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将落鸳抱在怀里,没有说话。世上难道只有天山雪莲才可以救她吗?魔界也有很多医书和治病的良方,说不定有其他方法。不管是什么,苍云都愿意一试。
落鸳伸手点了点苍云的鼻子,说道:“你要答应我,无论采用什么方法,都不准像上次一样自己冒险,你知道那有多危险吗?想想我都觉得后怕,当初要是能拦着你就好了。有什么问题一定要告诉我,我要和你一起面对。如果你因此出现什么差错,我宁愿永远也不要好。”
苍云憨憨地低笑了一声,说道:“说什么呢?傻瓜。”
落鸳顶了一句:“你才傻。”
“好,我们一起傻。”苍云耸耸肩。
“苍云,”落鸳望着苍云的眼睛,“你上次说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是什么呀?”
苍云一笑,说道:“当然是关于你的。”
“我?”落鸳眨眨眼,“是不是我的一些……喂,不会是真的吧?”
苍云故意笑着说道:“这个嘛……得看我的心情,再考虑是不是要跟你说。”
“那你现在心情好不好?”落鸳轻轻地揪了揪苍云的耳朵。
苍云附在落鸳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那得看你了。”
半夜时分,千野本来已经躺着睡熟了,却猛然睁开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愣愣的,好像失了魂似的。那个样子,跟行尸走肉没有什么区别。
“什么人?”守夜的弟子好像听到背后有什么动静,全部都警觉起来,一回头,却发现是千野,感觉他好像是刚睡醒了爬起来的,连外套都没穿。这并不是千野的风格,他虽然放浪不羁,但是,对自己的形象还是很讲究的。而且,大晚上的,这也不对呀。
千野被这么一叫,这才有些清醒了。他这是怎么了?刚才发生了什么?怎么自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呢?千野明明是记得,他有点儿累了,就歇着了,一会儿就睡着了,直到刚才被他们一叫,就瞬间清醒了。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掐你也一点儿都不清楚,好像被谁偷走了记忆一样。
守夜的弟子上前一步,问道:“三师兄这么晚了,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啊……”千野在想,找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呢?“我睡不着,就随便走走。天太黑,没看清楚路,就走到这里了。”
“哦。”他们总觉得怪怪的,又说不出来。“夜里风大,容易着凉,三师兄还是早些回去歇下吧。”
千野就这么回去了,他不敢再睡,一直打坐到了天亮。
落鸳睡了很久,醒来之后,苍云已经不在房里了。大概是他早起又去处理魔界的事情了吧?落鸳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还是有点儿不太舒服。
侍女进来看到落鸳已经行了,说道:“尊后感觉好点儿了吗?”
落鸳点点头,说道:“我好多了。”
侍女弄了弄被子,说道:“尊上一早就起来去大殿了,临走时特意嘱咐,让属下时不时来看看,怕尊后着凉。尊后还是多睡会儿吧,尊上应该马上就要回来了。”
落鸳一下子就又睡过去了,迷迷糊糊中,感觉好像有人在摸自己的额头。
苍云试了试,说道:“还好不发烧,看来旧病未除,我一定要……”
“苍云……”落鸳睁开眼,“我不要你去冒险。”
“阿鸳乖,”苍云扶起落鸳,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这事儿交给我,我去想办法,在此之前,你一定要撑下去,好不好?”
“好。”落鸳在苍云怀里就特别乖巧,“你不要为我担心了。”
苍云握着落鸳的手,说道:“我不担心,可我要是治不好你这病,那别人就会说,魔尊连自己尊后的病都治不好,那不是要小看我了吗?”
落鸳笑了笑,说道:“你又不是郎中,治不好不是很正常的吗?魔尊大人神勇无匹,谁敢笑话你?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苍云也笑了,说道:“我的阿鸳现在脾气这么暴躁啊。”
落鸳点点苍云的鼻子,说道:“所以,你怕不怕我?”
“怕,”苍云蹭了蹭落鸳的脸颊,“我怕你离开我。”
落鸳的眼睛眨了眨,说道:“不会的,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圣简已经在风涯洞面壁两天了。他老是一直盯着一处,整个人都呆呆的。圣简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说话了,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师兄。”沁央轻轻推了圣简一下,“你又发什么呆啊?倒是说句话呀。”
圣简这才回过神来,淡淡地说道:“哦,我在想冰域的事情。我出来已经很长时间了,这一面壁就是百日,加上在之前苗疆和天山的几天,等我回去,恐怕……”
“恐怕什么?”沁央听得不是很明白。
“跟你没关系。”圣简正在思索该怎么办好,顾不上跟沁央解释。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在他的意料之中,难道只能如此坐以待毙吗?
