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云更快的是风,比风更快的是电。
而比电更快的,就是此时张泉这必杀的一剑。
这一剑向着刘璋刺来时,刘璋甚至根本没反应过来。
不仅是刘璋,甚至如李严这般高手,也来不及反应。
实际上,李严就算反应过来也没用,有孟达和茶风月两个人牵制了他的行动,此时他已经无暇再顾及其他了。
眼看着,刘璋就要死在这一剑下!
“当!”
一声金铁的交鸣。
谁也没看到刘循是怎么抽出剑的,但只看到刘循一挥剑,在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居然硬生生的格挡开了张泉从天而降必杀的一剑。
“什么!”张泉大惊失色,“你,你是谁!”
其实,张泉当然知道这人是谁。
刘循,刘璋的长子,粗通文墨,略懂武艺,仅此而已。
甚至于,这次刺杀,天山这边根本没把这个人考虑在内。
但是,此人用剑居然如此之快,如此之精准,这一下,简直出乎在场所有人的预料。
“我是我。”刘循好像是说了句废话,却又似乎颇有禅机。
“你......不,你不是你!”旁边,法正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想不到的一丝颤抖。
“我不是我?”刘循看向法正,眼中有一丝戏谑的笑意,“那我是谁?”
“你是他!”法正大叫道,“你是刘伯和!”
说完,法正好像这一声吼就用尽了全部力气,一下子跌落在了座位上。
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
天山那边给自己传过来关于此人的一切请报,让自己小心此人。之后自己就开始着手准备对付他的计划。
利用他初来成都,人地两生,自己让茶风月将他引入风月连城,切断他的情报来源。然后,自己精心炮制谎言,煞有介事的让他去暗杀刘璋......
这一切都很顺利,顺利的让自己觉得,这人没什么了不起的。
但是偏偏,此时此刻,这个应该被困在密室里,几乎要脱水而死的人,却生龙活虎的假扮成了刘循,出现在了刺杀的现场,而且,成为了这次刺杀行动最大的变数。
密室那边耳目众多,他是怎么离开的?
不,甚至应该说......他是怎么看破自己这一计策的?
“说对了,可惜,你反应的太迟了!”
刘循,也就是刘协。说话间从座位上一跃而起,手中破军剑化作一条雷龙,咆哮着向张泉席卷而去!张泉一声大喝,周身暴起了刚猛无双的气浪,那一身白色的武士袍在这声暴喝之中轰然炸裂成片片蝴蝶,露出了张泉那一身钢浇铁铸般的肌肉。
雷龙袭来,张泉厉喝一声,向前飞快的攻出九道剑芒,而就是这犀利的剑气,竟将刘协逼迫得飞退了回去。
“好强......”刘协揉了揉被震得发麻的虎口,叹道:“好个天山第二剑,果然,你一直在隐藏实力!”
“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有死!”张泉的声音显得阴沉而狠厉。
刘循冷笑道:“因为我若是在那密室中死了,岂非太无趣了?那样,你觉得我还够资格做你的对手吗,张泉?”
“我宁愿你死在那儿......”张泉寒声道,“所以,其实你一开始就看穿了法正的计划,是不是?”
“是他的那套说辞本身就有漏洞。”刘协笑道,“法正,还记得我建议你直接向刘璋告发你所谓的那个法邈的时候,你的说辞是什么吗?”
“我说,我担心法邈会反咬一口,贸然告发只是打草惊蛇罢了。”法正凝声道,“这说辞,难道有问题?”
“当然,最大的问题就是......如果你是在和你那个所谓的法邈进行权力之争,你这理由自然是说的过去的。”刘协道,“但是,你的目的呢?你口口声声说,你的目的是为了阻止法邈刺杀刘益州。若是这样,那么你向刘益州告发时,面对对他自己切身性命相关的事,就算他不信你,难道他会完全没有警觉,会依然那么信任你所谓的那个法邈?
这其间的道理,仔细想想变回明白了。所以,你如果真的是想阻止你口中的法邈刺杀刘益州,直接告诉刘益州真相,才是你最明智的选择。但你并没有,你选择的是手段最为极端的刺杀。
我不相信,堂堂的法正孝直,目光会短浅到连这点事儿都看不明白。所以我猜测,你跟我说的这些话,十有八九,都是假的!”
“所以,你干脆给我来了个将计就计?”法正脸色苍白的问道。
“不错。”刘协道,“从你那里出来以后,当天下午,我就去求见了刘益州。你在算计的时候,肯定忽略了这一点。刘益州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所以,你觉得我也一样,不可能与刘益州在短时间内有任何交流。
但是法孝直啊,你可别忘了,我也姓刘。利用这个身份,我与益州见了面,问起益州是否听说过有法邈这个人......哈,法孝直,你自作聪明之处,就在此时展露无遗了。你本来以为,你给我提供你儿子的名字,等我供出这名字的时候,更能给人一种我在说谎的印象。
但我与益州一番交流之后,便知道了,那法邈究竟是什么身份,而你给我的地址,又是什么地方。所以,其实后面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出戏罢了,都是我和益州商量好了,演给你看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法正的眼睛仿佛一下失去了所有神采,只是颓然的重复着这四个字。
此时他真切的体会到了刘协是个多么厉害的对手。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想起自己此前还觉得此人不过如此,真是愚蠢的可笑。
“还有一点,我还是没想明白......”法正又道,“虽然这一切都是做戏,但密室里的,肯定是你本人吧?”
“当然。”刘协轻笑道,“若不是我,岂能演的那么真实,岂能如此轻易就骗得了你的信任呢?”
“那倒是奇怪了。”法正问道,“从那时起,你就一直被关在密室里。那密室在地下,只有一个出口,而出口两边到处是我的眼线。可是到了现在,这些人都没有给我汇报你逃出来的消息......众目睽睽之下,你究竟,是怎么出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