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魂血星图
祠堂的琉璃窗突然映出北斗倒悬之象时,林夏的掌心渗出了星芒状的血珠。月光穿透斑驳的窗纸,在地面投下二十八宿的虚影,每颗星宿的轨迹都由暗红色的血线连接。当她抬脚要跨过“天枢“星位时,脚下的青砖突然变得透明——三百具林氏女尸悬浮在虚空之中,每具尸身的七窍都延伸出血色星轨,汇聚成庞大的魂血星图。
“阿姐终于摸到门道了。“
曾祖母的声音从星图深处传来。穿绛紫星纹旗袍的虚影踏着血轨走下,手中的鎏金星盘正渗出暗红液体。盘面浮着七枚玉雕星辰,其中六枚已染成墨色,唯余“摇光“星仍泛着微光,“你母亲当年偷换了命星,害我苦等十八年......“
林夏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视网膜上突然浮现产房幻象:母亲攥着沾血的银簪,在新生儿后背刻下残缺的星纹。血珠坠地的刹那,整座产房的地面浮现出与祠堂相同的星图,只是“摇光“位被人为地抹去。
“这才是真正的魂祭。“曾祖母的星盘突然炸裂,玉雕星辰化作七道血箭,“每代嫡女都是一颗活星辰,你本该在及笄那夜成为'天权'星的祭品......“
铜镜碎片从星图中激射而出。林夏挥动匕首斩碎血箭,刃尖触及星轨的瞬间,二十八宿突然逆转。她在时空乱流中看见祠堂地底的真相——三百具水晶棺呈周天星斗排列,棺中女子后背皆刻着星纹,最中央的玉棺里,浑身缠满血线的女婴正睁着星眸,瞳孔深处映着整幅魂血星图。
“破!“
焦黑的残躯撞破星图结界。张九龄的魂血罗盘燃着青焰,道袍上绣着的河洛之数突然活化,“坎离易位,星轨重衍!“随着咒言,林夏掌心血珠突然飞向“摇光“星位,残缺的星图开始自我修复。
曾祖母的虚影突然暴长,星纹旗袍化作血色天幕。三百具女尸的眼眶中射出星芒,在林夏周围结成囚笼。当星芒触及皮肤时,她看见历代先祖的泣血记忆:及笄夜被钉在星盘上的少女、产房中刻星纹的银簪、暴雨天用血在祠堂穹顶补星的妇人......
“妈妈不是祭品!“林夏突然嘶吼,后背尚未成型的星纹突然灼亮。母亲临终前刻在她肩胛的残缺星符,此刻正与“摇光“星位共鸣。翡翠耳坠突然炸裂,迸出的血珠在虚空画出完整的北斗——那正是母亲用命藏在她血中的逆星咒。
星图开始崩塌。曾祖母的天幕撕开裂痕,三百具水晶棺中的血线齐齐断裂。林夏扑向中央玉棺,将染血的掌心按在女婴星眸上。当“摇光“星纹补全的刹那,整座魂血星图突然收缩,化作一粒血钻嵌入她的眉心。
晨光刺破祠堂穹顶时,星轨如朝露般消散。穿月白旗袍的女人立在槐树下,怀中女婴后背光洁如雪。林夏的残躯倚在星图核心,每道血管都流淌着星芒。翡翠耳环的碎片从地缝升起,在褪色的《星谶录》上拼出新卦:
“贪狼移位,魂血归尘。“
当最后一缕星辉渗入地脉时,祠堂门环上生出细碎的星纹。夜风拂过重绘的星图残卷,泛黄的纸页间浮出句褪色的批命:“林氏第四十九星,破军入命,终解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