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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杀虏令

我和陈抟老祖 青次位面 4588 2024-11-15 07:45

  月光初上时,彰德第二军已经将安阳城团团围住。

  节度幕府中,高唐英如热锅上的蚂蚁。斥候道:“高节度,我们前去水冶,却被彰德军拦截,兄弟们全没了,只跑出我一个来。水冶那边的大军也不知道究竟如何了?不过,依小人来看,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高唐英在地上来回踱步,焦急道:“这可如何是好啊,我们城中只有五千汉军,而且还都是李守贞的人,不如我们连夜南撤?”

  忽然,一位偏将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高节度,不好了,相州城被围住了。”

  高唐英大惊,奔出了幕府,直奔南门而去。

  城头上,下面的数排战车森然伫立。

  王弘继与樊晖在阵前来回奔驰着,月光下,战刀森然吐着寒芒:

  “高唐英,水冶镇已经光复,耶律麻答部全军覆灭,一个不剩。汉军兄弟们,李守贞大人业已反正,协助我大军灭了契丹人,你们现在不降,更待何时?兄弟们,杀了城中的契丹狗,生擒高唐英,你们每人都是大功一件啊!”

  城头上,高唐英面如死灰。

  契丹详稳萧斯鲁忽然抽刀,架在汉将郭德朗的颈项,狞笑道:“郭将军,你可要想好了,我大军即不日就到。”契丹人纷纷将汉兵围了起来。汉军大怒,纷纷举起刀枪,与契丹人对峙起来。

  郭德朗满脸堆笑道:“萧详稳,你这是干什么?大军围城,此刻我们正要勠力同心。你可不要听信敌人挑唆,水冶那边情况不明。再说,我们李司徒是什么人?皇上给予如此重任,他怎会投降?”

  萧斯翰面色稍缓,犹豫了下,将刀缓缓放下。

  郭德朗走到对峙中的队伍前面,高呼道:“你们放下武器,都是自己人,不要和契丹勇士对峙,这只能令亲者痛,仇者快。”

  汉军放下了刀枪,契丹人心中一松,却不肯放下刀枪。

  郭德朗走到副将身前,一掌抡去,副将被抽的蹬蹬退后了几步。郭德朗抽出战刀,大怒道:“谁让你下令举刀的?”副将大惊失色,军卒们心中激愤,却不敢违背主将的军令,只是憋得满脸通红。

  郭德朗怒斥道:“举刀干什么,干脆给老子杀啊!”说着,战刀已经挥起,旁边一颗契丹人的头颅飞起。随即,汉军纷纷举起刀枪杀向契丹人。不多时,二百契丹监军被斩杀的一干二净。

  大门洞开,郭德朗拎着萧斯翰的人头,押着高唐英走了出来。汉军随即出城,将刀枪抛下,纷纷列在城门两侧。王琼一把扶起郭德朗:“郭将军申明大义,某必然会在安国公与李司徒面前为你请功。”

  郭德朗大喜:“李司徒竟然真的降了?”

  王弘继哈哈大笑道:“李司徒不是降了,而是与我彰德军里应外合,一道杀光了契丹人。你们还不知道吧,李大人早就与我们安国公约好了。此刻,我彰德军王琼部,已经在郓州城击杀了契丹守将,你们的家眷被迁去了梁山泊,此刻都已经安全了。

  郭德朗大喜,汉军顿时欢声雷动。家人都安全了,那还跟着契丹人作甚?如果不是杜重威那个王八蛋,孙子才愿意投降契丹人呢?

  樊晖的两营重骑兵风一般的冲进了相州城。随即,彰德第二军四营战车隆隆驶入了相州城中,汉军随即住进了城外的大营。

  三颗信号弹冉冉升空,相州城星夜克服,水冶镇中却一片缟素。

  第二楼天上人间里,气氛更是压抑。

  众人胡乱的垫了些点心,鸦雀无声,实在是无心庆祝。

  高冲起身叹口气:“我去监制符大人的棺椁。”随即走了出去。

  赵迥起身道:“我也走了,去给符兄写祭文。”

  韩枫拦住:“赵叔叔,还是我来写吧。”

  赵迥的目光在韩枫的脸上逡巡了一番,叹道:“也好!”

