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城官学的铜钟撞破晨雾,寒门学子王基手持改良的曲辕犁模型,立于青石阶前。犁柄刻满流民指印,犁刃寒光映着《盐铁论》的朱批:“民器利,则社稷兴!”
“此犁入土五寸,省畜力三成。”王基声震屋瓦,“学生请试犁于范阳卢氏私田——若胜卢家古犁,当废《考成法》旧制,立新规!”
卢氏族老卢毓须发皆颤,锦衣下藏着的田契被冷汗浸透。武则天玄甲佩剑,剑鞘轻敲案几:“卢公若不敢应战,这千顷私田便充作官学试验田,如何?”
当夜,卢氏佃农举火焚毁祖传木犁。火光中,王基带流民扛新犁入田,霜土翻涌如浪。卢毓瘫坐田埂,嘶声如枭:“陆昭……你这是刨士族的根!
历城粮仓外,刘备抚过秦弩机括的玄鸟纹。简雍急喘奔来:“曹军扮流寇劫粮,已被关羽引入山谷!”
“放火封谷。”刘备撕开粮袋,粟米倾泻成字——“历城有疫”。
张飞抡锤砸碎仓门,霉米混杂着痘痂粉洒落:“大哥,曹操这招够毒!”
“毒?”刘备拾起染疫米粒,忽然掷入火把,“传令流民:历城粮尽染瘟,当焚!再开平原官仓放粮——就说是陆镇北的赈济!”
火光冲天时,幽州盐船正泊入济南渡口。船头玄甲卫高喝:“奉镇北将军令,以盐换疫粮!”曹仁的虎豹骑尚未靠近,便见流民如潮涌向盐船,将染疫米袋抛入济水。
陈留城头,曹操独眼夏侯惇拎着血淋淋的流民头颅:“这就是你说的‘瘟毒制敌’?陆昭的盐船一来,兖州人心尽归幽州!”
程昱捧出密匣:“明公,辽东参商传来急报——慕容廆残部携痘痂粉潜入青州,欲嫁祸刘备!”
曹操抚掌狂笑:“好!传令细作在历城水源投毒,再散播流言——就说瘟疫是刘备掘秦弩触怒鬼神!”
暗夜中,一队曹军死士背负毒囊潜入历城。巷角忽亮火把,武则天的玄甲卫持弩而立:“曹使君可知?你派往辽东的细作,正在官学抄《伤寒论》。”
居延海畔,田豫的白袍军将鲜卑俘虏押至盐池。慕容皝铁链缠身,嘶吼如困兽:“汉狗!要杀便杀!”
“杀?”田豫弯刀挑起盐粒,撒入俘虏溃烂的伤口,“陆将军有令:鲜卑贵族皆贬为盐奴,熬出的第一锅盐,送去洛阳给袁本初洗眼!”
盐工王二愣子抡锤砸断慕容皝的脚镣,咧嘴一笑:“小子,学会煮盐前,先学会跪着活!”慕容皝的咆哮混入海风,远处盐田的号子声却愈发嘹亮:“劈山引卤水哎——换得万民安!”
北宫废墟深处,刘泽的指尖在焦木上勾画“玉玺”轮廓。何太后将密诏塞入砖缝:“袁绍送来血书,愿以冀州兵马换我儿一纸讨逆诏!”
德阳殿内,曹操与袁绍对坐弈棋。“本初兄真信那小皇帝能成事?”曹操黑子断龙,“陆昭在青州布的是连环局,你我都不过是他的过河卒。”
袁绍白子叩天元:“那就让卒子吞帅——听闻刘备在历城焚粮示忠,陆昭已允他总督青州盐务。”
他们未曾察觉,屋檐的铜听瓮已将密谈刻入蜡丸。武则天蘸墨疾书:“袁曹欲诱刘备为刃,可令其取济南,再断盐路困杀。”
济南盐仓外,刘备望着幽州送来的千石官盐,掌心摩挲陆昭亲笔信:“玄德公忠义,青州盐道当归君辖。”
“好个陆文远!”关羽丹凤眼寒光乍现,“他这是要我们替他挡曹袁的暗箭!”
张飞踹翻盐垛:“大哥!这盐里有毒!”
刘备拾起盐粒,忽然抛入篝火——蓝焰腾空,映出盐中掺杂的火硝。“传令疏浚济水的流民,今夜改道挖壕!”他剑指盐仓后的山谷,“陆昭要青州盐道,我要的是秦弩射程内的兖州!”
蓟城官署,陆昭将青州地图掷入火盆。灰烬飘落间,武则天捧来蜡丸密报:“刘备掘壕引济水,曹军已入瓮。”
“不够。”陆昭指尖划过辽东参商的账册,“告诉慕容廆,用最后三千匹战马换幽州医官治瘟——他若不肯,就把慕容皝熬的盐送到鲜卑各部。”
官学外,王基正带学子丈量卢氏田亩。寒门丈杆所至,士族界碑尽碎。卢毓的《尚书》散落泥中,被流民孩童折作纸船,顺新渠漂向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