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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番外一

狼夫待妻如猫咪 炎殇言 5298 2024-11-13 17:43

  男人拎着一袋油条和三袋豆浆,用沾满砖灰的衣袖擦了擦汗,加快了归家的脚步。

  穿过泥泞的长街,在一连串的低矮房屋中找到自己的家。推门进去,屋内暗暗的,只是借着夕阳的光,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

  她背对着门,微微弯着腰,听见开门的声音,侧头去看,露出了她憔悴的脸。眼底乌青严重,双腮内陷,她的头发乱糟糟地堆在头上,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孩,床上躺着一个小孩。

  男人带上了门,翻出两个碗,连豆浆带包装袋放在碗里。

  “先来吃饭吧,等会我要去送几趟货,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老大今天好点了,老二,唉……”

  女人抱着孩子坐过来,没动豆浆,坐在那里默默地擦眼泪。男人脱了外衣,洗了手,把袋子打开,碗递过去,然后把孩子接过来。

  “别哭了,哭有什么用。老王说,你们生完孩子不能总哭,要不得那个什么什么病,钱要得更多。”

  女人抹了抹眼泪,抽泣着喝了豆浆,吃了一根油条。

  男人哄着孩子,他抱的是老二,孩子小小的,缩在男人怀里也就是小臂长短。

  女人吃过晚饭,男人喝了一碗豆浆,吃了两根半油条,把剩下的豆浆放在保温桶里,然后走到公关水房接了一壶水,拿回来坐在炉子上,他套上外衣就出门了。

  女人看着两个孩子,又落了几滴眼泪,想起男人的话,为了给老大老二省下些治病钱,她只好憋着不哭。水壶呜呜出声,女人把开水和冷水掺和到合适的温度,浸湿了毛巾,给两个孩子擦身。

  孩子哭了几声,声音有气无力,脸色苍白,哭完就睡了。

  也可能是昏了。

  女人探了鼻息,没死,她也没有其余的心力去管了,反正孩子明天就会醒来,继续吃药。

  俩孩子生下来就带着病,医生的专业解释他们听不懂,光是为了产房就快花光了夫妻的积蓄。他们没想到是双胞胎,也没想到孩子会有病。

  病并不致命,就是烧钱。

  医生说了一堆,夫妻两人不记得几句,就记得要吃药,吃上个七八年,病就好了。

  但是,他俩一没有积蓄,二收入不高,四张吃饭的嘴还有一堆价格高昂的药,撑得了一时,撑不起一世。

  有时候,女人在想,要是出生时孩子就死一个,剩一个,压力或许不会像现在这么大。

  看着床上的俩孩子,女人叹息着,睡了。

  她得好好休息,出了月子出去找份工作,多点收入,也减轻点男人的压力。

  男人送了货,回来路上捡了小半麻袋的瓶子,这攒一个月也是一百块钱啊。

  日子就这么过去,钱能省就省,能赚就赚。女人出来打工,找了份保洁员的工作,月薪还过得去。他们的日子终于有了起色。

  一日下午,男人被工友扶回家,家里没人,女人还没有下班,孩子送到隔壁帮忙带,隔壁老张媳妇还在家,一月给一百五十块的伙食费。

  男人谢过工友之后,狼狈地躺在地上,歇了半天才缓过来。他坐起身,用还微微颤抖的手拿出怀里的纸包,藏在床垫里,男人去水房打水清洗。

  女人下班回家,带了晚饭回来,三菜两饭。进屋发现,一向晚归的男人居然已经到家了,屋里也清理过一遍了,看着明亮了一些。

  孩子们躺在床上,手指勾着,咯咯地乐着,这应该是他们为数不多的欢乐时光吧。除去病痛和睡觉的时间,他们很少有互相沟通玩乐的时间。

  男人招呼女人过来,像看宝藏一样,给她看藏起来的纸包。

  “这是什么?钱?”

  “对,我挣得,五万元人民币!我明天就去医院把药买了,回来给孩子喂药。”

  男人说着,神色突然犹豫起来,“你说,五万块,咱俩要不要留下三五千?”

  女人还没问他是咋挣来的,就被他的话戳了肺管子:“留下干什么!留下不也是等着买药,你还指望咱俩花上?”

