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波斯人去世后的场景,李泰不禁心里微微发毛。他接着又想到了一个名词“波斯不净人”。不经意降,李泰眼前似乎看到了波斯人的“天葬”:
中国史书记载波斯“不净人”专事“弃尸于山”,文章考察了琐罗亚斯德教的丧葬史,认为“弃尸于山”反映了波斯琐罗亚斯德教的独特葬俗,且主要为祭司和下层百姓所遵循。
在琐罗亚斯德教中,祭司、抬棺者、洗尸者和抬尸者均参与丧葬仪式,其中只有抬尸者才从事宗教意义上极度危险的职业,文章认为“不净人”正是此专职抬尸者(nasā-sālār)。从该教教义和礼俗来考察,“不净人”所从事的职业是为了战胜邪恶,中国史籍称之为“不净人”,乃缘于教内人与教外人,族内人与族外人由于不同立场而产生的误解。
伊朗人在青铜器时代后期已实行埋葬,直到他们迁徙之后,此葬俗还普遍流行,其时间大致为公元前一千年左右。后来,他们逐渐曝露尸体,但具体时间尚无法确定。根据研究,中亚和东伊朗的居民首先接受了“弃尸于山”的葬俗,居于西伊朗的波斯人接受此葬俗的时间则要晚于他们。有关波斯琐罗亚斯德教葬俗的文献记载,最早似可追溯到公元前5世纪,其时古希腊作家希罗多德(Herodotus)记录道:“据说波斯人的尸体是只有在被狗或是禽撕裂之后才埋葬的。玛哥斯僧(又译麻葛僧等)有这种风俗那是毫无疑问的,因为他们是公然实行这种风俗的。”
根据希罗多德的叙述,麻葛僧侣的尸葬方式,并未被波斯人所广为接受。国王们虽然大力推行琐罗亚斯德教,但他们死后的遗体并不遵照该教的习惯,让鸟啄狗噬。”随着亚历山大东征,在希腊化浪潮的冲击下,麻葛人的葬俗就更不易在波斯各地传开。到萨珊波斯时期,统治者通过行政力量推行该教,“即使原来没有天葬习惯的波斯人,在这种严刑重罚下,也都得一遵教法,改用天葬,并且逐步习以为常了。”公元1世纪希腊作家斯特拉波(Strabo)指出,王族也实行曝尸:“他们不但承认古波斯的神祈,建筑神坛,并且严格遵从琐罗亚斯德教教律,暴弃王族尸体,以供秃鹫和犬,这是先前阿契美尼朝都未能实行的。”
李泰想到布兰也是波斯王族,以后她会想要实行哪种葬礼呢?“天葬”?不行!李泰立即否决掉,笑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李泰的女人,怎么可以“天葬”呢?绝对不允许。
略微担忧的李泰拉过布兰,轻轻地询问起波斯人的葬礼,但他十分含蓄地表达了自己作为波斯亲王,国王的女婿,自然应该关心自己老丈人的“身后世”……
布兰十分激动地为李泰讲述了目前波斯葬礼的实情,着实让李泰松了口气,心里也不禁觉得好笑,原来不禁是中国,即便是别的国家民族,虚伪这一词也是极其盛行的!
虽然波斯帝国的君主大都笃信琐罗亚斯德教,但他们并非全部实行天葬,即使在该教普遍流行的萨珊时期,情况也不见改变。阿契美尼朝的君主们遵循古伊朗王族和贵族的传统,把尸体涂香防腐,安放在巨型坟墓里,表现了其“渴望升入天堂,来日再生的愿望,这是贵族等级特有的权利。”如开国君主居鲁士一世(CyrusI,B.C.640-600)没有按正统仪式曝尸,然而其陵墓经过仔细营造,使熏香的尸体与活的生物无法接触,从而遵守琐罗亚斯德教教义。继起的帕提亚人(Parthians)和萨珊人(Sasanians)也坚持固有传统,他们把国王的尸体涂香,放在石制坟墓里。由此看来,在琐罗亚斯德教流行的时代,王族在不违背教义的前提下,为维持其尊贵地位,可以不用曝弃尸体。
萨珊波斯时期,统治者通过行政力量推行该教,沙卜尔二世(ShapurIIA.D.309-380)统治时,编定了该教经典《阿维斯陀经》,其中《辟邪经》第三章第三五—三九节从法律上规定了执行天葬。
波斯境内多教并存,但是萨珊王朝的确从法律上规定实行天葬,当然对异教徒未必强求一致,异教徒也未必遵守。是以中国史书记载其“死者多弃尸于山”,乃有本而发,说明并非全体民众都实行天葬。事实上,即使同为琐罗亚斯德教徒,王族和祭司、普通教徒的葬俗在具体做法上也并非完全一致。通过上述分析,我们可以肯定“弃尸于山”是琐罗亚斯德教的独特葬俗,而且主要为祭司和下层百姓所遵循。因此,专门操办这种葬俗的“不净人”,无疑具有琐罗亚斯德教的属性。
不过,这一切在在李泰看来,就是有违人道的,因而,善良的大唐魏王希望改变这一风俗。
当然,李泰的真正目的自然是不纯洁的!狡猾的李泰完全具有一个政客和商人的本色,他这么做,不过就是为了施恩于波斯罢了,长此以往,波斯民众一旦习惯并适应不再‘天葬’,那么,他们自然九会在心里感激大唐,而大唐妄图在波斯施加影响的目的也就达成了,种子一旦植入民众心里,且慢慢开花,那结果便……
既然琐罗亚斯德教都打算改善教义,对整个琐罗亚斯德教内部体系内进行改革,那么,一切就都变得好办了!李泰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要求琐罗亚斯德教圣女亚希提出修改“天葬”这一项,来自后世的李泰看不惯这一切,但同样来自大唐的李恪和李漱等人也都强烈地表示了自己的愤慨。
最终,亚希觉得萨珊朝波斯都灭亡了,琐罗亚斯德教也几乎是名存实亡,彻底沦落为乱世诸侯的工具,那么,她反而是最幸运的了,可以趁此机会多为波斯百姓做些什么,便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同时,以布兰为首的一干文武大臣、贵族、总督也都纷纷表示同意。毕竟,他们可不想自己死后也用“天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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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苏达克在波斯帝国东部的行省总督府,先是一翻对耶三这末代帝王不幸离世的葬礼。
其间,琐罗亚斯德教圣女亚希无疑是最耀眼的!
