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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天堂鸟

我的后高中时代 四十不错 3427 2024-11-13 18:00

  我至今也不太明白,为什么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中国会出现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开发区”?几乎每一座城市都要设立一片“开发区”,仿佛这三个字就是改革的象征。只要有了“开发区”,就有了改革进取的精神,就能够跟上形势发展与时代潮流。

  在D市东南方向大约二十五公里处,有一个繁华地段,叫做宁达开发区,隶属于宁达市。宁达市的城市规模不大,属于一个县级市。这个宁达开发区位于宁达市郊,尽管现在已经是深夜十点钟左右,整座城市都被零下二十几度的冷空气笼罩着,但这里却是霓虹闪烁、车流如织,一派歌舞升平的热闹景象。

  在李科长的悉心安排下,我和贾二辰跟随李科长被一辆出租车从福缘酒家一路送到宁达开发区的一家桃源歌舞厅门口。原本吃了饭就应该回到贾二辰的住处,跟他叙叙旧。但是这种最朴素的想法被李科长的一腔热情给终止了。按照他的说法叫做必须尽兴。何为尽兴?就是要找一个灯红酒绿的地方潇洒一下!

  桃源歌舞厅的环境还算优雅干净,客人不是很多。可以看出,李科长是这里的常客,跟老板和领班经理都很熟悉。领班经理找了一处比较宽敞舒适的茶座安排我们坐下来,不一会儿服务生就把啤酒、茶水和果盘端了上来。

  这一幕我再熟悉不过了!这让我想起就像刚刚才过去的那个暑假,想起那一个又一个忙碌而寂寞的夜晚,想起那夏夜里浩瀚无垠的星空,还有那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单眼皮女生萧梅梅。

  人生如梦,流年似水。须臾间,所经所历已为陈迹。秋月春花多少事,半随风雪半成尘。

  “兄弟,听二辰说你唱歌特别好。今晚给我们一展歌喉怎么样?”李科长看着我说。

  贾二辰朝我点头示意。

  说实话,唱歌这件事似乎已经被我遗忘了。自从去了松江商学院之后,这几个月来没有唱过歌,也不想唱歌。

  这时,服务生把点歌单放在我面前:“先生您好,请点歌。”

  一首童安格的《花瓣雨》唱完,掌声响起。我转身打算从舞台中央走回茶座的一刹那,却看见茶座里多出了两个浓妆艳抹的“小姐”!

  “小姐”?又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人了。想想真是可笑。

  按照李科长的说法这是老板给面子,才安排两位“小姐”陪着我们唱歌。这种“礼遇”在当时的人们眼中也算一种流行时尚或者是改革开放的新事物、新气象。但是对于我来说,就像一个在戏台上看厌了折子戏的龙套演员,又被人拉去另一个戏台下面当观众一样,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那晚,我在桃源歌舞厅喝了大约两瓶啤酒,至于又唱了几首歌、唱的是什么,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我们离开时,整个宁达开发区已经灯火阑珊、陷入冬夜的静寂,耳边只能听见风声和远处传来的火车的轰鸣声。

  第二天早上,我带着贾二辰借给我的六百元人民币登上了回松江的火车。临行前,把我的通讯地址留给了他。至于后来,他是否把这个通讯地址提供给了吴雪莉,吴雪莉又是否给我寄过信,都无从知晓了。

  人生中的某些事情,原本就没有定数,已经发生的,没有发生的,只能顺其自然。苏东坡曾在诗中写道:雪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也许说的就是这样一种感受吧!

  方晴的约稿还在继续,我又寄去了两首现代诗歌。其中有一首《花儿开过》:

  有一条河

  流淌在岁月里

  河水荡漾着清晨的日光

  河岸上的麦田染醉了春天

  杨柳依依

  被微雨润湿

  河边的少年

  守望四月的花开

  香气弥漫

  诱惑了遍地芳草

  多好的一场梦啊

  褪色之后

  永是茁壮

  世界上的生命有多么脆弱

  一颗眼泪

  就滴穿了坚硬的心房

  春天每年都会来

  花儿开过

  周而复始

  一种执念

  读了一万卷哲学书籍

  也无法释然

  直到石头上刻了字

  梦里不再有春天

  直到

  今夜不能安睡

  少年长出白发

  写得不算好,也许有一些席慕容的韵味,希望可以入得她们文学社诸位编辑的法眼。

  对于我和方晴之间的这种关系,我曾认真的思考过,也只能是朋友,而且是普通朋友的那一种。原本就是偶然相遇,所同好者,“文学”二字而已。至于那次动手打架,也是形势所迫,不得不为之。倘若非要说成是什么英雄救美的壮举,她固然算得上美人,而我又敢称什么英雄呢?况且我一直在为了那次“壮举”导致了张海和赵雯这对冤家的孽缘而懊恼不已。

