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琢磨江玉昭的同时,江玉昭也在琢磨颜玉。
对于宋家,江玉昭可是下足了功夫,准备了也不是一年两年,只是对于突然冒出来的这人颜玉真是一点也没有了解,看他做派全不按套路来啊,若想彻底绝了宋家兄弟东山再起的念头,必须做到知已知彼。
这个颜玉看起来倒像是宋元琮的军师,不管怎样,都不能放过。
小七的问题已经解决,接下来就要花心思多了解了解宋元琮的军师了,江玉昭想着这个问题就把江洪叫到了书房,他背对着江洪,手摇扇子,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位玉树临风的公子。
“我让你办的事,查的怎么样了?”江洪跟随江玉昭多年,那年若不是江玉昭出手相救,江洪早已被债主逼死,为了报答江玉昭,江洪便一直追随在江玉昭身边,为江玉昭办了不少事,也是江玉昭最为信任的人。从来没有令江玉昭失望过,所以这次把事情交给江洪去办,江玉昭也是十分放心的。
“少爷,属下无能,查访多日。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叫颜玉外,其它一无所知,无论如何查询,都毫无收获,此人似乎非常神秘。没有人知道他是哪里人,家中还有何人,有过什么经历,甚至于他何时来到镇安都无人知晓。”
这倒是出乎江玉昭的预料,难怪此人做事如此奇怪。
“这也怪不得你,世人总有我们看不透查不明的人。”江玉昭相信江洪已经尽力了,怪不得他,况且江玉昭也确实很少责备江洪,虽然江洪名义上只是江府的管家,但在江玉昭心里跟自己的大哥也差不多。
“明日请这位颜玉兄弟到曹家酒楼赴宴,我做东。”江玉昭以为与其在暗地里猜测,不如明着了解,说不定会有收获。
“少爷,他和宋家兄弟如此亲近,会来赴少爷的宴请吗?何况以少爷今日在镇安府的地位,也没有必要请一位寂寂无名之辈。我担心宋家兄弟也会从中作梗,少爷此举会不会给自己招来麻烦。”江洪永远都会站在江玉昭的角度替他考虑问题,担心他会遇到麻烦,也担心他会遇到危险。
江玉昭笑笑说:“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一定会来,至于他和宋家兄弟亲近也不须担心,敌人的朋友可能是敌人,但是也可以变成朋友。”江玉昭说完神秘地一笑,江洪心领神会。
颜玉和宋元琮一群人正坐在家里郁闷,江玉昭一招就化险为夷了,真是低估了这姓江的。接下来是再接再厉地做事业还是重整旗鼓准备挑战江玉昭成了几个人最大的分歧点。
颜玉自然是主张先把事业搞起来,有钱才有拼的基础,不然没人站出替你说话呀,这是在哪个时代都能说得通的道理。
“我说咱们能不这么垂头丧气地坐着吗?咱们现在有本钱了,得去找个铺面张罗起来了,咱们得趁热打铁把咱们的衣服牌子打出去。”颜玉看着宋元琮和宋元璘失魂落魄的样子真是急死了。
“对,对,对,我同意颜玉公子的想法,我可以干活,干什么都行。”众人没想到说话的竟然是小七。
“有你什么事啊?赶紧滚开。”宋元璘一脚踢在小七的背上,小七疼得直叫。
这个时候大家才注意到小七还在这儿呢,本来以为有小七在,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地帮助,但至少可以投石问路,没想到还没亮相呢,就被江玉昭做“死”了。
“你怎么还不走啊?留下来等宋少爷揍你呢?”颜玉也看着小七犯傻,事情来的太突然,这么快就到了拐点,小七对宋元琮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没想到,小七嘿嘿一笑说:“我算是看出来了,宋家少爷都是好人,那江玉昭才是个王八蛋,被宋二少爷揍几下,总比没命了强。只要我跟着你们,江玉昭总是不会对我下手的,我得保着这条小命啊。”
听完小七的话,颜玉竖起了大拇指,拍着小七的肩膀说:“真是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智慧,以为你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无赖呢。”
“这无赖有无赖的生存之道不是,都是为了活着嘛。”小七笑起来的样子只能用无耻来形容,颜玉都不想再看他那张脸了。
“你还真准备留下啊?赶紧给我滚。”宋元璘看小七真是哪儿都不顺眼,恨不得一脚踢飞他。
