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救赎的岁月

学校要准备考试,这段时期,我都特别忙。我期待能有好成绩勉强从爷爷奶奶那得到几分努力的见证,能吃点不一样的好东西。

所以我要找个理由,去问他们要奖励。之后,有了那笔钱,够我去请朋友吃顿好饭。

可这个想法到最后破灭了,只因为那件事。我明白没有人相信的滋味是如何痛苦,我清楚谁也不是你的救星,只有你自己是自己的主宰者。

事情发生得特别准,我又认识一位新的朋友。

班级上课那天,有人丢了一本小说。我想,小说这种东西学校明令不让带,况且我从来不看那种东西,觉得哪有自己人生波澜壮阔。但有人举报我偷了她的小说。

举报人不是别人,是最看不惯我的李萧然。偷的不是他的小说,是一个女孩爱看的言情小说。女孩看着我,没说话。我看着她,也不说话。

李萧然说话声音最大,他说:“我看到的,就是你。”

我不知他哪里来的自信,让他随便找,找到了我承认。

他自己亲自动手,把我的书本扔了一地。我看着与我共度几年的书本,被人弄脏,心里可难受。书本落地的声音,像是大战用的号角,用来预示战争一触即发。我心里真没想过,是谁无聊到真把那本书放到我书本的夹层里。

当李萧然从书本的夹层里,翻出来,我内心五味杂陈。

“这不可能。”我对他们说。

他们不讲道理,说:“是你说的,找出来,你就承认。”

“事情还没弄明白,怎么知道是我偷的。”我用力争辩。

“你说的原话,承认吧。”李萧然对我复述刚才的话。

我坚决不承认,我说:“拿出证据来。”

其他同学看着我,要把我交给老师的模样,我不是不敢与他们见老师,只是我没有证据证明我是清白的。老师会怎么看我,她肯定会把我当成嫌疑犯,甚至就是偷盗者。

全班的声音闹哄哄的,把老师惊了出来。

我看到老师的那一刻,手不自觉地颤抖,我立刻让自己平复心态,做好自己的各项准备。我不能不为自己伸冤,任人欺凌。

李萧然第一个站出来说我的坏话,直接把我的罪行告诉老师,但他没有证据,老师自然不会对我怎样?女孩弱弱地问老师:“是他偷的吗?”

我当场愣住,她是怎样把我联系起来的。我总共和她在一个班说过几句话,也没几句话。她堂而皇之诬陷我,我这么能够独自忍受莫名其妙的陷害。

我对她恶狠狠地说:“你看见了。”

她回避我的目光,没做任何解释。我怀疑有人陷害我,但我没有任何证据。

办公室里,我和李萧然看着老师,老师盯着我俩看了好久。

老师安抚我们说:“都是同学,没必要闹得那么僵。”

李萧然不服气,他说:“他偷东西,你不惩治他。”

“什么?”我愕然,他还是这么不要脸诬陷我。

老师做出解释:“东西都找回来了,握手言和吧。”

“不可能。”我和李萧然异口同声说道。

然后听到有人敲门,老师慌张地说:“请进。”

一个女生走了进来,是隔壁班的张银然。

老师问张银然:“有什么事?”

她看了我和李萧然一眼,对老师说:“我有事要说。”

老师见男孩在这不方便,把我和李萧然支开。我们都没走远,隔着门缝听他们说话。我的耳朵听到里面嗡嗡的说话声,两人的谈话开始。李萧然见没果吃,呆了一会,说了句不好听的话,去玩了。

里面张银然梳着长长的辫子,穿着黑色的短袖,还有蓝色的牛仔裤。她对着老师,笑容满面,似乎是洞察人性的高手,知道真相。

老师问她:“你说有什么事吗?”

“陈甄别是被冤枉的。”她说话很平淡,却说出现实的真相。

我头一不小心被磕了一下,急忙捂着伤口离开,像风来得快也去得快。门口听到有动静,老师让李银然出去查看,以为是什么人敲门。然后她清晰地看到我拖着长长的尾巴逃离现场,她笑了笑,然后把门关上,对老师摇了摇头,说:“没人。”

老师被打断,不知她说道哪儿,“你继续说。”

她说:“这是一场重大的阴谋。”说道阴谋,她脸上没有害怕,就是自然的语气。

老师奇怪她会说:“阴谋两字。”

张银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合理合逻辑。老师对她:“我知道了,会还他请清白的。”她的初衷是不让任何无辜的人被罚。陈甄别就是无辜的那个人,她心想。

