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所不知，班超不但允文允武，对农事也颇有研究。今日臣亲口尝过他做的面食，确实美味非常，若推广开来，必能改变百姓对宿麦的偏见。”

　　刘庄手指轻叩桌面：“卿以为遣班超往河湟屯田如何？”

　　窦固不假思索：“再也没有比班超更适合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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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耿忠府邸的书房内，烛火通明。

　　耿忠、耿秉与耿恭三人围坐在一张巨大的地图前，图上详细标注着西北各郡县和羌人部落的分布。

　　“二位兄长，弟以为此次陛下下诏在湟中屯田，正是我耿氏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

　　耿恭手指重重地点在湟中地区，眼中燃烧着渴望建功立业的火焰。

　　耿忠抚须不语，目光在地图上游移。耿秉则拿起一枚代表汉军的木雕棋子，放在金城郡的位置：“湟中乃河西与羌地咽喉，得之可制羌人，失之则河西危矣。”

　　耿恭见两位兄长有所松动，立即展开一卷竹简：“孝武皇帝时，赵充国将军就是在湟中屯田，才彻底平定羌乱。”

　　他手指划过竹简上的文字，“屯田不仅可解决军粮，更能让汉人在羌地扎根，实乃长久之计。”

　　耿忠终于开口：“阿季以为如何？”

　　耿秉将棋子重重按在湟中位置：“耿恭所言极是！此次屯田，我耿氏必须参与。”

　　耿忠思忖一番，转向耿恭，“伯宗既有此心，明日便随我入宫面圣！”

　　耿恭激动地行了一个大礼：“谢兄长！”

　　宣明殿内龙涎香缭绕，刘庄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过敦煌郡的轮廓，心中在思索着匈奴的问题。

　　如今这天下唯一能对大汉产生威胁的其实也就只有匈奴。

　　就在黄门令急趋入殿躬身道：“陛下，度辽将军耿忠、军侯耿恭求见！“

　　“耿忠他怎么来了！”刘庄心中升起一丝好奇。

　　如今耿忠还在守孝，是以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入宫了。

　　“宣！”

　　“诺！”

　　“宣度辽将军耿忠晋见！”

　　听到唱名，耿忠当即带着耿恭入了殿。

　　耿恭跟在耿忠身后趋步入殿，余光瞥见御案上摊开的西域舆图，酒泉郡的位置压着三枚青铜虎符。

　　“臣耿忠/耿恭拜见陛下，陛下万年！”

　　“卿今日怎么来了！”

　　刘庄说着话，面上却是露出轻松之色。

　　耿忠躬身道：“臣闻陛下欲于湟中屯田……所谓内举不避亲，臣之弟恭其才不在臣之下，是以特来为陛下荐才！”

　　“喔！”

　　刘庄闻言却是饶有兴趣的看恭身向立在耿忠身后的耿恭身上。

　　“汝就是耿恭！”

　　“臣正是耿恭！”

　　刘庄仔细打量着耿恭，“汝欲入湟中，不知对羌地之事是否了解。”

　　耿恭闻言当即打起了精神，“陛下臣观羌人部落近来频频互市战马……”

　　耿恭说着话双手呈上一卷竹简，“敦煌马市上月成交战马三百匹，其中半数流向湟水谷地。”

　　他特意加重了“谷地”二字的发音，果然看见天子的眉头微微跳动。

　　一旁的黄门令取过竹简放在了刘庄的案前。

　　刘庄看了竹简一眼却不展开，而是问道：“卿可知孝武皇帝元鼎六年平羌之役？“

　　“臣尝闻赵充国将军上《屯田十二便》疏。”耿恭深吸一口气，“然臣以为今时不同往日，若效法先贤纯用怀柔，恐难制匈奴西羌勾连之势。”

　　此言一出，侍立在侧的尚书令笔尖顿在简牍上，溅开一朵墨花。耿忠猛地扯了下弟弟的袖摆，却见天子抬手示意继续说下去。

　　“臣以为湟中不应该单纯的屯田，而应该以战养屯。”

　　耿恭为了今日可是做了充裕的准备，说着话他从又取出一把麦穗置于御前，金黄的麦粒间混着几颗带刺的苍耳。

　　“陛下湟中沃野可育嘉禾，然必先除此等杂草。“

　　他的手指捏碎一颗苍耳，粘稠汁液流了出来。

　　刘庄闻言不置可否道：“汝有何计划？”

　　耿恭深呼吸一口气，“七月羌人祭山，各部首领齐聚鲜水海，臣以为此乃天赐良机。”

　　刘庄忽然起身，玄色十二章纹的袍袖扫过案几，将那把麦穗拂落在地。

　　刘庄在殿内来回踱步，最终却是叹息一声，“汝之计不错，然还不是时候！”

　　耿恭闻言心中并没有任何失望，如今朝廷的情况他其实非常清楚，若非国库空虚，陇西之战后大军就直捣大小榆谷了。

　　他其实一直就没有奢望皇帝会同意自己的计划。

　　如今大汉还处于休养生息之时，确实不适合大规模用兵，他方才所言不过是为了让加深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印象。

　　当有朝一日大汉欲用兵之时自然就会想到他。

　　“陛下，臣之弟年幼，还请陛下恕罪！”耿忠这时也说话了。

　　“耿恭之计不错，只不过是不得其时而已……”

　　刘庄随后又与耿忠、耿恭两人探讨了一下屯田之事。

　　刘庄却是发现耿恭许多看法竟然与班超一致，聊着聊着他心中却是已经有了决断。

　　“臣等告退！”

　　待耿氏兄弟退出殿外，刘庄从袖中取出窦固先前进献的麦粉。

　　细白粉末从指缝间簌簌而落，在夕阳下泛着淡金色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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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营之中班超看着手中的军令，脸上不禁露出了微笑。

　　等了近半个月总算是等来了前往河西的军令。

　　“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就是不知那耿恭好不好相处！”

　　此时班超的心情很是不错，对于将于自己一同前往河西的耿恭，他也是充满了好奇。

　　“十三将士归玉门啊！”，对这位在后世颇具传奇色彩的将军，他也是颇感兴趣。

　　“得赶紧做些准备才是了！”

　　此时班超却是想到了几样颇为实用的农具，他打算在出发前把这些农具都做出来。

　　于此同时耿恭同样也收到了调令，在得知自己将与班超成为同袍之后，他不禁想起了初见班超的场景。

　　“呵呵，没想到竟然真的与这班仲升成了同袍……也好！”

　　因为其部此时还驻扎在云阳县，是以接到命令后，耿恭却是立即赶回云阳，按照命令他将在长安等待班超所部，随后一同前往金城归于护羌校尉窦林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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