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一战而胜
隔日上午,汉军大营旗帜飘飘,枪戈冲天,在风中闪着寒光。
“大汉,大汉,大汉……”
十万人马列阵左右,在刘岱披甲出帐后,在自家将军或主公的催促下大吼着。
刘岱看见士气如此,不由信心暴涨。
他大步流星走上前,对着左右将士挥手,笑意盈盈。
看刘岱那春风得意的模样,士族人立马明白自己做对了。
于是,他们加大一把劲,让士兵们用出吃奶的劲,将呼声加大。
听着声势一涨再涨,刘岱嘴巴都要咧到耳根了。
此时,亲卫牵了一匹马来。
“主公,该上马了。”
刘岱竖起手指,吹了一下。
“嘘,等一会。”
说完,他又回身对着将士们挥手,享受着欢呼声。
在这种铺天盖地的呼声中,他才能感觉到大汉的活力,大汉的希望。
足足听了一刻钟后,刘岱才翻身上马,快速穿行军列,抵达盈门之前。
作为主将,刘岱要做战前动员。
“诸位将士,黄巾贼贻害天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今横行在我兖州泰山济北,若让他站稳脚跟,只怕将来兖州永无宁日,兖州百姓将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我不允许,如今我已汉室宗亲、兖州州牧身份,向诸位恳求,随我杀敌,护兖州平安……”
“护兖州平安……”
士族子弟一起高喊,给足了面子。
他们身后的将士有样学样,都看似气势高昂。
刘岱连喊三声后,见士气达到顶峰,立马拔剑高喊:
“开营门,出击。”
亲卫听到命令,立马向营门守卒开始传达。
“开营门。”
营门守卒听见,立马用力推开营门。
刘岱见状,便待兵冲出营门,其后亲卫和八百骑兵紧随其后,在尘土中飞扬而出。
步卒跟在后面吃灰,一脸不爽地跑出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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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将军,汉军压上来了。”
亲卫掀开帐门,对着张旸禀告军情。
张旸得知刘岱这个缩头乌龟硬气起来了,不由大笑道:
“好,传我军令,全军集合,随我出营。”
“喏。”
亲卫领命,立即去召集军队。
半刻钟后,军队站满空地。
张旸早在营门前等着。
他穿着两层甲,一层鱼鳞甲,一层厚皮甲,脱下来不容易,再穿就更麻烦,索性就一直披甲。
累虽累点,但是战场瞬息万变,谨慎点可以保命。
等各千人队报数完毕,将消息一层层传达至亲卫口中,亲卫对完名目,确认无误后,便跑到张旸身旁,说道:
“将军,人数已齐。”
张旸即刻翻身上马,一拉马头,简洁明了地喊道:
“出发,击破汉军,宰了刘岱。”
“黄天,黄天,黄天……”
营门随即在呼声中打开,让黄色洪流跟着张旸涌了出去。
骑着高头黑马,张旸手中卜字戟横摆在马脖子上,两侧亲卫紧紧护着,生怕出差错。
当两军相距五百步时,刘岱和张旸都看到了对方,陡然两军在主将的催促下再次加速,向前冲去。
不过不同的是,刘岱到了百步之后,便退到中军。
而张旸则横戟立马,直冲长枪阵而去。
黑马啸风,四肢如幻影,眨眼间就飞快撞倒三名汉兵,带着张旸突阵。
此马是褚燕专门买来,送于张旸的骏马,全身漆黑,只有马蹄处有白色,一跑起来,好似踩着云,飞起来了。
张旸趴在马上,大呼过瘾,手中长戟也是得理不饶人,沿途剌开汉兵的咽喉。
等马儿冲刺结束,张旸不再偷懒,全力出手,挑翻来犯之敌,给马儿转身留足空间和时间。
汉军各自为战,一旦被冲破军阵,就好似牛羊,疯狂散乱。
只有将领亲自领头杀来,才能稳住汉军军心。
可是,张旸也不是好惹的。
阵战之中,混乱不堪,弓弩瞄不准,已成累赘。
而张旸是尽情撒欢,带着黑马左冲右突,尽全力将汉军前军阵脚给扰乱。
亲卫带着骑兵也在往里凿,想要接应张旸。
等他们接应上,玄甲军也和汉军前军交上手了。
只是汉军战力本就比不上玄甲军,还被张旸带人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交手仅仅片刻之后,汉军前军就被打的原地溃散了。
兵败如山倒,前军席卷而退,带的汉军中军也跟着跑。
转瞬之间,大败便至,刘岱都看懵了。
明明之前士气很足,怎么转眼就成了这样?
