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东汉三国:重生我之郭奉孝

第61章 算无遗策

  残阳如血,染红了梁县郊外的枯草。

  孙坚勒住战马,铁甲上的青铜兽面在暮色中泛着幽光。

  他望着远处阳人城头升起的狼烟,耳畔传来斥候急促的蹄声。

  自从梁东之战后,孙坚颜面丧失,袁术损失惨重。收拢残兵到了阳人。

  阳人城头残破的旌旗在暮色中猎猎作响。

  这座位于颍川与南阳交界处的小城,因着孙坚残部的入驻陡然成为战略要冲。

  城墙内侧的夯土上还残留着黄巾之乱时的焦痕,此刻又被新添的刀剑刻痕覆盖。

  城西郭氏客栈的幌子下,挂着“客似云来”的木匾在风中吱呀作响,二楼临街的雕花木窗半开着,隐约可见账房先生拨动算珠的剪影。

  客栈的布幌在月色中翻卷。

  柜台后方的檀木算盘发出细碎声响,掌柜郭全将最后一枚铜钱收入陶罐,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大堂。

  这是颍川郭氏设在豫州边境最重要的情报节点,二楼暗阁内藏着通往城外的密道,地窖中堆满随时可以支援守军的药材。

  店堂内十六张酸枝方桌擦得锃亮,跑堂阿福正踮脚擦拭横梁上积灰的青铜烛台。

  后厨飘来蒸饼的麦香与醪糟的甜腻,却掩不住城南方向隐隐传来的金铁交鸣。

  自三日前孙文台将军残部退守阳人,这座商旅往来的繁华之城就变成了紧绷的弓弦。

  掌柜郭全是郭府二十年的下仆,此刻正借着烛火核对账簿。

  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特殊笺纸,墨迹勾勒的飞鸟图案暗示着来自襄阳分号的密报。

  戌时三刻,城南官道突然传来马蹄踏碎薄冰的声响。

  正在擦拭酒柜的伙计阿四猛然抬头,看见掌柜的手指在柜台边缘敲出暗号。

  他立即会意,快步走向后院马厩,将藏在草料堆里的信鸽笼提到屋檐下。

  “掌柜的!”角门吱呀作响,采买归来的杂役小六满脸是汗。

  “南门外三十里尘头大起,看旗号是董贼麾下胡文才、吕奉先的兵马!”

  话音未落,后院马厩传来战马惊嘶,拴在院中的黄犬突然狂吠起来。

  柜台后记账的老周手中狼毫在账册上洇开墨点,却仍稳稳落下最后一笔。

  “东家料得真准。”

  掌柜郭全喃喃自语,抬手将账册收入暗格。

  楼下传来杂役惊慌失措的奔跑声,木楼梯被踩得吱呀作响。

  大堂里六名杂役聚在门边,透过门缝窥见街道上火光冲天。

  十五岁的帮厨阿福抱着装满铜钱的陶罐发抖,被灶台烫伤的右手还裹着麻布。

  “都回各自厢房!”

  郭全走下楼梯时,手中多了一盏鎏金铜灯。

  灯座底部暗藏的郭氏族徽在火光中若隐若现,这是各地郭氏产业接头的凭证。

  杂役们却像受惊的鹌鹑挤作一团,账房先生手里的毛笔滴落墨汁,在青砖地上晕开黑色花斑。

  城外的杂乱声喧嚣。

  阿福手中的陶罐应声落地,五铢钱叮叮当当滚满大堂。

  郭全弯腰拾起一枚铜钱,指尖摩挲着钱币边缘的锯齿状刻痕——这是郭氏钱庄特制的暗记。

  马厩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夹杂着战马惊恐的嘶鸣。

  郭槐却恍若未闻,将铜灯放在柜台上,灯影在墙面投出巨大的郭氏族徽。

  “公子月前便说过,董卓军至阳人,来军必败,诸位当时可都看过军情邸报。”

  城西军营方向腾起数点火光,隐约能听见铁甲碰撞的铿锵声。

  孙坚残部正在连夜加固城防,前日从梁东败退至此的三千士卒急需休整。

  客栈二楼临街的窗户忽然推开半寸,暗探老吴用铜镜反射着月光,将城外十里处发现的西凉军动向传递给客栈岗哨。

  客栈地窖的暗门悄然开启,三名灰衣人顺着密道潜入城外树林。

  他们背负的竹筒里装着刚绘制的敌军布防图,腰间的药囊散发着驱寒的当归气息——这是郭氏商队特有的标识。

  此时三十里外的原野上,胡轸的五千铁骑正卷起漫天黄尘。

  吕布胯下的赤兔马烦躁地踏着蹄子,猩红鬃毛在风沙中犹如燃烧的火焰。

  他抬眼望向前方胡轸的背影,金冠下的凤目闪过一丝讥讽。

  胡轸率领的五千西凉铁骑如黑潮般涌至城下。

  这些从渑池急行军而来的士卒满面尘霜,战马的铁蹄在护城河畔踏出凌乱的冰裂纹。

  吕布的并州狼骑缀在后阵,玄色大氅在朔风中猎猎作响。

  城头骤然亮起的火把映出守军森冷的弩箭,胡轸望着三丈高的城墙啐了口唾沫,挥手示意全军后退三里扎营。

  阳人之战在《三国志·吴书·孙破虏讨逆传》裴注引《英雄记》中记载得非常详细:

