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飞快的冲了过来,确又忌惮她身下的猛兽,只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不停的叫着。
这声音催魂儿似的,吵得人心烦,苏娇撑起身子,不耐烦的吼了回去:“烦死了你,别叫了。”
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周围只有微小的风声拂过,苏娇冲着那人看了过去,了然的喃喃:“又是你。”
迟槿时像是看不到她脸上的嫌弃,满脸兴奋的冲她挥手,他身后依旧是那个黑衣的女子,离他几步远,不动声色的打量自己。
“阿曼缇你快过来,你那个猛兽好凶猛,你自己过来!”
“迟槿时是不是有病?”苏娇低低的问下身下的薄诉。
薄诉不能说话,以免暴露自己的身份,这话却被迟槿时听见了,他撇撇嘴俊逸的脸上满是不悦:“你怎么能这么说哥哥!”
哥哥?
迟槿时是阿曼缇的哥哥?
苏娇惊诧了!
薄诉闲闲的抬起头,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苏娇立刻摆手:我真不知道…
自己哥哥都不认识,薄诉肯定怀疑她了,苏娇顿时头大,自己真的是个傻叉,可问题是这些书里都没有写过呀,她也不知道书里的人物还能自己发展关系。
不行,她不能承认。
“怎么你就是我哥哥了,迟城主不要乱说话!”苏娇梗着脖子,立刻反驳回去。
“哎?怎么就不是了!”迟槿时立刻就急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犹如她是个负心的汉子一般幽怨的控诉:“小时候是谁从我嘴里抢东西吃的?又是谁半夜了气不过还来打我的,又是谁犯了错我来给她担着的,我这哥哥受的委屈这么多,想不到这妹妹送出去几年就不认人了。”
“你可别想赖账,你臀下两寸有个花瓣般的胎记是不是!”
她真的有个花瓣般的胎记!
纵然她与薄诉如此亲密,可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上胎记的事情,迟槿时知道这件事情除非他调查过或者他真的是阿曼缇的哥哥。
薄诉怪异的眼神又飘了过来,苏娇赶紧捂住他瞪圆的大眼,不再看他。
手下绒绒的睫毛缓缓滑过手里,痒痒的,刺刺的。
苏娇定了定神,看着对面迟槿时急切的神情,她弯起眉眼:“哥哥,妹妹有急事了,先走了。”
薄诉现在这个样子,她不敢冒险,如果迟槿时是在说谎,后果她承担不了。
撤开手,苏娇拍了拍薄诉正准备走,然而那人却缓缓将她放了下来,用头拱着她往迟槿时的方向而去。
苏娇懂了他现在的意思,却不想按着他的想法来,她抿抿嘴轻声说服他:“我不去好不好,我跟你一起。”
他现在不肯带着她,想必是宁愿将她交给迟槿时也要去做一件事,而这件事她不敢想。
或许他只是是查查那些人是谁,又或许是他已经知道了。
所以,他要自己去。
“不行!你休想丢下我一个人。”苏娇抬手抓住他的绒毛,就是不肯放手。
溜圆的双瞳眨了眨,眸光闪动了一下,苏娇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迟槿时一把扯了过去上下检查:“那猛兽凶猛的很,你离它远点!妞妞,你受伤没有,哎呀,手怎么伤着了,痛不痛啊,哥哥给你呼呼…”
苏娇没理迟槿时,直勾勾的看着他。
你要是自己走了,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薄诉呆呆的盯了她一会儿,眸中的赤红逐渐褪去,突然一个闪身钻进草丛里不见了。
可恶的狗男人,他还是走了。
这下休想她再搭理他,再理他她就是傻子!
苏娇回过神来,迟槿时还在那儿絮絮叨叨说个没完,他接下身后女人递过来的伤药,小心的给她的手包扎好,“弄疼了没有啊?疼就说呀!”
