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昭惊恐地看着妹妹江若芷,难怪自己的身体吃多少药都不见好,原来是江若芷在背后搞小动作。自己一向疼爱的妹妹这样对自己,江玉昭心里非常难过。
江若芷把目光转向江木兰:“现在宋少爷就在这里,难道你不该解释一下宋老爷是怎么死的吗?”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江木兰跑到宋元琮面前,抓住宋元琮的手激动地说:“元琮,你要相信我,真的和我没有关系。”
宋元琮还没有开口,宋元璘已经冲到了江玉昭的身边,他揪着江玉昭的领口大声问:“是不是你干的?你杀了我爹又抢了布行是不是?”
江玉昭还陷在江若芷的话里没有出来,他已经无法分辨自己身处何方,面前有些什么人。直到江木兰大声喊他,他才清醒过来。
“玉昭,你快跟他们解释清楚,你和老爷的死没有关系。你快说呀。”江木兰歇斯底里,虽然现在的江玉昭对她已经不如以前,但她还是不希望他被人诬陷,毕竟这也和自己有关系。
江玉昭掰开宋元璘抓着自己的手,眼睛扫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才缓缓地说:“不是我做的,那晚我和老爷在书房里谈了很久,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张大知道的,是老爷送我出来的。”
这时,宋府的管家张大站了出来说:“江少爷说的是实情,那天确实是老爷亲自送他出来的。”
“哥哥又何必袒护江木兰呢?她明明就是在利用你报复宋家,你又何必替她隐瞒。”江若芷一点都没有要妥协的意思。
“我没有,你胡说,我只是和五夫人商量把老爷留在书房,我没有杀他。”江木兰像疯了一样冲到江若芷身边。
五夫人听到江木兰的话连连往后退,她四下看看,好在没有人注意她。
“但是你杀了哥哥的亲娘。”江若芷步步紧逼。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特别震惊,包括江玉昭,虽然他也已经从董优的话里猜出过去,但他一直逃避不愿承认不愿接受,现在被江若芷就这么说了出来,他不得不面对。
所有人都看着江木兰,她心里最后的防线也被击溃了,撕心裂肺地哭了出来。
“玉昭,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江木兰的声泪俱下说明江若芷并没有说错,江木兰确实杀死了江玉昭的亲娘。
“干娘,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不要再瞒着我了,告诉我吧。”江玉昭无法再装傻下去,他早该想到的,从宋敬和他的那次谈话开始,他就该想到的,江木兰有太多事对自己隐瞒了。
“我来告诉你真相。”没有人注意到,董优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江玉昭那天是把董优扔在一个角落的,本来他也是蒙着眼睛的,并没有看到自己的样子。
“江少爷,其实你的爹是宋敬……”董优刚开口说话,江木兰就要阻止他。
“不要,求求你不要说了。”江木兰跪在董优面前,而董优只是嫌弃地踢开了她。
现在最震惊的恐怕是宋元琮和宋元璘兄弟,平白无故多了个兄弟出来,而且这个人还是他们的仇人。
董优继续说:“江木兰曾经是我老婆没有错,只是我并不是什么赌徒,如果我真是一个无赖,以江木兰的心计又怎么会嫁给我。江少爷,我是你爹和你娘的朋友,准确地说江木兰我们四个曾经是朋友,我和你爹少年时便已相识,后来我们认识了你娘。你娘不只容貌出从而且性格温和又知书达礼,我和你爹都被她吸引了,但我看得出来,你娘中意的人是你爹,所以我就退出了,把自己的心意埋在了心底。后来你爹和你娘就成了亲。我也和江木兰成了亲,成亲之后我才知道江木兰心里一直装着你爹,嫁给我并非她所愿。我家原本有个小染坊,但我无心于此,所以就把这个技术交给了你爹,你爹决定到镇安做这个买卖,而我则留在江州准备专心读书,想考个功名。江木兰对我这个决定是不同意的,尤其是后来知道了你爹在镇安生意做得不错的时候,就更加忌妒了。”说到这里董优叹了口气,江木兰已经无力阻止了,索性跌坐在地上不再起来。
董优接着说下去:“我没想到江木兰如此狠毒,你娘恩慈怀有身孕以后,身体很不好,你爹又忙于打理生意,无暇顾及,我便把你娘接到家中照看。本以为你娘和江木兰情同姐妹,江木兰与我也已成亲,她会好生照看你娘,谁知她因为你爹选了你娘没有选她而心存恨意。你娘勉强在我家住到生下了你,就搬回了自己家中,我和江木兰偶尔会送些吃的用的过去,谁知江木兰她竟然将你娘害死。后来还要置我于死地,将我推落山崖,幸好我被农户所救,真是老天有眼,让我在这镇安找到了江木兰。”
江玉昭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突然发生的一切,他的眼睛一直搜索着江木兰,他希望从江木兰身上找到答案,这个女人曾经主导着他生活的全部。
宋元琮也一直在看着江玉昭,这个抢了宋记布行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哥哥,他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就在所有人都无所适从的时候,宋元璘一把抓住董优的胳膊问:“我爹到底是怎么死的?”