  韩枫走到旁边的长案,铺纸磨墨,须臾,开始笔走龙蛇。

  众人围在一旁,随着笔尖在纸上刷刷点点,众人情绪逐渐激昂,待韩枫收笔,赵迥激动道:“小子,好一篇雄文,就是这字忒丑了,我来誊抄!”

  次日,曙光初映安阳河,波光淋漓。

  一座数千人的京观,秃头如攒,巍然耸立在了漫水桥东。

  京观的顶部有座石碑,上书三个血红大字:“杀虏令!”

  “契丹北虏,乱我中原数十年,杀我百姓,夺我祖庙。今特此讨伐,犯我中原,杀我中原子民者死。天下人,皆有义务屠戮契丹狗。彰德军抗虏百日,节度使符彦伦壮烈捐躯。韩枫不才,继承遗志,呼吁天下壮士共诛之。

  自盘古天地初开,立华夏于中央,万里神州,威加四海。北狗契丹,得大唐庇佑,食我汉食,从我汉俗,方得远离茹毛饮血。然今,契丹狗以怨报德,夺我汉地,杀我汉民。中原壮丽河山,本为炎黄之圣地,华夏之乐土,而今日之域中,究竟是谁家之天下?

  契丹北虏,以掳掠屠戮为乐,以强抢汉地为荣。而今之中原,北地沧凉,腥臊遍地,中原子弟几欲被数屠殆尽。天地间,风云变色,草木含悲!四海有倒悬之急,家有漉血之怨,人有复仇之憾。

  中原危矣!华夏危矣!为挽中原之既倒,扶华夏之将倾。

  不才韩枫,一介莽夫,国仇家恨,寄于一身,忍辱偷生于乱世,唯为恢复山河。青天于上,顺昌逆亡,韩枫不才,奉河东刘知远公举义师,誓必屠尽契丹北虏,恢复燕云,复我中原之故地,雪我华夏之血仇。

  举一人之力,难转乾坤!华夏大地,如若志同者,请遣义师;九州各方,如有道合者,请举义旅。吾等誓与契丹狗死战到底,血债,必须血偿。”

  随即,檄文刻印千份,被快马带向了四方。

  河东刘知远称帝,加上相州杀虏令,神州顿时一片沸腾。

  翌日,梁晖率领彰德第三军一部,兼程赶往了磁州。

  趁磁州城中契丹人守军寥寥,夜色中,将士们爬过城墙,随后打开了城门,众人涌入,杀死契丹人数百名,契丹守将突围仓惶而逃。梁晖直奔府衙,救出了刺史李谷。随即,在李谷的坚持下,梁晖暂代刺史一职,随后向河东刘知远上表归附,陈述作战经过。

  陕城,契丹保义节度副使刘愿,暴虐贪婪。奉国军都头王晏与指挥使赵晖、都头侯章合谋道:“现在胡虏扰乱中华,正是我辈奋发之际。河东刘公已经创建大汉,不如我们杀死刘愿,率陕城归附,以求富贵。”

  赵晖等轰然应诺。趁着夜色,王晏和几名壮士爬上内城墙并潜入了府库,将兵器取出分给众将士。天色放亮时,义军砍掉了刘愿的头颅,杀掉了契丹的监军,接着,拥立赵晖为留后。

  耶律德光赐给赵晖诏书,命其为保义节度留后。赵晖哈哈一笑:“老子是堂堂汉人,怎会降你契丹狗!”随即,他当场斩杀了契丹使者,烧掉了诏书。

  耶律德光闻讯大怒,派洛阳高谟翰进攻陕城。

  城高墙厚,城中将士与百姓勠力同心,遗尸千余,高莫瀚也没能攻克。随即赵晖派人奉表晋阳。刘知远见到使者非常高兴,连道:“陕城咽喉要地归顺,天下是不难平定了!”刘知远当即下诏,任命赵晖为保义节度使,侯章担任保义军都指挥使、王晏为保义军都虞侯。

  潞州(今山西长治),高防与王守恩策划,派指挥使李万超在白天率众喧噪入府,杀死契丹节度使赵行迁,王守恩做了昭义军留后,上表归顺河东。

  澶州城中,镇宁节度使耶律朗五,生性残酷暴虐。

  澶州人吃够了他的苦头。王琼解救了郓州后,星夜顺黄河东返。趁着夜色,率领彰德军一千多人偷袭击,占领了南城。月色中,黄河奔流,随即王琼带队穿过浮桥入了北城,汉军纷纷投诚,将耶律朗五部围困于牙城之内。

