却满是笑意,调皮地说道:“你啊,就是个爱哭鬼,整天追在我后面喊‘姐姐’。”
“不可能!”萧云夸张地捂住胸口,装作一副受伤的样子,“我这么风流倜傥的人,咋可能……”
柳如烟已经走出了洞口,声音随着风飘了过来:“还特别挑食,不吃青菜,每次都得我哄……”
“喂!这种黑历史就别再提啦!”萧云红着脸追了出去,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仿佛在诉说着他们未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