“颜公子,你替我求求情,让我留下来吧,除了不该跟江玉昭合起伙来骗了宋家的布行,我可真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了。求求你让我留下来吧,我出了这个门可就活不成了,我能干活,我不会白吃白喝的。”小七说得声泪俱下,不由得颜玉不心软。
“算了,已经这样了,就是杀了他也没用。反正咱们也需要人手,就让他留下吧。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了他也算是好事一件,不然真保不准江玉昭会杀人灭口,留着他也许有朝一日也是个鉴证。”本来宋元璘也是个只会咋呼的善良之辈,不过需要个台阶罢了,现在既然颜玉开口了,他也就不再坚持。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金宝去开门,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人,这个人颜玉他们都不认识,但是小七却大喊了出来:“这个人是江玉昭的管家。”
几个人吃惊无比,不知此人来此所为何事,江玉昭的心思真是让人猜不透。
来人跟着金宝进了屋,给各位见了你,然后对着颜玉说:“在下江府管家江洪,我家少爷久仰公子,特请公子明日去曹家酒楼赴宴。”
“回去告诉江玉昭,颜玉是不会去的。”没等颜玉说话,宋元璘先开口了。
颜玉看着宋元琮问:“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宋元琮回答说:“我听你的。如果你想去,就去。”
金宝在一旁着急起来:“少爷,颜玉肯定不能去呀,江玉昭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颜玉去了多危险呀。”
江洪就在边上静静听着众人的争论,不发一言,面无表情。
颜玉想了一会儿对江洪说:“回去告诉你家少爷,我明日会准时到的。”
“是。在下告辞。”
第二天,曹家酒楼,二楼观景台。
颜玉一个人来赴宴,宋元琮想让金宝跟着颜玉的,但颜玉不同意,她确定这不会是鸿门宴。
居然只有江玉昭一个人,不见曹延清和曹无伤倒是出乎颜玉的意料,只见江玉昭一人正站在观景台上,看着这镇安的风华,风吹过来,吹起了他的发丝和衣摆,若不是知晓江玉昭的手段,真会为他的神采所折服。
似乎是感觉到了背后有脚步声,江玉昭转了过来,他的脸色还是略微有些苍白,为什么颜玉会觉得这江玉昭给人一种病殃殃的感觉呢。
“颜公子请。”
“江少爷请。”
两人落座之后,却一时无话。原来这江玉昭也不是健谈之人,他那雷厉的手段都是内心戏喽。
“不知江少爷请颜某来所为何事?”还是颜玉先开了口,虽说谁先开口谁就输了,但实在是在他对面坐不住啊,想到对面的盛世容颜居然有一副非常手段就不寒而栗。
“玉昭久仰公子,特请来一聚。”江玉昭表现地彬彬有礼。
“噢?颜某初来乍到,不知做了何事,竟能让江少爷有所耳闻?”颜玉心里暗骂江玉昭,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不知道你准备用什么手段对付我呢。说不定你用的就是离间计呢,做出与我交好的样子,让宋元琮以为我已经跟你勾结在了一起。告诉你吧,宋元琮才不会上当呢。
“公子一日尽销所有衣服,还不够在这镇安府扬名吗?”江玉昭倒是直爽,一下就说到了颜玉的兴奋点上,还好颜玉早已给自己打了预防针,不然真就让江玉昭得逞了。
“颜某所做不值一提,和江少爷相比,颜某差得还远。”颜玉笑着说。
江玉昭以为颜玉会对自己一顿夸奖,不禁喜上眉梢,等着听颜玉的溢美之词,没想到颜玉接下来的话让他坐立不安,更觉得颜玉的神秘。
颜玉接着说道:“公子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宋记布行改为了江记布行,很多人都像看了一场大戏一样。再加上前几日空空如也的棺材,恐怕到现在为止,还有很多人真的以为江家有个二少爷因病去世了吧。”
江玉昭的脸色愈加地难看,这颜玉远比自己想象中知道的更多,他这些话也明白地告诉了江玉昭,他颜玉是宋元琮的朋友,他江玉昭想搞什么小计谋都不可能的。
不过江玉昭对颜玉的欣赏倒是真的,能让江玉昭看不透,又有点害怕的人还真不多,颜玉就是一个。
敌人的朋友变成自己的朋友是不可能了,但是这不影响江玉昭和颜玉相谈甚欢,在这一夜两个人已经没有了敌友的界限。
饶是如此智慧的两个人也没有想到,有一个人正在暗中观察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