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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天降大任苦心志(1)

浪淘沙赋 酒浓春入梦 3544 2024-11-13 09:11

  第二日,群臣在国子监饮宴,李绩是后到的,向左右的官员们作揖行礼,互相寒暄。王衡见李绩大人来了,上前抱拳道:“恭喜茂公荣升中书门下平章事。茂公出将入相,担任尚书左仆射,是众望所归。”

  李绩说:“王将军过奖,请。”

  王衡说:“茂公请。”

  大家落座之后,觥筹交错,起座而喧哗,本来一派和谐景象,气氛大好。这时吴王恪来了,与一些人打过招呼之后,也不看别人,走到王衡面前,用讥讽的口吻说:“王将军,你的二夫人李静枫,在水云观住的不错呀。紫云道人虽然是年长的道长,可是这男女有别,你让她就与紫云道人一同修行,放心得下吗?我颇替你担忧。”

  王衡本来听进去静枫的话,不想树大招风,惹来祸事,可是一看吴王恪竟然不知回避,过来和他挑衅,顿时火冒三丈。李绩在一旁见王衡眼神不对,发上冲冠,好像就要掀起鲸波怒浪一样,他便对吴王恪言道:“王孙坐下来讲话。既然是王将军的家事,王孙何苦在这里议论。”

  王衡盯着吴王恪,眼中的怒火比之前更盛。吴王恪却不知退却,又和他说:“我看李静枫将军的面色不好,是不是怀了谁的野种,王将军你可要搞清楚呀。别被戴了绿帽子还蒙在鼓里。”

  王衡手中本来拿着酒盅,听见吴王恪此话,他直接将其中盛着的酒用右手从自己的右肩后侧倒掉,然后啪的一下把酒盅扔出侧面老远。还没等吴王恪反应过来,他一脚踢翻桌案,满桌的美味佳肴稀里哗啦散落一地。他从席间三步两步迈出来,抓起吴王恪的衣襟,一句话不说,直接给了他一拳,将他打出一丈开外。

  众大臣连忙过来拉架。五六个人扳着王衡的肩膀才将他稍微拉住一些。他瞋目扼腕,直眉怒发地说:“你们都别拦着,我今天就是乌纱帽不要了,也要送这个混蛋上西天!”

  褚遂良一边拉着王衡,一边劝说他道:“王将军息怒,息怒,你若送他上西天,不是丢乌纱帽这么简单,要被杀头,要掉脑袋!你一家老小怎么办?老母和幼子怎么办?千万息怒,息怒啊!”

  吴王恪躺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却仍然嘴硬,气喘吁吁地说:“王衡,你今天若不杀了我,你就是个王八蛋......”

  王衡一听,根本顾不得身边十多个人拉着自己,冲上去抓起吴王恪又是一拳,打得他直翻白眼,就要毙命。

  几乎所有人都扑上来拉王衡,还有人往相反的方向扶起吴王恪就走。王衡直至被众人拉到侧厅的门口,还是一副要揍吴王恪的姿势。他说:“吴王恪,你等着,我打死你也不多!”

  王衡被拉到侧厅里坐下来,显得衣冠不整,气喘吁吁。李绩埋怨他道:“王将军,你平日里是个挺冷静的人,缘何今日如此冲动?吴王恪那是什么人?你为跟这样一个人置气,竟然说不要乌纱帽。你自己一人不做官可以,但是西域那些戍边将领,大多可都是仰仗你的。就算你不顾自己,也要替他们想一想啊。”

  王衡说:“李绩大人,你有所不知,吴王恪把静枫推下台阶,导致她流产,差点没命。”

  李绩惊讶地问:“竟有此事?”

  王衡说:“我亲身经历,句句属实。”

  他便把他在水云观所碰到的事情对李绩叙说一遍。

  李绩捋着胡须:“王将军,出了这样的事,你生气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吴王恪虽被削去藩王之位,他背后却有几十口人替他撑腰。现在你要想好如何应对。若在皇上那里犯了事,我会替你争辩。”

  在座的大臣们素日看着李家的王宫贵胄们横行霸道,也有很多不满不平之意。他们听王衡一说事情的原委,也觉他生气情有可原。但不乏有一些人心中幸灾乐祸。最后有一些大臣也表示会站在王衡这一边,替他说话。

  王衡说:“谢李绩大人,谢众位同僚。皇上如果怪罪,我甘愿受罚。但是若让我向吴王恪认错,除非我死。”

  李绩说:“王将军,我知道你有血性,可是吴王恪毕竟是皇上的亲弟弟,你就算跟他道个歉也低不了你。”

  王衡说:“李绩大人,这种事我实在做不来。让我折腰,要分对谁。”

  李绩说:“王将军,当时只有李静枫将军和吴王恪两个人在场,没有其他证人。其次李静枫将军是有武功的,而吴王恪武功极差,静枫怎么会被他推下去,也会有争议。我知道你会说静枫当时被吴王恪的话刺激到,而且有孕身体不适,但吴王恪那边亦会有其他说辞。所以这件事,你还是要多加考虑,务必小心谨慎处理为宜。”

  王衡说:“谢茂公叮嘱。我知道了。”

  惜蕊被关在客栈的地下室好几天。这儿灰尘浓重,不时有老鼠串出来。别看她武功高强,但是自幼就怕老鼠。所以在这里真的是备受折磨,苦不堪言。她砸门说想出去,但无人回应。贺鲁像凭空消失一般,不爱搭理她。好在这客栈里的酒保时时会从门旁开口的小窗递进来吃食。惜蕊饿得发慌,也顾不得这食物合不合口味,接进来便吃。她问酒保:“你是怎么知道这地下室里有人?”

