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灵异悬疑 凶宅笔记:黄泉镇108号

第14章 傩面千相

  祠堂的青铜香炉突然倾覆时,林夏发现香灰在地面凝成了北斗七星的形状。月光穿透穹顶的八卦藻井,在青砖上投下七个光斑,每个光斑中央都蜷缩着只青铜蟾蜍。她忽然意识到,自触碰过翡翠扳指后,舌尖便始终萦绕着若有似无的尸蜡味。

  “咚——“

  地下室传来重物坠地声。林夏攥着半块玉琮往下走,台阶缝隙里渗出荧绿色的黏液,每踩一步都带起细密的青铜菌丝。转角处的墙皮正在剥落,露出内层密密麻麻的傩面浮雕——那些木雕面具的眼眶里,嵌着的竟是风干的婴儿眼球。

  “阿姐来陪我们玩呀......“戴傩面的孩童从暗处滚出个陶瓮。瓮口封着的黄符突然自燃,三十七只碧眼蟾蜍蹦跳而出,在地面组成诡异的星图。林夏的胎记突然发烫,锁骨处的蜈蚣纹开始蠕动,鳞甲摩擦发出金属刮擦声。

  蟾蜍群突然调转方向,引着她闯进从未见过的八角密室。四十九盏人油灯无风自燃,照见墙上悬挂的青铜算盘——每颗算珠都刻着林氏女子的生辰,最新那颗泛着水银光泽,正与林夏腕间老怀表的裂痕严丝合缝。

  “这才是真正的族谱。“曾祖母的虚影从算盘珠中渗出,旗袍下摆爬出青铜根须,“每代嫡女都是活算珠,镇着黄泉路的三十七道坎。“

  密室中央的青铜鼎突然沸腾,鼎中浮出七张傩面。林夏触碰最左侧的面具时,四面铜镜突然显现出可怖幻象:十二岁的自己被青铜锁链吊在祠堂横梁;及笄礼上吞下蛊虫的新娘;临产夜握银簪刺向隆起的腹部......每个镜像的脖颈都缠着青铜蜈蚣,正随着她的呼吸频率收缩。

  “吉时已到。“七个戴傩面的老妪从阴影中走出,手中的招魂幡绣着血色八卦。为首的婆婆掀开面甲,露出曾祖母腐烂的半张脸,“该让算珠归位了......“

  林夏的青铜蜈蚣破体而出,与招魂幡上的蛊虫撕咬成一团。她在缠斗中扯下副傩面,面具内壁刻着母亲的生辰八字。血珠溅在刻痕上的瞬间,整座密室突然翻转,露出上方倒悬的黄泉路——血河在头顶奔涌,三十七具青铜棺椁如舟船漂浮,每具棺材都延伸出青铜根须刺入镜像分身。

  最中央的棺椁突然开启,腐尸怀抱着玉雕襁褓。当林夏触及玉婴时,密室穹顶坠下张泛光的契约:“甲申年冬至,林氏嫡女典当双目,换阴兵借道三十七载。“右眼突然刺痛,视网膜浮现母亲临终画面:产床下埋着青铜算盘,助产士手持的并非产钳,而是雕满蛊咒的种蛊刀。

  “破!“焦黑的残躯撞破穹顶。张九龄的桃木剑贯穿玉婴天灵盖,道袍残片燃着青磷火:“看清水银里的倒影!“林夏望向青铜鼎,发现自己真正的倒影竟是个戴傩面的老妪,正将蛊虫喂入女婴口中。

  三十七具棺椁接连炸裂,分身的惨叫震得青铜算珠四溅。林夏抓住飞散的算珠,每颗珠面都映着血腥记忆:曾祖母在雨夜剜出女儿眼球;张九龄的祖父在祠堂地砖下活埋婴孩;三岁时植入颅骨的青铜种蛊正在脑髓中生根......

  当最后一颗算珠嵌入傩面,密室的青铜墙突然化作流沙。林夏在血浪中抓住腐尸怀中的玉匣,匣内羊皮卷记载着骇人真相:“林氏女乃傩神借腹所生,及笄日剜目,产子夜剖心,方成黄泉引路人。“

  黎明时分,林夏在祠堂废墟中苏醒。翡翠扳指在掌心凝成青铜钥匙,齿痕与颅骨内的种蛊完全契合。晨雾中传来傩戏鼓点,镇口槐树下,穿月白旗袍的女人正将新刻的傩面戴在女婴脸上——那面具的眼眶处镶着两枚青铜算珠,正随着啼哭声缓缓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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