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甜蜜的,而分手则是苦涩的。如果爱一个人而不懂得珍惜、宽容和放手,就无法真正了解爱是什么。一般来说,恋爱中的人都是富于幻想的,也是自私的。他们容易把爱情想得过于美好,而无法接受现实的残酷。当爱情变成了互相伤害,就完全失去了原有的意义和价值。
爱,就要懂得一个道理:付出不一定能够得到回报。如果得不到回报,怎么办?是无限放大自己的痛苦,还是学会换位思考,多站在对方的角度去考虑对方的感受呢?深陷于爱情漩涡之中的人可能是世界上执念最重的人。如果学不会放下,你手中抓住的永远是今天的伤害,而忽略了明天的幸福。
上面这些话是毕业三年后我在流浪途中跟一位内蒙的朋友喝酒时说的。
高博和沈雪分手了。
沈雪,就是曾经和程菲儿住在同一间寝室的那个中专班女生,她和高博交往了整整一年。
这些天,校园里分手的情侣似乎多了起来。说不清是什么原因,或许爱情也有保鲜期,一旦过了保鲜期就会产生痛苦和无奈。经常在夜里看见操场上有人喝酒,然后唱歌,然后哭泣。
高博没有哭泣,而是一个人喝醉了酒,回到宿舍在洗手间用拳头砸碎了窗玻璃。他不仅砸碎了窗玻璃,还让玻璃碎片在手腕上划开了一条深深的伤口,血流如注!
当他站在走廊里以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欣赏着自己的这一“杰作”时,被彭钧及时发现,找人连拖带拽地把他送到了离学院最近的一家康复医院。由于伤口很深,医生建议必须进行缝合手术。可是在医生准备给他缝合伤口的时候,高博突然拒绝缝合,转身冲出门外,大声叫喊着,这也许是痛苦的心情和过多的酒精发生化学反应的结果。
彭钧愤怒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彭钧发脾气。他一把抓住高博的肩膀,抡起另一只手对着高博的脸就是两记耳光!然后大声呵斥:“高老六,你他妈的想干什么?哥几个费了这么大劲儿把你送到医院,你还这样闹!你想一直流血吗?赶紧去把伤口给我缝上!”
高博好像一下子清醒过来,看着彭钧,眼泪夺眶而出。然后默默走进医生工作室。
这时,我看见彭钧抬起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他也哭了,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着急和心疼。
这就是男孩子的世界,因为真诚和感动彼此走到一起成为朋友、兄弟和伙伴。高兴时一起歌唱,痛苦时一起流泪,以心换心,感同身受。没有任何的功利色彩,没有任何的私心杂念。
我亲爱的朋友和兄弟,今日今时,你们都在哪里?是否还记得那些快乐悲伤的日子?还记得那些永远无法忘记的青春往事?
初冬的第一场雪悄然降临在这座城市,漫天皆白,让那些纷飞的落叶和凋零的花草都有了各自的归宿。
都大宏也终于放下了那本《戴尼提》,拿起笔来开始用他那没几个人认识的“蝌蚪文”整理科幻小说的创作素材,也就是他平日里用录音器录下的那些“奇思妙想”。坦白说,我们的都哥是有些才华和天赋的,只是他活得太封闭太自我了,他需要在生活中历练,他需要让自己成长和成熟。他兴趣爱好过于广泛,很难把精力集中于一点。因此,我鼓励他进行创作的同时更想让他走出自己的世界,多看看外面的生活。
不过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就是都哥介绍我读的那些书籍,无论文学、哲学还是心理学的,对我来说都是有价值的精神食粮。通过阅读那些书籍,让我学会了理性思考,让我的内心世界变得丰富。于此而言,我应该永远感谢都哥。
我把赵雯对张海的追求比喻成飞蛾扑火,现在看,这个说法是正确的。
我曾当面告诉她:张海是有女朋友的!