他不明白,但是也没时间让他理解。
亲卫拉着他的马缰,就拉扯着要带他逃离这里。
刘岱此时是呆傻的,只能任由亲卫带路。
等逃回大营,营门一关之后,刘岱被亲卫打了一巴掌,才从魔怔中走出来。
“杀,杀,杀……”
只听刘岱大喊一句,然后转身就要冲出营门。
好在,亲卫及时拦住。
好一会儿后,刘岱才恢复冷静,对着亲卫问道:
“我军伤亡如何?”
亲卫摇头道:
“具体情况不知,但是前军溃散,伤亡肯定不小。”
刘岱一时间六神无主,只觉天旋地转,然后一头栽倒在亲卫甲胄之上。
“主公,主公,主公……”
亲卫连声喊叫,见刘岱不省人事,赶紧喊来医者相看。
好在医者诊断,只是急火攻心,睡一觉就没事。
可他想睡好,黄巾可不会同意。
围了一下午,当军械到了后,黄巾立马在夕食之时展开攻坚。
面对木制军寨可比由泥石层层堆叠而成城墙简单多了,直接放火烧就行。
为了避免汉军救火,抛石车和箭簇也是一刻不停的往汉军军营里落下。
眼见军营守不住,亲卫也管不得太多,赶紧集合兵马,护着昏睡的刘岱从后门突围逃离。
几番厮杀后,留下一地血淋淋的尸体,汉军才突围出去。
可是还没回到蛇丘,一支骑兵却拦在了路边。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见到来人,早早绕后的黄巾骑兵举枪,便纵马而出,边冲边喊。
千马齐发的声势浩大,汉军零散的兵马吓得肝胆俱裂。
亲卫不得已,只好砍杀后退的将士,逼迫他们顶上去,给他们争取突围的机会。
明明有万来人随他们突围,可一波之后,只剩千人相随。
就这,黄巾骑兵还紧紧相随,似恶犬般撕咬,不断咬下一口肉。
也就他们不是重骑兵,比黄巾骑兵轻巧,才没被追上。
一直追到蛇丘之后,黄巾骑兵只得悻悻而归。
大难不死,活下来的人都不由放声大笑。
但入城后,刘岱亲卫们看着身边只剩几百人,却再也笑不出声。
待午夜之后,蛇丘城又陆续有士族子弟带着少量人马跑了回来,一进城,就嚎啕大哭,像是被吓坏了。
此情此景一直持续到天亮后,才结束。
不过,当刘岱从病榻之上醒来,询问军情如何时,就只得到大败而归四字。
至于回来了多少人,亲卫都不敢提,生怕他听了之后会撑不住。
刘岱双目呆滞地望着屋顶,正待亲卫准备出去,给他留足反省空间时,却听到刘岱吩咐道:
“去拿纸笔,我要上奏朝廷,派兵来援,定不能让黄巾势大,不然汉室危矣。”
亲卫听命,立马拿来纸笔,伺候刘岱写下文书。
等笔墨干涸,亲卫服侍刘岱睡下后,便去驿站,嘱咐插毛,要加急送去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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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战而大胜,拆走汉军军营,张旸才得意洋洋地带兵凯旋。
汉军军资和木头都将被拉回矩平,这些可都有用途。
至少能让百姓少点负担。
在军队最后,是一群被绑住手脚的战俘,被骑兵看管着。
等待他们的命运,是被拉去青州挖矿和种田。
当然,是只管吃住,不给工资的那种。
无特殊贡献,不干够十年,他们是不可能被放走的。
回到矩平,将战利品清点清点,然后按军规存库五成,剩下两成发给活着的将士,三成给予死伤将士们。
等人员清点完毕后,第三日,战利品就被换算成钱粮发放下去。
然后隔两天,又发放了一波补贴。
将士们原本以为补贴会没有,毕竟已经发了一波钱。
没想到这又发了一笔,实在太惊喜了。
将士们赶紧钱都藏起来,每天都咧着大牙,笑得像花一样。