  随即,十数艘战舰靠在了北岸码头,战车隆隆驶下。

  当耶律德光契丹主听到消息时,欲派天雄节度使杜重威返回原镇。当杜重威率数万大军到达澶州城时,澶州北岸的内城早已被大火焚过,变成了一片死地。而王琼所部已悄然乘战舰躲入了港汊,不见踪迹。

  东方,义军蜂拥而起。

  接连攻陷了宋、亳、密三州。随即,途中的武宁节度使符彦卿,闻听到杀虏令伴随的噩耗,他大叫一声,“痛煞我也!”

  符彦卿当即挥刀格杀了护送的契丹监军,数百契丹人被千刀万剐在徐州城西。随即,全身孝服的符彦卿,招降了义军头领李仁恕的几万军兵,打出了反叛契丹人的大旗,星夜派遣使者去河东上表归顺。

  延州录事参军高允权,趁着这场东风。

  他汇同赶到的彰德军张遇部,格杀了彰武节度使周密。周密早投降了契丹人,昏庸贪婪,高允权鼓动将士们哗变,周密退居牙城。随即,张遇率领太行坊护卫队以火油弹焚烧内城,周密败亡。因高允权家世代统帅延州,被将士们推举为留后,占据了延州城。随即,刘知远下令任命其为彰武节度使。

  一时间,中原处处烽烟,各藩镇纷纷举义,契丹人焦头烂额。

  当然,也有不和谐音。

  密州刺史皇甫晖,棣州刺史王建,不愿做契丹胡虏的臣子,早率众投奔了南唐,一时间,淮北的晋军多归顺了南唐。南唐员外郎韩熙载上疏南唐主李璟道:“陛下恢复祖业,今其时也。若虏主北归,中原有主,则未易图也。”当时南唐主力在福州一代用兵,无暇北顾,韩熙载唯有仰天长叹。

  凤翔节度使何重建不愿臣服契丹人,率众投降了后蜀。随即,后蜀趁火打劫,夺取了固镇。在何重建的请求之下,后蜀主孟昶发山南兵三千七百名赶赴大散关,何重建与崔延琛领兵攻打凤州,但是却没能攻克,随即退守固镇。

  刘知远听说何重建投降了后蜀,叹道:“戎狄入侵蹂躏,中原没有君主,致使藩镇向外投靠,实在是太可惜了!”

  形势大好,天福十二年,三月十一日,河东军在晋阳誓师。

  刘知远下令,任命其弟刘崇为北都留后,镇守河东;任命史弘肇做先锋,兵出潞州、泽州一带;刘知远自己则与郭威亲率中军,按照郭威的献策,没有东出井径出击恒州拦截契丹人,而是顺汾河南下,准备衔尾追击契丹人,逐渐收复失地。

  闻听到消息,韩枫仰天一叹,岳父大人,诸葛用兵唯谨慎啊。

  郭佳脸上一红:“你这人,就是不肯明白说。不就是我爹爹不愿和契丹人的主力鏖战,只愿意衔尾吃肉吗?这老头,真是胆小鬼。”

  韩枫一叹:“岳父用兵谨慎,河东军只有五万多,契丹人则有十数万精骑,这策略最是稳妥,无可厚非。假如河东军采用激进策略,万一有个闪失,那中原就危险了。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啊!”

  郭佳撇撇嘴:“可我们压力就大了,他也不顾念下女儿?”

  韩枫肃然道:“这你就错了,做大事哪里顾得上儿女情长。皇上和岳父这样做,是着眼于大局。那石重贵倒是性情中人,又怎样?还不是葬送了江山。记住,对于天下来说,无情,才是真正有情!”

  郭佳叹道:“好吧,你们这些男人,真是心如铁石。可是这样一来,压力就全在我们身上了。十数万大军即来,我们如何抵挡?”

  韩枫一笑:“论武力,为夫比不了你;论智慧,那就要看为夫的了。你且坐镇狼穴,看好家里和林虑县。我即刻去相州。算球!耶律德光这硬骨头,就由我彰德军的勇士来啃好了!”

  郭佳凝视了韩枫片刻,轻声道:“我会管好,你且一切小心!”

  韩枫豪情涌起,抱了抱郭佳,转身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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