  男人:“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一定要留!”

  女人心虚了一瞬,僵硬地转移话题:“吃饭吧,一会就凉了。”

  男人皱起眉,“你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女人翕动着唇瓣,支支吾吾地讲出了埋藏许久的想法:“五万块的药,俩孩子吃两个月,一个孩子就能吃四个月。而且,孩子明年,该去幼儿园了吧。”

  男人听懂了,沉默了,他说:“先吃饭吧。”

  两个都是亲生的,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舍弃哪个都疼,但要是养两个孩子,不论是药,还是衣食住行的问题都是双倍。

  第二天,男人带着钱去买药,看着一摞现金变成一兜子药,他真心地在想,这是两个孩子的命啊。

  小孩哪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呢?带着病出生也不是他们的意愿啊,不能因此迁怒抛弃孩子啊。

  收银台的护士姐姐友情提示,“先生,您所购买的药品两个月后价格会进行变动,因为药方改善过,所添加的药材更珍贵,同样药效也更显著。药品价格大概上涨百分之二十左右,希望您了解。”

  不用男人追问,护士已经把涨价原因解释得清清楚楚,令人无法拒绝。

  刚刚想的所有所有,在钱面前,都灰飞烟灭。

  男人麻木地回家,给孩子喂过药后,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对着两张熟睡的脸,心里突然腾起了恶意。

  要是,要是只有一个孩子……

  不!我怎么能这么想!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男人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屋子,对着阳光嚎啕大哭。孩子在床上睡得正香,两个人的手指还勾着。

  女人下班回家,照例带了晚饭,男人没有回来,所以女人并没有急着吃,而是先抱起孩子,喂了奶粉喂了药,哄睡之后,女人拿出一个小本本,开始盘算着未来。

  按照现在的收入算,保持生活水平不再下降,可以让孩子吃三周的药,如果要上学,药或许只够两周。如果孩子们连续吃七年的药就可以治好病,照现在这速度,还需要六年。幸好有五万元,应该能让孩子快一点好起来。

  男人到家时,迎接他的是女人的笑脸。

  吃晚饭时,男人埋头扔出一颗炸弹:“今天我去医院,人家说这个药要涨价。”

  女人:“……涨价?涨多少?”

  男人:“百分之二十。”

  女人算了半天,浆糊一般的脑子得出一个结论:活不起了。

  饭也吃不下去了,女人放下筷子,呆呆地坐着。

  “要不……”

  男人低着头,不敢看任何其他的东西,筷子戳着米饭,“要不,把孩子送到福利院吧。”

  这是他想了一天想出的办法。

  既能减轻负担,也不算伤害孩子。

  女人犹豫着,“……送哪个啊?”

  “哪个病重送哪个吧,咱负担不起了。”

  女人沉默以对。

  男人连夜把孩子送到福利院门口,小孩用家里最干净的毛巾包着,外面裹了一层床单,确保孩子不会着凉。

  或许说,确保他们心里的孩子不会着凉。

  福利院一开门,就收到了一个惊喜。给这孩子做过体检后,工作人员对弃婴原因有了猜测。

  院长申请了补助金,给孩子买药,虽说药量跟以前差不多,但生活质量可是高了不少。

  女人偷偷来看过几回,终于找到了一点慰藉。

  老二送走了,留下老大,药倒是够了,但其他的更多的,他们也给不起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男人在工地常年工作留了一身伤,最后只好找一个在公家烧锅炉的工作。女人因为工作能力强,被单位送去培训,又被某高级酒店以高出原工资三分之一的工资挖走。

  总收入并没有太大变化,但孩子已经长大了。上得是最普通的学校,最普通的班,成绩也很普通。最不普通的,应该就是他的病吧。

  整个童年都是浸在药里,好不容易治好了,成年后老大出去工作,某一天突然复发了。

  这对于这个家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老大从病症复发到瘫软在床,不过一个月。

  女人突然带回一个消息,她知道了收养老二的家庭很富裕,老二掌管着他们家的公司,就是掌握着经济命脉,他拿点钱回来,很容易吧。

  男人问:“他愿意吗?”