她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去了自己班。

傍晚放学,我堵在隔壁班门口,想感谢一下张银然。

等了好久,夕阳快被泯灭,明月和星星在眨眼。我刚要走进去,张银然背着粉红色的书包,她在门口撞上了我。我赶紧躲了回去,没准备好说些什么,就躲了过去,后退了几步。她出来后,把门锁好。我远远看着她,她穿着简单朴素,头发扎着一条短小的辫子,也不是长长的那种像牛的尾巴。

我赶忙上去拉住她,很平静地看着她。

她没有感觉到奇怪,这个男的是谁?要干嘛?这种胡思乱想,她一点都没有。

“你干嘛?”她还是问了,声音温柔平和。

“我,我谢谢你替我和老师解释。”我笑着说。

她反倒没有说“没关系”,习惯性地点点头。

“没事,我就走啦!”她两手拽着书包。

“有事,我……。我想送个东西。”我把自己的零用钱整理数了下,买了一块巧克力,送她的,也不贵,但是我的心意。我拿了出来,想给她。

她看着我,用一种见怪不怪的眼神对着我,说:“我帮你是因为看不惯他们的做法。”

我顿时哑口无言,目光炯炯对着她。

她伸手拿了过去,并没有碰到我的手的任何部位。我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好似我就像个坏蛋,会对她怎么样如何似的。她拿过去,看了一眼,放入了口袋。

她说:“你想知道真相吗?”

我当然想知道是谁害了我,我猜测说:“李萧然。”

“猜对了一半。”她边走边说,步伐缓慢。

我摸不清头脑,是就是,一半是怎么个意思。

她解释说:“兰鹏才是真的凶手。”

我从她口中得知兰鹏这个名字,有点恍惚。我不停地说:“不可能,她是我的朋友,怎么会是她。”

她轻蔑地说:“是她把那本小说放入你的桌兜,我亲眼所见。而且李萧然举报你,凭的是什么证据,他肯定知道你的桌兜有东西,不然他没事找茬。”

“那他为什么不自己去?”

“你是傻瓜吗?他自己去,抓到真凶是他,他傻啊。”

我听她的语气,变得有点急躁,“所以兰鹏和李萧然暗中勾结。”

“没错,他们关系肯定不一般。我经常看见他们在一块,干些不好的勾当。”她不想说这是什么勾当,反正就不是这个年纪该想的事情。

她的话像针穿堂而过,我的心七上八下,实在想不通兰鹏和李萧然会因为什么事,而两个人共同谋划一个大局,等他落网。不过想起来,我有点后怕,便打断这种想象。

我本来想破罐破摔来个和兰鹏的对话,可迟迟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没过几天,兰鹏就消失不见了,连带着李萧然也离开了。这让我一度觉得中间有问题,所以私下有找了张银然,想从她口中得知真相。

张银然说:“我劝你别知道真相,不然你会恨她一辈子。”

我说:“哪有那么严重,我只想知道结果。我被人诬陷,连结果也不能知道。”

见我如此坚持,她告诉我:“勾搭是指什么?”

我不敢去想他们俩做的事情,一直回避这个话题。

她看着我落魄的模样,说:“他俩在早恋,估计现在都快结婚了。”

我在想不会那么快吧。那李萧然不过就是个风流子弟家的人,他爸的钱还不知是如何赚的,我永远不会相信兰鹏会和这种人谈恋爱。爱情是多么神圣的话题,两人聊得像是狗血剧,是污秽的婚姻。

我不敢相信的神色,引起张银然的注意。

她问我:“你都被诬陷了,怎么还不认为就是兰鹏的错。”

我想起和兰鹏的过往,尤其是和她对话她妈故事的画面,我说:“她不是那样一个人,我们的关系是很好的。”

她好像觉得自己是在挑拨我和兰鹏之间的关系,可事实就是事实。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朋友的朋友就是敌人。”朋友为什么就不能变成敌人。连敌人都能成朋友啊。她的心里想不通我迟疑什么?

我不愿意相信张银然对她的说辞。可是我不得不去推敲事情的整个走向,越想越想不通,越想越觉得解释就是张银然的说辞。如果她说的话是真的,那兰鹏为什么那么做?如此一番整理,我对兰鹏的友情,很深。我一直以为她是最懂我的那个人,没想到到最后第一个背叛我的人会是她。

真的是她吗?我在心里无数次反问自己。

而后我的世界少了兰鹏,多了另一个人,她的名字叫张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