沁央还真就不问这个了,转而说道:“哎,师兄,我正好有话要问你呢。你说那件事情是大师兄告诉你的,真的假的?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六师兄当时跟我和八师姐讲的时候,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缠了他很久才说的。早知道就直接来问你了,他知道的也不比你多啊。。”
圣简终于挪动了视线,说道:“的确是大师兄告诉我的。不是我知道的多,是大师兄也算是局内人,所以很清楚。那时我还小,听不懂他说的话,如今想起来,字字锥心,而这些,都是师尊他们所不能理解和容忍的。”
沁央越听越迷糊了,问道:“大师兄都跟你说了什么话呀?难道说,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圣简没有说话。如果非要说是隐情的话,那就只有他师尊心里最清楚了。
沁央摇了摇时间,问道:“师兄,你怎么不说话了?”
圣简突然问道:“我们是九月十九开始面壁的,过了两日,今日应该是九月二十一,对不对?”
沁央仔细地想了想,说道:“对,是九月二十一,怎么了?”
圣简的眼神都变了,说道:“你知道吗?今日,是二师兄霍霆和四师姐雨璇的忌日。”
沁央忍不住大声地说道:“啊?这个,六师兄可没有告诉我。”
圣简冷笑一声,说道:“他当然不会告诉你了。这件事情,除了已故的大师兄,谁还会记得一个被逐出师门的人?即便听说过这些事情,也不过是当成闲话罢了。师尊可是下了私密宁,谁又敢提起?”
沁央实在是坐不住了,说道: “师兄,你到底知道什么呀?快告诉我。”
圣简叹了一口气。“事情要从十五年前说起。”
玄机、玄虚、玄空是上古散仙三昧真人座下弟子,他们三人尽得其真传。三昧真人坐化后,本属意大弟子玄机为下一任掌门,可是玄机突然想要自己出去闯荡,便将掌门之位让给了玄虚,自己下山,后来铲除了天山的一个大妖魔,将天山大大小小的几个帮派合并,便成了如今的玄光派。
而玄虚先后收下了四个弟子:容震、霍霆、长孙煦、雨璇。这四个人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其中以长孙煦的身份最为特殊。
长孙煦出身于四大世家之一的长孙氏,是未来的家主继承人。只因年纪尚小,家里希望他得到更多的锻炼,才让他拜在玄虚门下做个记名弟子,每年春夏之交的几个月,特地跑到山上来修炼,其余时间则留在长孙家熟悉家事。他入门较晚,又经常不在山上修炼,故身手比不得他的两个师兄,但在同辈的世家子弟中间,当属佼佼者。正因为这样,长孙煦难免有些傲气。
玄虚因了长孙煦的身份特殊,经常多加照料,但并不喜欢他身为世家子弟身上的那股傲气。水哦度看得出来,玄虚最看重乃是大弟子容震。容震为人谦和,身手又好,很得人心。霍霆寡言少语,过于孤傲,不讨人喜欢。雨璇活泼大方,作为当时唯一的女弟子,她无疑是最受宠的。
长孙煦喜欢雨璇,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只要长孙煦在昆仑山,雨璇在哪里似乎都能看到他的身影。有一次,预选忍不住问道:“三师兄这是做什么?”
“刚采的话,送给你。”长孙煦递上来一束鲜花,上面还带着露珠。
“谢谢。”雨璇伸手接了过来,“不过,三师兄,以后你还是不要给我送花了。这些花种在后山,我有时间就会去看的。把它们全都摘下来,放不了多久就会枯萎的。让大家都能欣赏得到,不是更好吗?”
长孙煦以为雨璇真的不喜欢这些花,直到有一天,他偷偷地看见雨璇和霍霆在一起。
霍霆很认真地在编一个花环,那些花都是雨璇最喜欢的,他当然也喜欢。
“二师兄,”雨璇坐在霍霆旁边,“今天师尊跟我说,我长大了,是时候……”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好,话还没说完,脸就先红了。霍霆应该懂自己的意思吧,这种话,总不能让雨璇一个姑娘家直接讲出来吧?
霍霆一愣。是啊,雨璇已经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他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可是不敢有所表示。霍霆知道长孙煦喜欢有些,他也知道,他的身份,是无法跟四大世家未来的家主相比。他能给她什么呢?什么都不能。霍霆的视线离开雨璇,低下头去,仍旧编着手里的花环,其实早已方寸大乱。
“二师兄?”雨璇轻轻地唤霍霆。
沉默了许久,霍霆终于开口了:“雨璇,你觉得,三师弟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