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大少爷吗?”宋五夫人香云走了进来,身边跟着她的贴身侍女小翠。
“元琮见过五姨娘。”宋元琮向香云行礼。
“三夫人和我都时常念叨你,有时间你该多回来看看的,这儿毕竟是你家。”香云笑着对元琮说,全然不看站在一边的江木兰。
“五姨娘说的是,元琮记住了。”宋元琮谦卑有礼。
香云笑呵呵地说:“这就对了。”然后又转头问江木兰:“夫人说呢?”
“正是这样。”江木兰觉得今天的香云话有点多。
等宋元琮离开宋府,大堂里就只剩下江木兰和香云两个人了,江木兰坐回到椅子上,端起茶杯想喝,没喝又放下。
“你对元琮倒是热情,当日他出府的时候为什么不拦着?”江木兰问香云。
“夫人,那还不是今时不同往日,谁能想到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会如此这般清醒,我都听说了,大少爷不知从哪儿学来的裁剪技术,做的衣服很受欢迎,我看过不了多久,咱们大少爷在这镇安府也能称得上是个人物。咱们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我这不也是为夫人着想。”香云一番话说得江木兰不但没有什么不满,还特别高兴,两个人又说了会话各自散了。
第二日午后,五夫人香云带着小翠来到了胭脂坊。掌柜的看到是五夫人,就直接将五夫人迎进了后面的雅室里,这雅室布置精巧,等掌柜的出去后,小翠马上走到檀木架旁边转动了架上的一个粉彩寿桃瓷瓶,接下来檀木架就向左平移露出了架子后面的一扇小门。
小翠在雅室里守着,香云一个人走了进去,这是一条秘道,有一个人正在这里等她,这个人就是魏濂。
“来了。”魏濂双手交叉在身后,并没有回头看。
“昨日宋元琮回了府里,应该是江木兰来让他回去的,江木兰替宋元琮租下了江记布行隔壁的商铺,看来宋元琮是要重新开始了。”香云把昨天遇见的事告诉了魏濂。
“盯好了江木兰,别让她坏了我们的事就行。现在正是王爷养精蓄锐,补充战备的时候,我们万不可出了差错。”香云点头说:“我明白。”
“这么多年,难为你了。”魏濂说。
“请转告王爷,香云远离故土已三十余载,为的就是王爷霸业可成,香云为此万死不辞。”香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她想到这三十多年艰难熬过的每一天,但从来没有想过改变初心。
就在香云转身离去的时候,魏濂说:“月儿她……”
香云听到魏濂的话,站住了,抿了抿嘴唇说:“她很好。”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翠看到香云走了出来,就关上了这道暗门,两个人在前面的柜台上拿了一些胭脂,四下看看无人,迅速离开了胭脂铺。
宋元琮带回来的好消息让所有人都觉得振奋,没有花一个铜子就有了最佳选择的铺子,这可真是天助我也。几个人一合计,决定第二天就开始装修,进货,准备大干一场。
宋元璘带着豆子,小七和金宝负责装修。
颜玉和宋元琮负责进布料。
镇安除了江记布行外,还有几个小的布坊,因为大多数生意都让江记布行做了,所以这些布坊生意一般,也很难发展的起来,但是经过颜玉的调查,发现有几家布坊的布质量和色彩都不比江记的差。
“不如我们出资买下一个布坊,或者是入股布坊合作。有几个小布坊技术不错,但是生意一直不好,快支持不住了,我们在这个时候买下来,不是不可能。”颜玉对宋元琮提议。
“你可能不知道,虽然我家是开布行的,但是我和元璘对这些一窍不通,买进来我们该怎么经营呢?”宋元琮同意颜玉的想法,但是对于以后的经营有些担心。
“我们可以买断对方的技术,现在铺子租金省了下来,我们可以把这些钱投资在这个上面。我记得江玉昭接手了你家的布行之后,辞退了原来所有的伙计,我们可以把这些人找回来,他们跟着你爹干了那么多年,只要你有诚意,相信他们会回来帮你的。”颜玉对于这个建议已经想了很久了,如果只是做成衣铺,以江玉昭的实力,早晚宋元琮会受制于他。如果能够有属于自己的布料加工坊,宋元琮就可无后顾之忧了,可以放心地经营成衣铺。
