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了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姜炎炽热颤抖的唇终于从晏月的唇上移了开来,他睁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花了很大力气才强行按住想要再次吻上她的冲动。
“月儿!”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沙哑。
“嗯。”晏月低低地应道,脸颊绯红,眼睑低垂,顺势滑入到他的怀中。
他的吻温柔而又霸道,细腻而又火热,她冰凉的的手背触到了唇上,那一丝滚烫依然留在上面,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她很快就会成为哥哥的妻子了!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一丝恬淡的微笑。
姜炎也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抬头仰望整座苍穹,他所有的成就都远远比不上拥有月儿要让他激动、满足!
为了月儿,他情愿失去全世界!
她的脸颊细腻白皙,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荧光,他的手温暖火热,那丝清凉在他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心中暗暗诧异,这些年,她身体的温度竟然比小时候又要更低了一些!
“月儿,我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了!”他看着她,低低地吟道。
她睁开眼,他的眸子就这样直直落进了她的眼中,他的目光幽深,似乎带着一种能够摄人心弦的能力,她安然地在他的目光中迷乱,心情变得更加恬淡宁静!
她的嘴角慢慢地漾起一抹笑,那笑容犹如一汪清泉,激荡着姜炎的心房。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将这两颗彼此相爱融合的心脏分开了!
“哥,我们回去吧!”过了许久,晏月轻轻说道。
“好!”姜炎不假思索回道。
晏月站了起来,姜炎紧紧地拉着她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晏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对姜炎说道:“哥,我想带你去看一个人!”
“谁?”姜炎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不告诉你,待会你就知道了!”她调皮地说道。
看到她终于露出了笑容,姜炎的心里不禁感到一丝释然,他还是喜欢这样无忧无虑、爱笑、爱撒娇的月儿。
“月儿,成亲了以后你就不能再叫我哥了!”他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道。
“为什么?”她回过头,露出一脸的惊讶与不解。
他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因为成亲以后,我就是你的相公了,你要叫我相公的!”
晏月的脸又红了起来,扭过头,撅了噘嘴,哼了一声道:“不,我偏偏要叫你哥!”
看着她美丽又可爱的模样,姜炎的心都要融化了,他不再坚持,也没想过要坚持,语气中充满了说不出来的宠溺道:“好,你想要怎么叫就怎么叫!”
“哥?”她侧头故意叫道。
“嗯!”他应道。
“哥?”她侧头又叫道。
“嗯!”他又应道。
“你永远都是我哥!”她好像在故意和他赌气。
“嗯,我永远都是你哥!”他表情严肃地一字一句地回应。
她看着他,突然裂开嘴,开心地笑了起来,转过身,向着山下飞奔了而去,如瀑的长发在身后翩翩飞舞着……
“月儿,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姜炎望着她的背影喃喃说道。
晏月想要带姜炎去看的人就是婆婆,这一路上婆婆都在默默照顾着她,也是唯一看透她身份却又一直替她保守秘密的人,她终于找到了他,并要嫁给他了,她好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虽然也许她已经知道了,但她还是想亲口告诉她,然后再对她说一声感谢!
可是,当她来到昔日住过的地方,却扑了个空,屋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婆婆不在。
她在屋里屋外找了一个遍,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姜炎皱了皱眉头,一颗心不禁又提了起来:“月儿,你到底在找谁?”
晏月颓然地停了下来,看着他,眼里露出焦急的神情,说道:“我在找婆婆,她年纪大了,一般都会待在家里的!”
姜炎看了一眼屋子里面叠的整齐的被子,安慰她道:“别担心,也许她只是出去透透气而已!”
他们从屋子里面出来,正好碰到了刚刚从外面劳作回来的坤的妻子,她一看见他们,不禁吃了一惊,她呆呆地看了晏月半晌,才迟疑着说道:“你……你就是哑巴婆婆?”
晏月微笑着冲她点了点头,说道:“大嫂,是我!”
坤的妻子看上去十分高兴,想要跟她说些什么,可是又看了看姜炎,似乎有些忌惮,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姜炎看出来了,冲她们笑了笑,然后识趣地退了出去。
姜炎走后,琨的妻子拉着她的手,只是笑着,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最后想起了什么,才说道:“听说你们三日后要成亲,是吗?”