张旸每日巡营,看见将士们真心快乐的笑容,心里也很舒坦,这是钱买不到的满足。
对于百姓而言,战火没有波及城中,他们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可是没想到黄巾也会给他们发钱粮。
谁让目前库房钱粮太多,矩平城里都放不下。
得知消息后,张旸就命令亲卫带人将陈粮都找出来,然后发给百姓。
与其放烂了,不如给百姓,让他们尝尝甜头。
在施恩之下,矩平百姓虽仍然警惕和畏惧黄巾,但却也比之前放松不少。
之前的黄巾军在他们眼里,更像是无恶不作的叛贼。
由于战事急,张旸无心它顾,也就来不及抚民,这让百姓们也分不清黄巾的处事和官兵有何区别。
如今事平,百姓也慢慢察觉到黄巾和官兵的差别。
那可谓是天上地下。
官兵好似悬在空中,平日里高高在上,作威作福,黄巾兵则是没有违反规定,便和和气气,与百姓亲近的很。
时间过了一月,泰山郡被黄巾占下来的城池逐渐适应了有黄巾在的日子。
张旸一直呆在矩平,也没有离开。
青州战事如火如荼,也一直没有消停,士族的抵抗非常激烈。
张旸很想赶快去青州帮忙,但是他又不放心泰山郡和济北国的情况。
只有等己方的细作传来已安然潜伏下来的消息,他才会离开矩平,投身青州战场。
就这般干等着,一旬之后,当第一封潜伏好的消息传来后,才有陆续来信。‘
不过,在其中一份来信中,张旸两张信件。
第一张是汇报潜伏好的消息,第二张确实说汉天子已派皇甫嵩前来平叛。
可正等张旸准备喊人来商议对策,想想如何应付天子犬牙皇甫嵩时,一名亲卫大喊着跑了进来。
“将军,将军,皇帝死了,狗皇帝死了。”
在营帐听到这个消息,张旸猛然站起,震惊不已。
可细细一想,历史上好像刘宏也确实是差不多这个时间死的。
这让他不由冷静下啦,坐等亲卫进账。
亲卫一进帐,立马放声大笑道:
“将军,狗皇帝死了,我们这下子可以安心休养生息了。”
笑完,他后抱了抱拳,以示礼节。
张旸微微颌首道:
“消息无误的话,那我们确实可以安心一段时间,不过刚才有兄弟来信,说是皇甫嵩被派过来,汝等可有消息?”
亲卫先是一愣,然后震惊道:
“皇甫屠夫竟然过来了?可是我完全没有从矩平周遭得知消息,现在矩平城满城都在议论天子驾崩的消息。”
“行吧,我知道了,汝等再加派些人手去探查消息,尤其是皇甫嵩行迹,只要有消息,立马告诉我。”
马良站起身,悠闲地晃荡到汉剑之侧。
等伸手拿起,便一把抽出汉剑。
亲卫见状,立马抱拳道:
“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待亲卫离开军帐,张旸看着汉剑,缓缓将它放平。
“希望你真的在矩平。”
念叨一句后,张旸开始舞剑。
帐中无乐,心中有乐,刺、劈、砍、撩、挑,剑风呼啸,招招致命,毫无刚柔并济。
每一招都使尽全力,好像每一剑落下,都要活劈一个人,甚是凶狠。
彻底地舞上一遭后,精疲力竭之后,他感觉身体都通泰不少。
汉剑放回剑鞘,张旸坐回席上,大口喘着粗气。
“好久没有舞剑了,技艺都生疏了,从原主得来的技艺,也就这点能看了,没想到还快忘了,真是……”
张旸无语的笑了笑,暗叹时间易逝,转眼间事事都已不同。
过去那一批兄弟都去世好几年了。
当年虎子还说想要和他学剑舞呢,可惜现在一切都成空。
“年华已逝,江山易变,吾已二十有九,如今汉室已到倾覆之际,群雄即将并起,我要抓紧了。”
张旸张开手,狠狠攥紧后,虎目凶光毕露。
“这天下我要替死去的兄弟们取了,皇甫嵩,你要是来了,就先拿你的头颅打响我张旸独步天下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