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变,彻底的失败了。
贼酋石亨当场被乱军砍死,这场葬送了大明百年国运的开端,今日,被狠狠的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堂堂太上皇,此时正如同一个无力的躯壳,失魂落魄的瘫倒在地上。
是了,朱祁钰的话唤醒了他心中最深处的恐惧。
谋反作乱,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虽说他的九族是诛不了,但自己的小命恐怕是保不住了!
“弟弟!我的好弟弟……”
朱祁镇战战兢兢,连手都在哆嗦。
叛军已然死伤殆尽,很快就要轮到他的头上了。
“怎么,兄长,你看起来好像很害怕啊?”
朱祁钰背着手俯下身去,也不知是喜是悲。
“呜呜……这些事情,都是石亨这个混蛋胁迫我做的!”
朱祁镇四下环顾,突然全身一震,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
“对,就是他!”
“是他率军将我从寝宫里劫出,我被逼无奈才过来的啊!”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好像个泪人,浑然不顾皇家威严。
“是么?可我怎么记得就在刚才,你还要令叛军擒住咱,夺咱的皇位!”
朱祁钰痛心不止。
这金瓦大殿,真就值得的兄弟相争,手足相残吗!
“不不不,呜呜呜,我这都是受了那石亨的蛊惑……”
反正是死无对证,朱祁镇信口雌黄,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石亨的头上。
“够了!”
朱祁钰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大为恼怒:
“好歹你也是当过皇帝的人,我们朱家后辈,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话已至此,怒气更是火上浇油。
若不是朱祁镇生性懦弱,还好高骛远,怎么会被瓦剌所擒,使得国力损伤惨重!
事到如今,大明在他的手中稍有起色,竟然还有脸发动反叛,大搞内斗。
真真是岂有此理!
“我是迫不得已,我是有苦衷的啊!”
朱祁镇哭天喊地,但明显不敢再掉眼泪。
他莫名的感觉自己袍弟有一种隐隐的改变。
而这种改变,令他肝胆俱裂!
“迫不得已?”
朱祁钰勃然大怒:
“早在数月前,你就与石亨徐有贞等人密谋造反,如今还敢巧言令色。”
“你当咱的锦衣卫眼睛是瞎的不成!”
话新一落,朱祁镇遍体生寒。
原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锦衣卫的监控之下。
自己得意忘形,自觉天衣无缝的政变,不过是一场笑话!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朱祁镇失魂落魄,仿佛一滩烂泥,连手都没力气抬起来。
“好了,住口!”
朱祁钰冷冷斜了他一眼,满脸嫌弃:
“朱骧,将他带到……带到诏狱严加看管!”
原本,他还想着把朱祁镇重新软禁回南宫,可转念一想,心中发狠,直接送去下了大狱。
“什么!”
朱祁镇闻听此言,心脏都差点没跳出来。
诏狱,那可是竖着进来,横着都不一定能不能出来的地方。
进了诏狱,那还能有他的活路么!
“即刻出发,将其押入诏狱,不得有误!”
朱祁钰想了想,又从身上解下一块金牌交给朱骧:
“若是沿途有人胆敢阻拦,就地格杀!”
坏了。
这下是动了真怒了!
朱祁镇心头凉了大半,差点没当场下的昏死过去。
很快,朱祁镇如同死狗一般被拖了下去,大殿清理的一干二净,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朱祁钰心中清楚,风波还远远没有平息。
…………
“皇上,孙皇后联合于谦大人,正在殿门外求见呢!”
很快,一个老太监风风火火,走进养心殿内汇报道。
朱祁钰目光睥睨,脸色阴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告诉他们,朕遭遇叛乱受了惊吓,心神不定,现在谁也不见!”
老太监一见皇上那快要吃人的脸色,哪里还敢多待,连连点头,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朱骧,出宫,我们去京城小院。”
孙于二人此时前来求见的目的,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无非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来给朱祁镇那个孬种求情。
现在,他能够信任的只有朱济这个聪慧异常的孩子。
若不是他,自己恐怕早就躺进皇陵里去了!
小院,朱祁钰故意做出一副开心的面孔,敲响了大门:
“孩子,孩子咱又来看你了!”
只有在这,他才能放下帝王的枷锁,当一个颐养天年的长辈。
朱济一听这个声音,顿时兴高采烈,赶紧出门迎接:
“大叔,你来了啊,我那计策怎么样?”
看到面前全须全尾的朱大叔,他心中已然走了猜测。
但个中细节,还是要亲自问问才能放心。
“计策非常成功!”
朱祁钰哈哈大笑,全然没有朝堂上的威严:
“朱祁镇那混蛋,跟缩头乌龟一样,吓得屁滚尿流,被丢进大牢里去了!”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样的自己才够真实,长长舒了一口气,有一种久违的意气风发。
“那太好了,这活祖宗可不能再留,要尽早杀了他!”
朱济拍手称快。
自己竟然真的改变了历史,阻挡大明走向灭亡!
朱祁钰大惊失色,心头萦绕着的杀意更盛,但还是假意问道:
“孩子,你也觉得这太上皇该杀?”
如今,他的心中只剩最后一丝窗户纸没有捅破。
“那当然,而且还要午门斩首!”
朱济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毒酒白绫那一套可不能用,一定要大庭广众之下把他杀掉!”
什么?
朱祁钰吓了一大跳:
“孩子,这朱祁镇好歹也是一代帝王,当街斩首有失皇家体面啊!”
话虽如此,可他的心中却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想想午门斩首那个画面,不禁觉得一阵阵暗爽。
“不不不,当今皇帝最大的缺点就是太仁慈了,震慑不住宵小之徒!”
朱济一听连连摆手,紧接着补充道:
“这次,朱祁镇撞在了枪口上,索性杀鸡给猴看,恩威并施才可保江山稳固”
“大叔,你一定要劝说皇帝砍了这个祸患!”
朱祁镇若是不死,就相当于在大明的根基安了个定时炸弹!
朱祁钰想了想,一拍大腿,发狠答应了下来:
“好!那就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