  酒保回答:“你整日在这里哭,我们自然听得见啊。”

  她又问:“那你给我送吃的,你们不要钱么?”

  酒保说:“你不是与那些西域人一同住店的吗?他们付了银钱,也有你的份咯。”

  她接着追问:“那个身材高大,披散头发的西域人,就是为首的那个男人,他在哪里,你知道吗?”

  酒保说:“他每日都与那个叫塔吉古丽的女人在他们的房间里呆着。”

  惜蕊心中一阵疼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除了授受不亲,还会发生什么?可是也难怪,塔吉古丽显然是隶移涅送与贺鲁的侍妾,贺鲁与她卿卿我我,惜蕊没道理去管,也没法去管。换个角度,她和王衡在一起的时候,贺鲁会去管她吗?

  可是她还是在心里对自己说,那是不同的。与王衡在一起的时候,她每天想的都是如何给贺鲁飞鸽传书,如何破坏王衡的军事部署。甚至最后策划的那场西突厥籍底层士官的谋反,都是她一手安排。王衡最初下达处决的命令是在几位将军的力荐之下,按照他的原意本来不忍处决这些人。可是在刑场上那条差点把王衡毒死咬死的九头蛇,也足以说明惜蕊跟王衡之间的关系就是敌人。

  如今贺鲁,不知是不能原谅从小到大的恋人莹启,也就是假惜蕊,曾经与他的敌人是夫妻,还是没有寄托借酒浇愁,把塔吉古丽当成他释放心中郁结的消遣,都不会有任何不接受塔吉古丽的抵触情绪,更不会是把塔吉古丽当成敌人。

  只要人不死,事情就没有个了结。原以为王衡放走她,她就可以回来找贺鲁。原以为不再面对静枫的质疑,她就会彻底清净。可没想到回来之后,她遇到的是更让她心碎的局面。

  贺鲁在屋内,与塔吉古丽一起在桌前喝酒。塔吉古丽说:“大汗,我害怕那个莹启。她会武功,我却不会。你早晚得把她放出来,那她就会欺负我。我请你想办法废掉她的武功,你也不着急去办。你不让她失去武功,她终究是个麻烦。”

  贺鲁说:“那你说怎么办?”

  塔吉古丽说:“这古堡里不是有很多佛像吗?你也说过你能操纵这座古堡里的机关。如果你想让莹启变成一个真正的弱质女流,你一定有办法。”

  贺鲁想想,感觉有道理。莹启这个丫头不老实,对他很可能是个威胁。他对塔吉古丽说:“我这就去找她。”

  惜蕊在地下室的角落里蹲坐,心被贺鲁深深地刺痛。她寻找这痛感的来源,却发现源头没那么单一。其实除去贺鲁,她的心里已经逐渐住进另一个人的影子。

  不用说,一定是王衡。

  王衡是中原人,比西域的蛮夷看上去有教化,但惜蕊一开始与他相处很不习惯,因为感觉他过于沉闷死板,虽是一员武将,却常常以儒家道统自居。他说的那些关于儒家道统的言论,惜蕊也听不太懂。可是当惜蕊回来之后,重新面对粗犷的贺鲁,他对她已经失去耐心和兴趣,从不关心照顾。更何况即便贺鲁对她好的时候也不怎么会照顾女人。这时她才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区别,才发现那个温和厚重的王衡其实是有很多的优点。

  相比之下,王衡更尊重女性。贺鲁想对一个女人好,也不是不会献媚恭维,但是显得很轻浮,嬉皮笑脸,不够稳重,也就更假。而王衡对人的尊重是从内心散发出来的。他绝不会躺在藤椅上充大爷,对女人呼来喝去;他也不会一个人自顾自地在前面走,让老人或女人在后面跟都跟不上,好像求着他不要甩掉自己似的。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惜蕊来到他身边,他都会礼貌地示意她坐下来,而不会像个刺猬一样盘在那里,似乎那一亩三分地就是他自己的地盘和领土,女人要看他同不同意接纳才能被允许靠近还是不靠近。他吃东西的时候从来不会一扫而空,而是绝对会留下一小点在盘子里或者碗里,你让他吃他都不会再吃,所以第二天你一看,碗里的那些肉桂什么的还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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