“不疼的。”他手上根本没怎么用力,她半点疼也感受不到。
“不疼?不疼你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
苏娇:“…可能是舍不得那头灵兽吧。”
“这灵兽有什么可惜的,你想要什么哥哥都给你弄来。”迟槿时将她的手包扎好,向后挥了挥手,立即有人拿了披风上来。
他接过披风给她披上,又小心的拢了拢领口袖口:“家里有点冷,别着凉了,想要灵兽哥哥给你抓。”
苏娇点点头。
可是...她就想要那一只,别的都不想要。
月平城
家里很冷,苏娇这才明白迟槿时说的冷是什么,月平城跟其他的地方比起来简直如同冰窖一般寒冷,苏娇趴在马车的软垫上裹着被子也没有好上半分。
马车的帘子突然被掀起,上面坠着的金铃铛叮铃铃的响动着,苏娇没抬头,这时间进来的只有迟槿时。
“妞妞,好点没有?”迟槿时摸了摸她冰冷的脸,忧愁的叹了口气,将手里刚买的手炉递了过去:“刚去买的,快拿着。”
苏娇赶紧接过,感受到手上终于暖和起来了这才抬起头,“我没事,好很多了。”
这几日迟槿时把她照顾的很好,几乎什么事都想着她,除了太絮叨之外,突然有个哥哥倒也是挺好的。
“放心,都因为我回来的晚了,月平这才入了寒,过几日便好了。”迟槿时将她因抬头不小心漏风的棉被掖紧又道:“我找了你太久了,都会的时候看到了你又不敢贸然与你相认,只得临走时带着你走,结果你突然消失了,但回程实在是不能耽搁本来都要到月平了,可是听着你被薄诉带走了,是平阳城秦城主救了你,我便又折返回来,这才耽误了,幸好找到了你。”
“你说是薄诉带走了我,秦城他们救了我?”
竟然传出这样的流言,这些人是为了逼薄诉简直颠倒黑白,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他身上。
原本心里还讨厌的心思这下又转变成了心疼。
这几天他都没有出现过,半点消息也没听见,她实在是担心的很,心里却又气他丢下自己。
“难道不是?”她的语气带着疑问,迟槿时一下就听出来事情不对,赶忙问她。
“不是,”苏娇摇摇头,“事情正好相反,是秦双父子带走了我,薄诉救了我。”
“怎么可能?”迟槿时一脸吃惊,薄诉一直都是的臭名昭著,这下他即使听了妹妹的话倒也有些不敢置信。
“薄诉有对你们做过不好的事情吗?”苏娇小心的问。
迟槿时回过神来,倒是回想了一下:“这倒是没有,只是他的名声…”
“哥哥…”苏娇打断他的话,“不知全貌,不予置评。”
他好像知道自己武断了,犹豫片刻倒也没说什么。
薄诉现在在九州的名声也不是任凭她一张嘴就能说清的,苏娇倒也没再解释,车厢突然安静了下来,顿时有些尴尬。
正好外面传来了一阵敲击声,那个黑衣女子轻轻的掀起了帘子的一角,像是怕冻着里面的人,“到了。”
迟槿时应了一声,将苏娇连着被子抱起,正准备下马车,苏娇突然叫住他:“我这个样子会被人认出来的。”
她现在是自己本来的样子,但是这张脸已经被那些人看到过,就算现在是在他的地盘,难免会有其他的人混进来。
“不用管。”迟槿时皱皱眉,难得正经一回:“就是因为这个身份,从小你就被送了出去,就算藏着掖着几年又能怎样,难道我这个哥哥就一直躲着把你推出去?妞妞放心,管你是什么身份,哥哥保护你。”
苏娇捏了捏被子,看着他坚定的神情最终还是没开口,只是在落地的时候朝着被子里藏了藏,迟槿时看着她的动作终究还是抿了抿唇没再坚持。
终归是自己不够强大,才会让自己唯一的妹妹这般躲躲藏藏的,这么多年了,一家人没过过安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