“我们是不是可以等到成衣铺开起来,再考虑这个事,毕竟如果这个计划同时进行,资金会比较紧张。”宋元琮有些犹豫,他从来没有参与过自家布行的生意,对这些都不懂,有点瞻前顾后。
“如果我们成衣铺开起来,江玉昭又先发制人,到时恐怕我们就没有机会再买到布坊了,现在小布坊因为江玉昭的打压,生意做不起来,正好给了我们机会。而且现在江玉昭应该还不会考虑到这一步,他一定是在等你的动作,如果你的成衣铺经营不错,恐怕就会受制于他,到那时就晚了。”颜玉的层层分析,也让宋元琮意识到了有个小布坊的重要性,决定按照颜玉的计划来做。
经过比较之后,颜玉和宋元琮选择了城南的一家布坊。坊主是一对老夫妻,儿子得病死了,儿媳走了,只留了下个小孙女。布坊只有老夫妻两人,每日生产量不大,多数都卖给了附近的穷人,但颜玉发现他们家的布质量厚实,颜色纯正,而且清洗不掉色。最后决定和老夫妻商量买下布坊的事,本来老两口年龄大了,也干不动了,也有卖了布坊的意思,只是舍不得这个手艺。现在好了,手艺有人学了,还可以有一笔不错的收入。
很快布坊的事就有了着落,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把老伙计们请回来,这对宋元琮来说可不是容易的事,一来他和那些伙计们接触不多,二来事情已经过去有段时间了,不知还有多少伙计留在镇安。好在有金宝和宋元璘的帮忙,这件事也在几天的忙活之后定了下来。
一切准备就绪,新的征程开始了,每个人都有难掩的激动。
“我们继续推出上次的样式,很多人都说上次没有抢到很可惜。”小七没有经历上次的事情,但是却常在街头巷尾听人谈起。
“可以,可以,现在让我再上台,肯定比上次的表现好。本少爷这次让大家好好看看本少爷的魅力。”宋元璘已经跃跃欲试了。
“哈哈……”颜玉没忍住笑了出来,想到上次让他们试穿衣服的样子,一个个就像要杀了他们一样,现在居然成了他们炫耀的资本了,这些人真是脸皮比城墙还厚。
“你笑什么?”宋元璘有服气地问颜玉:“上次我们也有功劳啊,难道我们的表演不好吗?”
“非常好,不过……这次用不上了。”颜玉眨眨眼睛说:“这次我们除了上次生产的骑马装外,会另外做一批西洋裙,自然你们这些大男人就不需要了。”
“西洋裙是什么?”宋元琮也充满了好奇,又接着说:“不过你说的是对的,经过上次,骑马装确实不需要再做宣传,直接卖也会有不错的效果。”
颜玉两手一拍站了起来说:“宣传还是要有的,我们的目标不是卖得好,我们要的是一鸣惊人。但是这次我们的宣传重点在西洋裙上,所以暂时不需要你们的配合,我们需要的是一些年轻美丽的姑娘。”
“什么,年轻姑娘?这怎么可能,你以为别的姑娘都像你一样,整天像个男人一样在街上跑来跑去,一点也没有女人的样子。你去哪儿找这些姑娘来?”宋元璘第一个站出来,表示这个事情有难度。
“上次来过的曹玉琪姑娘就不错啊,性格活泼开朗,也许她就愿意呢?你说呢元琮少爷?”颜玉说到曹玉琪的时候一直看着宋元琮,好像在等着看他出丑一样,宋元琮感到不自在。其实他只拿曹玉琪当妹妹的,从来没有别的想法,现在让颜玉这样说出来,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事似的。
颜玉看到宋元琮一直不开口,觉得无趣极了,她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不过她也得承认宋元璘说的有道理,让几个大男人试穿尚且如此困难,更何况是这些年轻姑娘了。
颜玉想,唉,先不管了,先把样品做出来再说吧。
接下来就是紧张的生产过程了,每个人都没有闲着,各人有各人的事情。
经过几天的辛苦,成衣终于做了出来,果然是很漂亮。颜玉挑了一件粉色的穿在身上,把头发盘在了头上,走了出去。
宋元璘第一个看到她,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一直指着她说:“你,你,你……”
颜玉也懒得理他。
小七更是惊得嘴巴都合不上,把吃在嘴里的东西都掉了出来……
最后一个看到颜玉的是宋元琮,从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睛再也没有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