在借助布兰的身份、苏达克、路亚等人的威望,又拿着大唐风俗‘死者为大’作为说辞,并且道出了琐罗亚斯德教内存在的一系列不必要的礼节和不妥的教义等,最终提出了对琐罗亚斯德教进行一翻彻底的改革。
此举一出,波斯全境皆大肆欢迎,甚至包括了叛乱区和沦陷区,只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若是李泰得知自己当初一时随兴所想引发的美好结局,想必他至少得失眠几天几夜,好好地想个最佳方案……
琐罗亚斯德教信奉火!同样也被人们称为火教,拜火教!
圣女亚希一身神圣的神袍,为末代帝王耶三完全了最后的洗礼,当然,这些都只是做作罢了,耶三的尸身在哪?李泰、布兰等人都不知道……
尽管如此,民众还是表示出了沉重的悲哀。苏达克的行省位于东部,是受到战火最少的行省之一,但这样的行省却有着致命的弱点!就如同位于中国东部的江苏一样,位于和平安逸的平原地带的江苏省,是很少能出惊天大英雄的!其士兵可以用简单的一句话概括,那便是:吃大米的兵!
至于作用呢?基本上就不清楚了!
对此,李泰明确提出了要苏达克加强军队的训练,同样的,虽然路亚的军队多早东线做战,但论真的战斗力,那是怎么也无法跟现在的白衣大食与大唐军队想比拟的!
李泰一行离开不久,前宰相鲁斯塔姆与勇将巴赫曼便率着自己的部下来投。
几人相视均是苦笑,都十分责怪自己当初太过大意。
巴赫曼与鲁斯塔姆带来的军队并不多,一来,布兰失势以后,原先支持布兰的一系势力大减少,二来,此次叛乱来得太突然,巴赫曼与鲁斯塔姆甚至来不及准备就不得不紧追而来,途中更是经过数场大的冲突,方才冲了出来。
两人却也赶上了耶三的葬礼,并也将耶三的消息传来。
原来,叛乱开始之后,耶三便选择了焚毁宫殿,于之共同付之一炬,经此,耶三的尸身便无法找到了。
李泰听到这里,不禁唏嘘不已,这耶三嘛,还真是完成了拜火教的至高礼啊,于火中化去,就此离开人世。不过,这对于一个末代帝王来说,此种死亡已经很不错了,也算是有尊严了吧,死在自己帝国信奉千年的宗教方式之下……
而那些萨珊波斯帝国的守护神——象兵,则幸免于难。之后甚至还再度成为了对抗白衣大食的一只奇兵!
最让李泰、布兰郁闷得睡不着觉的却是先前的一翻努力如此轻易便付诸流水了。早些时候,布兰借着李泰和大唐的东风,正一步一步地收编着地方豪强、军阀的势力和军队。但是,这突如其然的叛乱来的一点都不是时候!
李泰一行苍狂逃出泰西封,遁入波斯东部,虽然因此将倾向与波斯东部的一部分行省和军队都牢牢地抓在了手里。却也失去了收编其他地方势力和军队的可能,当真是世事无常,得不尝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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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等人便在波斯东部安定下来,并且定下了破西突厥二部的计划,当然,这前提还是要大唐的配合,也幸好李泰早就完善了信鸽传递消息的方式,这无疑让信息传递加快了很多,甚至也更加安全!
让人将消息带给坐镇西域的侯君集,李泰等人便策划起针对西突厥的计谋,希望能够一举端掉西突厥,让波斯的东境向东发展,让大唐的脚步踏出西域,让双方更加靠近!
“老臣认为,如今西突厥二部正处于火拼中,我等还是不适宜这时出手。不若坐山观虎斗,最后获收渔翁之利,不知两位殿下认为如何?”儒将风范的李绩提出自己的想法。
“老将军的想法与本王不谋而合,本王赞同。”李恪随声附和道,黑色的眸子闪着耀眼的光芒,静静地看着地图上的西突厥,这根本就悄然看着螳螂捕蝉的黄雀才会拥有的目光!
“恩,如三哥与李将军相同,臣弟、小侄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只是这这乙毗咄陆系西突厥还能撑多久?”李泰先是赞同一笑,随后反问道。
“这……”李绩与李恪同时语塞,在心底,两人同样不对乙毗咄陆系西突厥抱有多大的信心,但至此时段,却不是他们出兵的时机。
“唉,耶三新亡,萨珊波斯帝国就此灭亡,波斯军、民无一不是处于一种悲伤和对未来的迷茫之中。原本还打算与路亚或苏达克一同出兵,如今,这是没希望了。而我们大唐的军队嘛,太少,虽然明知道乙毗咄陆系西突厥撑不过多久了,可我们却还是无能为力,就不知侯将军能否反应够快,尽快带兵扑向正疯狂进攻的泥郭系西突厥。想来,后方空虚的泥郭系西突厥似乎比之现在全民皆兵都在抵抗泥郭系西突厥进攻的乙毗咄陆系西突更来得容易破吧?”李泰不无感慨地道出心中的想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