董优看着江木兰说:“这恐怕还得问江木兰吧。”
江木兰此刻并没有在意董优在说什么,她爬到江玉昭身边说:“玉昭,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推了她一下,你娘就死了,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江玉昭一把推开江木兰,现在的江木兰在她看来和恶魔没有分别。
江木兰还在乞求江玉昭的原谅,宋元璘已经跑了上来,“我爹是不是你害死的?”
“不是,不是,老爷的死真的和我无关。”江木兰解释到,可是现在没有人还愿意听她说话了。
江木兰死死地抓住江玉昭说:“玉昭,你告诉他们,宋老爷的死跟我们无关。”
谁知江玉昭只是冷冷地说:“是不是和你有关我怎么会知道。”
江木兰哭喊着:“你们没有人相信我,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没有人注意到江若芷突然口吐鲜血,白西已经吓得面色苍白。
江玉昭来到江若芷身边,看着眼前虚弱的妹妹,他的眼中全是心疼。
“若芷,你怎么了?”江玉昭抱着江若芷问。
“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江若芷已经奄奄一息。
江玉昭摇着头示意让江若芷别再说下去,也许一开始知道妹妹所作所为时,他是恨的,但是现在看着妹妹这个样子,他的恨全部都消失了,他已经没有了亲人,他不想再失去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
“不要说了若芷,我不怪你,一点都不怪你,我这是怎么了?”江玉昭难过地哭了出来。
江若芷凄凉地一笑说:“哥哥,我恨你们伤了我的双腿,让我再也站不起来,可我也爱哥哥,哥哥还记得小时候为我梳头发的样子吗。”江若芷露出一丝苦笑。
江玉昭哭着点点头。
“小时候和你一起长大的日子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光,我一直在给哥哥悄悄下毒,所以哥哥才会咳得越来越厉害,但是哥哥放心,这不会要你的命。你那么爱我,我不舍得,可是今天这些话说了出来,我们就再也不能做亲人了,不能再做你的妹妹了。做不了你的亲人,做不成你的妹妹,我的人生也就没有了意义,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哥哥,原谅我,不能再陪着你了。我书房檀木架,从上往下数第二排第三个盒子里是解药,怎么服用我写下来了,都装在盒子里。”江若芷已经快要说不出话来了,江玉昭听了江若芷的话更是越来越难过。
今天对江玉昭来说打击太大了,终于知道了自己的爹娘是谁,可是他们都已经去世了,养育自己长大的干娘却是自己的仇人,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妹妹马上也要离自己而去。自己同你异母的兄弟却又视自己为仇人,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发生的这一切,他觉得老天对他太残忍了。
江玉昭安慰着怀抱中的妹妹:“若芷你一定要撑住,哥哥马上去请大夫。”
江若芷虚弱地摇摇头:“来不及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