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春

潘诚依旧笑呵呵地回应:“既是官家带进来的,我定然好生照看,待会儿若是无事便跟着我一块做事罢。”

阮初:“奴遵命。”

潘诚却又指明了一处问题,“日后在宫中行走要唤自己为婢子,奴这个称呼显然不妥当了,明儿个随我一道跟官家行走。”

阮初授意,“谨遵潘总管教诲。”

*

众位秀女所在之地,敏秀阁。

现下无所事事,各自寻着自己好姐妹一道说话,不过大多都在讨论今日官家将阮初带走一事。

“你们且说,阮初是何等来头,竟让官家亲自带走。”

“她自己自报家门,父亲是个淮阴太守,也不知是何等官职,但能被官家带走想来此女子定然不寻常。”

“我等秀女也各个不同寻常,偏偏官家瞧上她一人,定是用了什么法子惹得官家留下将她带走。”

却有一人持不同的意见,“各位姐妹们,何不想着如何在明日皇后娘娘的凤仪宫前出众?”

一听这话,大家都将且着不再说阮初之事,寻思着明日的选秀。

翌日,领事姑姑带着秀女们前往凤仪宫,皇后娘娘姓韩,是官家的结发妻子,只是身子有些不好,但是个极具温柔的女子,膝下已有三男二女。

韩皇后坐在殿内望着下面一个个刚及笄的大家闺秀不免有些感慨,“想我刚嫁与官家时也是如此这般的的年纪,但我现在可远远不及众位秀女的。”

领事姑姑接过话:“皇后娘娘一直是婢子等以及天下人学习的典范,容貌性子都是旁人不可及的。”

韩皇后含笑,“吉时已到,我们开始吧。”

领事姑姑一个一个的唤人进来,似乎没什么人给韩皇后留下深刻的印象,将将选了几位,其余的都送回宫外各自的府宅去。

韩皇后瞧着依旧站在凤仪宫的秀女,心里数了数,八个人,不多不少,“尔等且拿好各自的牌子,稍后回到敏秀阁时按照牌子寻住处,我会将你们的名字画像呈报给官家,待日后逐一侍寝用,没别的事便散了吧。”

八位秀女行了礼便下去了。

福宁殿,季知许翻开秀女册,一股头疼的劲上来,“这届秀女该如何是好。”

潘诚端着一碗米花酥恰巧过来,“官家可是又头疼了。”

季知许放下册子,尝了口米花酥,回答:“是啊。”

潘诚也拿起一块递给在旁磨墨的阮初,微笑说:“吃吧,官家是不会怪罪的。”

阮初道了声谢谢后,先试探性的咬了一小口,潘总管一如既往保持微笑,季知许感受到了阮初的眼神,无奈说:“吃吧,日后在福宁殿不必拘谨,反正也只有我们三个不是么。”

阮初恍然大悟,“是哦,可毕竟身份有别,但再福宁殿这些便统统不作数是不是。”

潘诚也满意的点头,“没错,不愧是阮机灵。”

“阮,机灵?”

“是啊,阮机灵。”

“这难道就是我的新外号?”

潘诚也不反驳,“没错,还是官家取得。”

阮初对这个新外号完全不高兴,撇过头板着脸问:“官家,就算要起外号,就不能起一个好听点的吗?”

季知许抬头瞧着她,“不如你告诉我该如何取外号?”

阮初假意咳嗽两三声,拿出先生授课的范儿,“咳咳,其实我是有外号的,不如你们叫我软软,或是小软,再或者阿初也成。”

季知许和潘诚同款疑惑,“阮字是哪个阮?”

再回答这个问题时,阮初竟然有些羞涩,脸红扑扑的回答:“绵绵软软的软。”

两人同时哦了声。

阮初露出自信的微笑。

潘诚则是选择回归正题,“官家今夜打算去哪个宫,还是打算让新来的秀女侍寝?”

阮初也很好奇,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瞧着他,季知许思量片刻,“召一个秀女来福宁殿侍寝吧。”

潘诚随即拿来八个牌子,季知许随意翻了一个,“白家姑娘。”

潘诚明白,自己则往敏秀阁去传唤。

阮初刚想跟上去,可他们不让,“让潘诚去就成了,若是你去了恐会平添事端。”

阮初只得答应,“好吧,那官家可还有别的吩咐。”

“你且去熟悉熟悉宫中的大小事务,别的暂且没什么了。”

季知许说完又拿起折子看,阮初也不知觉寻了一张椅子坐下看起宫中的地图以及宫中嫔妃官职表。

两个时辰后,潘诚回来了,阮初已经躺在椅子上熟睡,官家还在批阅奏折。

很安静,很安静,仿佛又回归到了岁月静好的感觉,可终究需要有一人来打破这场宁静祥和的氛围。

潘诚凑近官家身旁,轻声说:“官家,已经吩咐下去,天一黑白秀女就会被送过来。”

官家敷衍的嗯了声,放下手中的折子,却又拿起一个看起来,潘诚不在说话,静静的磨着墨,小半个时辰后,季知许终是忙完了手中的所有事,眼神看向阮初,自己上前亲手将她抱起放置在偏殿的床上,为其脱了鞋,盖上被子,轻掩上偏殿的门。

潘诚将一切看在眼里,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