  初坚讨董卓,到梁县之阳人。卓亦遣兵步骑五千迎之,陈郡太守胡轸为大督护,吕布为骑督,其余步骑将校都督者甚众。

  轸字文才,性急,预宣言曰:“今此行也,要当斩一青绶,乃整齐耳。”

  诸将闻而恶之。军到广成,去阳人城数十里。

  日暮,士马疲极,当止宿,又本受卓节度宿广成,秣马饮食,以夜进兵,投晓攻城。

  诸将恶惮轸,欲贼败其事,布等宣言“阳人城中贼已走,当追寻之;不然失之矣”,便夜进军。

  城中守备甚设,不可掩袭。于是吏士饥渴,人马甚疲,且夜至,又无堑垒。

  释甲休息,而布又宣言相惊,云“城中贼出来”。

  军众扰乱奔走,皆弃甲,失鞍马。行十余里,定无贼,会天明,便还,拾取兵器,欲进攻城。

  城守已固,穿堑已深,轸等不能攻而还。

  这个记载把这个战场情况说得很明白。

  董卓军失败的原因是这样的:胡轸和吕布不和,并州人和凉州人也玩不到一块。

  他想来个从严治军,便在军事会议上说:“今此行也,要当斩一青绶,乃整齐耳。”

  胡轸为什么斩一个“青绶”,“银印青绶”是高级官员的代名词,白银印章配的是系印的青色绶带。吏秩比二千石以上皆银印青绶。

  当时吕布还是骑都尉,那也是吏秩比二千石,正好青绶。

  吕布于是频频拆胡轸台,董卓军准备攻城前,吕布又是传递假情报(说阳人城中没有防备),又是暗中搞“营啸”(煽动士兵,说敌人夜袭),结果因为吕布捣乱,朝廷军丢盔卸甲,一片混乱。

  行军打仗靠的就是纪律、人心、合作,董卓军队内部互相拆台,给了孙坚一个好机会。

  城外五里处的丘陵地带,胡轸部三万步骑正在安营扎寨。

  这些从凉州长途奔袭而来的将士铠甲上结着厚厚的泥垢,战马的鬃毛被汗水黏结成缕。

  先锋吕布的并州狼骑与胡轸本部的矛盾早已公开化:并州士卒嫌弃西凉军粗鄙,西凉兵则讥讽狼骑虚有其表。

  当炊烟升起时,为争夺溪边取水的位置,两军士卒已发生三次械斗。

  胡轸的中军帐内,鎏金错银的虎头案几上摊着董卓手书的军令。

  这位以暴戾著称的西凉悍将此刻眉头紧锁,他深知此战若不能速取阳人,待孙坚与袁术合兵,整个豫州局势将彻底失控。

  帐外忽然传来战马嘶鸣,吕布猩红披风上还沾着沿途激战的暗褐色血渍。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稠,吕布提着方天画戟巡视营寨。

  他忽然瞥见城南树林惊起数只寒鸦,当即厉喝:“敌袭!”

  正在解甲休整的西凉军顿时大乱,有人赤着脚窜出营帐,有人将铁胄扣反了方向。

  混乱中十余匹战马挣脱缰绳,拖着尚未卸下的粮车冲垮了鹿角栅栏。

  天色渐明时,斥候回报根本未见敌军踪影。

  胡轸面色铁青地看着满地狼藉,昨夜精心打造的攻城云梯竟被溃兵踩断两根横梁。

  吕布冷笑着擦拭戟刃,对这群乌合之众的鄙夷又深三分。

  巳时正,胡轸强令士卒拾回散落的兵械。

  然而经过整夜折腾,攻城器械损坏严重。更糟糕的是孙坚突然在城头竖起“破虏将军”大纛,守军士气大振,滚木礌石如雨倾泻。

  吕布望着城墙上那道火红身影,忽然拨转马头带着并州骑径自北去。

  孙坚见敌人竟然自残,于是出击,大败胡轸,然后“枭其都督华雄”。

  阳人城门轰然洞开。孙坚亲率八百死士突袭敌营,环首刀劈开西凉军的牛皮盾阵。

  混乱中一匹青骢马踏破中军大帐,马上将领弯弓搭箭,白羽掠过三丈距离正中胡轸肩甲。

  督军华雄急引亲卫来救,却被斜刺里杀出的韩当截住去路。

  混战持续至申时,西凉军溃退二十余里,沿途丢弃的辎重车堵塞了整条官道。

  阳人之战,孙坚又扳回一局,声威大振,之后自然对董卓军步步紧逼,距离雒阳也越来越近了。

  《三国志·吴书·孙破虏讨逆传》和《资治通鉴·汉纪五十二》中简单收录了这场战役。

  梁东战败后:坚复相收兵,合战于阳人,大破卓军,枭其都督华雄等。

  孙坚将董卓军一顿暴打,士气高涨,一路打进了雒阳地界。

  此刻云来客栈阁楼顶,老周收起笔墨,将写满军情的绢帛塞进信鸽脚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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