  过完这个新年,我将与这里的一切毫无关联。方晴,就像突然照进我生活里的一束光,带给我欣喜和温暖。可我,也只能看着她跟随太阳运行的轨迹一点一点地流走,慢慢地消逝在我眼前。

  一朝分别,便是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新年快到了,学院又将组织文艺演出。对此,我丝毫没有兴趣。每天看着班长钱玉刚扭动着窈窕的身姿到处找人排练节目的样子,我觉得很好笑。人们为什么总是喜欢反复的做一件事情呢?比如迎接新年的方式为什么不能改变一下,让人有不同以往的新鲜感呢?我决定不参加这场文艺演出活动,索性连观众也不要做了。

  这两天,喜欢上了一支排箫演奏的乐曲《天堂鸟》,演奏者是詹姆斯·拉斯特乐团。詹姆斯·拉斯特是德国著名的轻音乐大师,这首《天堂鸟》堪称经典之作。悠扬婉转的排箫声、优美的配乐,并且加入了大自然的百鸟鸣叫之声,让这首乐曲呈现出旷远的意境和绚丽的色彩。

  戴好耳机、闭上眼睛仔细聆听,仿佛自己化身为一只美丽的鸟儿,穿越森林和草原,穿行在幽深的山谷,最后飞翔在辽阔天空,俯瞰广袤大地,感受生命的奔放与自由,会让听者真切地触摸到排箫音乐所独具的一种神奇的力量。

  当我坐在425寝室都哥厚厚的床垫上、在《天堂鸟》的优美旋律中沉醉之时,眼前发生的一幕剧情让我多年以后每次想起都忍不住要笑上一阵。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彭钧在都哥面前炫耀自己的体能如何出色,建议都哥应该适当锻炼。一向讲道理的都哥这次却不以为然,坚持认为彭钧吹牛。于是,二人进行了一番言辞激烈的论战。然而,语言的力量终究有限,行动才是硬道理。

  都哥说:“你如果能在我面前连续做五十个俯卧撑,我就……”

  “你就怎样?”彭钧迫不及待地追问着,眼里闪动着一种攫取的光芒。

  “我就给你买一箱可口可乐!”

  都哥说得很坚定。凭心而论,就当时的条件来说,这个赌注足够大,也极具诱惑力。

  彭钧的眼睛睁大了:“说话算数,不许反悔!”

  “那是自然,你如果能做到,我马上就去一楼超市给你买回来。”都哥说的很淡定。

  “好,大林,听见了吗?等着喝可乐吧!”

  彭钧开始做热身动作。

  五十个俯卧撑?说来也不容易做到,尤其是以彭钧略显肥胖的身体,可谓一次高难度的操作。

  我说:“好吧,我给你们当见证人。”

  都哥胸有成竹地说:“我看他是做不到的。”

  彭钧撇撇嘴,没说话。勒了勒腰带,开始了他的这次极限挑战。

  “一、二、三、四……”

  我和都哥一起给他数着数。

  彭钧的动作开始很快,但是做到第二十五个的时候,动作明显变得缓慢起来。

  “加油啊!那可是一箱可乐!”我大声提醒他。

  “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

  做到第二十八个俯卧撑时,彭钧已然大汗淋漓,双臂和腿都开始剧烈颤抖了!

  “三十五、三十六……加油!”

  此时,彭钧的体能已经接近极限!

  “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

  好!胜利在即!

  我想这次彭钧赢定了!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当第四十九个俯卧撑勉强完成之后,距离目标仅差毫厘之时,信心十足的彭钧突然身子一晃,如面条般瘫软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我和都哥对视了一下,沉默大约三秒钟之后,一阵大笑,眼泪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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