她羞怯地点了点头。
琨的妻子迟疑了一下,又问道:“出嫁那天,你要从哪里出门?”
晏月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个她还没有想过。
坤的妻子却笑了,道:“虽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算太长,但是我们从来没有将你当成外人,你就将这里当成娘家,从这里出嫁好不好?”
望着坤的妻子那张朴实的脸,晏月的心里突然感觉暖烘烘的,她感激地冲她点了点头。
“对了,大嫂,你知道婆婆去哪里了吗?”寒暄过后,她没有忘记来这里的初衷,不禁问道。
一听见她的话,坤的妻子渐渐地隐去了脸上的笑容,她冲她摇了摇头,神情看起来有些黯然,道:“昨天晚上我们回来的时候,她就不见了,我们也出去找了,可是没有找到!”
晏月脸上一怔,一颗心直直坠入到了谷底,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之间袭上心头。
“她没有留下些什么吗?”她焦急地问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坤的妻子摇了摇头说道。
晏月突然感觉浑身乏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小石头走了,婆婆也走了,她还来不及和他们分享她的幸福,他们就都一个一个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她!
看着她伤心的样子,坤的妻子也感到很难过,其实婆婆来他们部落的时间比晏月只早了几天,她又一向孤言寡语,并不怎么合群,但琨说过,既然遇见就是缘分!
她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这个心地善良的孩子。
她们的谈话,姜炎一字不落地都听了进去,一丝担忧隐隐在眼中浮现,他静静地走进了屋子,琨的妻子察觉到动静,转过身看见他,忙站起身来,冲他躬身行了一礼后,慢慢退了出去。
晏月看上去目光呆滞,神情十分低落,姜炎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轻叹了口气,道:“月儿,你知道吗?人总是会有归于黄土的那一天,也许,婆婆年岁大了,她预感到自己大限已到,这才悄悄地躲了出去,她这么做,恰恰是为了不让关心她、爱她的人伤心难过!”
晏月抬起头来,眼里流露出一丝惊诧和心痛,“你是说婆婆……要死了吗?”
姜炎停顿了片刻,道:“也许吧!”
她的眼圈开始慢慢地泛红、湿润:“是我疏忽了她,她这几天一定非常难过,她一定有许多许多话想要对我说,可是我……我的心里都是哥哥,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
姜炎的眼里闪过一丝心痛,摇着头将她拥入怀中,喃喃低语道:“傻丫头,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是每个人都躲不掉的最终归宿,总有一天,你我也会像婆婆一样,告别这个世界,告别我们挚爱的亲人,到了那个时候,你会希望他们看着我们痛苦地离去,还是会像婆婆一样,给所有爱我们的人留下美好的回忆?”
“哥,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婆婆她为什么就不能再等一等呢?”
晏月神思哀伤,只要再等几天,婆婆就可以看到她出嫁了,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孤苦伶仃的她早已经将她当做了自己的亲人,她多么希望能够得到来自她亲口说出的祝福啊!
“月儿,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事情,是我们没有办法干预和改变的,而违背了自然规律,只会给我们带来更大的灾难!”
姜炎的神情严肃,不知为什么,晏月的心中竟隐隐感觉到一丝莫名的不安!这一连串的意外,果真都是意外,还是隐约在预示着什么?
晏月愁眉不展,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姜炎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沉默了半晌,才笑着说道:“这两天你要睡在哪里?这里……还是我那里?”
晏月愣了一下,抬起头,随后又猛地涨红了脸,生气地背过身去,咬着嘴唇道:“哥哥欺负人!”
姜炎不觉笑了,晏月悲伤的情绪被他巧妙地遮掩了过去,他十分感谢琨,这一年来月儿多亏了他的收容和照顾,琨的部落虽小,但人心淳朴,将她放到这里,他自是十分放心!
原本以为今世会孤独地度过一生,没有想到老天终是待他不薄,将他的月儿重新带回到了他的身边,只是,他突然觉得,三天对于他来说竟是那样的漫长!
姜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晏月,晏月关好门,还没有坐稳,门就又被推开,又一个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