赵雯听完想了想,然后对我说:“我知道,张海也跟我说过。但是,我不在乎。林一鸿,你爱过吗?你知道那种一看见他就忘掉全世界的感觉吗?”
我终于无话可说。
我没有爱过,也无从体验赵雯说的那种感觉。但是我实在无法认同她与张海之间的这种爱情。因为在我的内心深处,爱情是一种神圣的存在,是只能在两个人的珍惜和坚守之下灿然盛开的花朵。而绝不是这种背负道德压力和良知谴责的干柴烈火般不顾一切的虐恋!
可是面对他们,我没有资格进行任何的道德说教。在这样一种感情面前,任何关于道德的说教和评判都显得那么无力而苍白。
最近,张海每天回来的很晚。他在和赵雯约会,但是每次回到寝室的张海并不开心,先是坐在椅子上发呆,而后找出笔和纸开始写字。我很清楚,他不是像都大宏那样在搞什么创作,他是在给姜丽丽写信!
到底是一种什么力量在驱使着张海游走于两个女孩的感情中间?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他不是坏人,也不是玩弄感情的花花公子。对我来说,他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朋友好兄弟。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这又能怪谁呢?
方晴来电话跟我约稿。她说,师大数学系成立了一个文学社,她是编辑之一,需要新作品,要我帮忙。
我哪有什么新作品投稿啊?平时写的一些东西自己看看还行,如何拿去给别人看呢?
可是方晴在电话里言辞恳切地说:“林一鸿,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帮助,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写出好作品,我等着把你的作品印成铅字发表在我们的校刊上。”
我实在无法拒绝她的请求,只好说:“我试试吧!”
方晴,一个我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邂逅的女孩,一个气质高雅、魅力独特的数学系女生。可是她又那么喜欢文学,对文学的热爱甚至超过了我。这让我觉得能够认识她实在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上次既然为了她可以跟小流氓打架,这次为了她写两篇稿子又有何不可呢?
想起上次打架,我心中又平添了几分懊恼:如果我没有认识方晴,如果我没有因为方晴跟人打架,赵雯就不可能认识张海,这两个人就不会像今天这样搅合在一起,就不会对二姐也就是姜丽丽构成伤害,尽管她可能对现在发生的这些事一无所知。
如果把Michael Jackson的音乐和孟庭苇的音乐放在一起听,有人一定会说不可理喻。但我就是喜欢同时欣赏这两种不同风格的音乐。我从音像店买回了一本Michael Jackson的专辑《Dangerous》和一本孟庭苇的专辑《风中有朵雨做的云》。我喜欢Michael Jackson的摇滚风格和独特唱腔,喜欢听着他劲爆的音乐节拍、想象着他的经典太空步,至于那首主打歌《Dangerous(危险关系)》到底是什么意思并不重要。而孟庭苇的形象和歌声属于校园,在那个年代的大学校园里,没有孟庭苇的歌声几乎是不可想象的。而我喜欢的并不是这张专辑中的主打歌《风中有朵雨做的云》,我喜欢的是第二首《你听海是不是在笑》,姚若龙填词,陈小霞作曲,加上孟庭苇干净清澈又略带伤感的声音,烘托出来一种朦胧诗的意境和美感,听起来令人慢慢走入悲伤的情绪中,体验到一种对青春往事的留恋和追忆。
都哥笑着提醒我:“大林,你刚刚听完Michael Jackson,又听孟庭苇,这样会精神分裂的。”
我说:“没那么夸张吧?我这叫“左右互搏术”,是老顽童被困桃花岛时所练就的武林绝学。你看完哲学又去追木村拓哉的青春偶像剧,就不怕分裂吗?”
都哥听罢摇摇头不说话了。
回忆到这里,让我想起了1997年的夏天,我在南方的一个小城里打工,同时读着琼瑶的言情小说和李敖的时政评论,那是不是也算一种精神分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