  毕竟,当年是他们抛弃他的。

  女人摇摇头,不知道,她只是打听到了一点信息,并没有和老二相认。

  老大躺在床上,“爸妈,去试试吧,万一呢?”

  是啊,万一呢?

  万一老二不恨他们呢?

  万一老二还念着骨肉之情呢?

  正巧,女人工作的地方将会举办一场大型宴会,夏家——收养老二的家庭——也会来人。

  女人把男人带进来,两人躲在一旁仔细辨认。

  夏家来了两位,一男一女。男的长得很像老大,女人一看就认出来了,这是他们的孩子。

  但他们并没有失去理智,直接跑进去认亲。而是找到机会,拦下了夏应。

  三人在楼梯间里谈话。

  夏应神情冷淡,无论是听到女人的哭诉还是男人的道歉,都没有动容。等两人安静下来,他问:“找我什么事?”

  男人说:“就是想和你联络一下感情……”

  夏应:“说最根本的目的,不然我投诉你。”

  夏家的投诉一定会被重视,经理一定会开除女人以儆效尤,失去了最大的经济来源,老大活下去的可能就更小了。

  所以男人说了实话:“……借钱,治病。”

  夏应:“多少?”

  女人惊喜地看向夏应,却被他冷酷的脸庞扎了一刀。

  夏应没有要拯救哥哥的意愿,也没有见到亲生父母的激动,他像什么呢?

  女人想了想,想到了,他像放贷借钱的。

  男人给出了一个数字,夏应接着问:“你们只有一次机会,确定只要这些?”

  两人傻了,什么叫只有一次,什么叫……要?

  夏应:“快点,我时间不多。”

  男人又加了一些钱,足够他们治好病再住院一个月观察的。

  夏应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账号给我,钱明天到账。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有家了。”

  女人:“这,不好吧……毕竟你是我们亲生的。”

  夏应:“这些钱就当做买断血缘关系的。钱和我,只能选一个。”

  他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露出一点嘲讽,“换言之,他和我,只能选一个。你们当初选了他,自然坚持选择比较好。”

  两人没有话了。

  夏应补充道:“如果再次遇见了,请叫我夏总。”

  一时间,楼梯间没了声音。

  夏应想着还留在会场的夏先初,想告辞了,话还没说出口,门就被打开了,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出现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

  他扶住夏先初,闻到了酒气,“你喝酒了?不是说过不要喝吗,难受吧?我送你回去。”

  夏先初委屈巴巴的声音响起:“你为什么去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拦着我喝酒?”

  夏应:“我拦,你就会听吗?”

  夏先初:“还是可以听一听的。”

  夏应知道了她的意思,心一下子就软了,温声细语地安抚:“好,我知道了,下次我会及时拦住的。回家好吗?”

  夏先初哼哼唧唧:“好,我还要……”

  男人看着他俩旁若无人的样子,终究还是老大更重要一些,他出声打断了他们:“那个,儿……”他想起夏应的话,改口道:“夏总,钱的事你看……”

  夏应把人护在怀里,回答,“我知道了,你们回去等着吧。”

  两人忙点头,连带着弯腰鞠躬道谢。夏应没躲,他怀里还有个人呢,要是摔着小姑娘就不好了。

  两人一边弯腰道谢一边后退。下了几阶楼梯,女人突然抬起头看着夏应,夏应的身影已经淡出楼梯间了,女人大喊一声:“对不起!”

  夏应头都没回。

  这么多年了,对得起对不起的,都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喝醉的夏先初。

  回家该怎么和爸妈解释啊。

  到家了,爸妈已经歇下了,他把夏先初送回房间,给小姑娘卸妆擦脸之后,他下楼去做面条。

  面条很快做好,还冲了一杯蜂蜜水,夏应把夏先初叫醒,下来吃饭。

  夏先初被酒气熏着正难受,唇边就被递上一杯蜂蜜水。

  她喝了水,又吃了解酒药,喝了一小杯温水,感觉好多了。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一碗面,她胃口大开,挥舞着筷子开动了。

  夏应坐在一旁看她,笑得很开心。

  什么大哥,什么病症,都过去了。等明天打钱过去,最后一点联系也断了。

  嗯,要不现在就打钱吧。

  夏应调出账号,从自己的卡里转钱过去,然后放下手机,继续看他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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