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踹的藻綾直接吐了一大口黑血,虓葑見情況不對,趕緊衝到藻綾身邊想要封住她的心脈。
可一切早已來不及,因為藻綾早就將毒藥吞到腹中,直到現在才毒發。
「啊!!!!」一旁想上前幫忙的任芷晴突然大叫一聲,赫然發現藻綾的雙腿之間流出了大量的血。
被任芷晴這麼一喊,虓菀寒直覺不對,她趕緊讓虓葑替藻綾把脈,果不其然,是喜脈,藻綾懷孕了。
「妳⋯!!」
藻綾用盡力氣撥開虓葑的手,「公⋯主殿下⋯別白費⋯力氣了⋯」
虓葑怎麼也沒想到藻綾竟然有了身孕,按照龍族的體質和身體構造,一個胎兒的孕育能在母體中長十年,看藻綾還沒顯懷的模樣,應該才不過兩三年。
虓葑不敢大意,她的醫術不夠專精,在看到剪昕帶來的藥龍時,虓葑趕緊跑到藥龍身邊。
「藥龍太爺,懷孕了,不知胎兒多大了,服下毒藥還遭受重擊,您看⋯⋯」
藥龍不廢話,急忙先給藻綾一顆止血丹藥,然後專心號脈。
所有人都在等待藥龍的診治結果,只見藥龍搖了搖頭,「快四年了⋯孩子已經成形了,是個男胎⋯這毒的毒性狠辣,直接破壞母體的五臟六腑⋯這老夫也無能為力啊⋯⋯」
藥龍的話讓虓辰煨跌坐在地上,藻綾被他帶進府的時間也不過短短四年吧,若這孩子已經快四年了,不就表示⋯藻綾進府沒多久就懷上了?
虓葑和虓菀寒的臉色也不好看,她們相信藻綾並非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背叛了虓辰煨,那就表示她肚子裡的孩子很有可能是虓辰煨的骨肉。
藥龍明白眾人都有話想問,也不理會藻綾的抗拒,直接將一顆入口即化的丹藥給塞了進去。
「這是老夫親研的回陽丹,能讓將死之人擁有一小段回光返照的時間,時間不多,約一刻鐘,有問題都能問,但是可能有些風險⋯」
「什麼風險?」虓葑問道。
「這一刻鐘的時間她很可能會產生錯覺或幻覺,若是她過程中有以下犯上的行為出現,別太在意⋯」
虓葑明白了藥龍的意思,在藥龍離開後,她示意虓辰煨自己去問個明白。
虓辰煨的手腳都在顫抖,他怕,怕事情的真相真是他所想的那樣,藻綾的孩子是他的,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卻被他親手殺了。
任芷晴見狀,她用力的握住虓辰煨的手,堅定的道:「王爺⋯有些事您得要明白的,別讓自己後悔一輩子。」
虓辰煨慢慢的爬到藻綾身邊,看著藻綾的臉色蒼白的像是一張白紙,他心裡有些難受。
「藻⋯藻綾⋯」
藻綾聞聲轉頭看向虓辰煨,她揚起了微笑,「王爺⋯您來了⋯妾身好想您⋯」
「妳⋯妳有話要對本王說嗎?」
「有⋯」藻綾笑的很甜,「王爺,妾身懷孕了⋯藥龍說這孩子很健康,很有希望是個男孩兒,王爺,您高興嗎?」
「這孩子⋯是本王的?」
「是啊⋯是王爺的⋯本來妾身在發現的時候就想告訴您了⋯只是⋯您一直宿在其他人房裡⋯妾身找不到機會⋯⋯」
「既然懷了孩子,又為何要背叛本王!?」虓辰煨氣的大喊,他現在沒辦法形容是什麼感覺,他只覺得他就是個傻子,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傻子。
「妾身⋯從未背叛王爺⋯妾身為了保護好孩子不受其他人的影響⋯妾身真的好努力好努力⋯要瞞著有孕的消息⋯要防著所有人的忌恨⋯哪怕王爺您根本不在妾身這兒⋯」
「可是⋯妾身也會累呀⋯每日每夜都盼著王爺能到妾身房中⋯哪怕一日也好⋯只要妾身能夠親口告訴王爺這個好消息⋯」
「然⋯等待妾身的⋯都是昭告眾人您到妾身房中的空閨⋯」藻綾說著說著便落下了淚,但眾人此刻也才明白了她心中的無奈。
「那妳方才為何要說妳背叛了本王?為什麼不告訴本王妳懷孕了?為什麼?」
藻綾的眼神越來越渾濁,她似乎聽不到虓辰煨的質問,只是突然的笑了。
「王爺⋯您看看⋯孩子好可愛⋯您抱抱他好不好?」
「真的嗎?王爺⋯妾身好高興⋯有您的這句話⋯妾身就覺得擁有了全世界⋯」
「好呀⋯就聽王爺的⋯孩子就叫做世凌⋯虓世凌⋯」
藻綾的手抬起撫上半空,嘴裡嘟嘟囔囔的,沒多久就滑落了下來⋯⋯
「啊!!啊!!!啊!!!妳起來!!起來!!!妳給本王起來!!」虓辰煨崩潰的對著藻綾的屍身大吼,他多希望剛才都是藻綾的胡言亂語,他多希望藻綾剛才是對著他說肚子裡的孩子不過是個野種。
可是沒有,藻綾死了,帶著他的第一個孩子死了,連給他彌補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死了⋯
虓葑和虓菀寒也不知道怎麼安慰虓辰煨,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讓他們連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虓九殤和夙姡在得到消息時也趕緊回到主閣,他們倆怎麼也沒想到不過才離開一下,怎麼就發生這樣大的事?
虓辰煨掩面痛哭,夙姡趕緊讓人將藻綾的屍身移至廂房中,等待下人去置辦一副棺材。
在眾人沒注意的時候,汐珧走到了藻綾的屍身旁,看著藻綾的腹部那兒,用她的肥肥小手撫摸著。
虓葑見狀趕緊上前拉開汐珧,「珧珧!別摸!」
「姑姑⋯」
「嗯?」
「那個弟弟有話想說。」
「啊?」
「他說他娘親體質不好,若要生下他,他便會沒了娘,所以他想隨他娘親一同離開。」
「妳這丫頭胡說什麼!?」
汐珧卻是白了虓葑一眼,趕緊跑到夙姡身邊,拉著夙姡跑了過來,又把剛才的話對夙姡又說了一次。
夙姡並沒有馬上反駁汐珧,只是認真的看著汐珧,「珧兒,真是那腹中孩子所言?」
其實汐珧所說的話有些天馬行空,哪怕龍族人再厲害也沒辦法聽到胎兒的呢喃,所以汐珧的話在虓葑聽來還是很不真實的。
「娘親!是真的,那個小孩是個男的,他直說自己要走了,要陪著他娘親去了,讓他不要太掛念他。」
「那個他?是誰?」
汐珧指著虓辰煨,「就他唄⋯小弟弟說那個最醜的男人,汐珧看著⋯大概就他也沒誰了。」
「咳⋯好吧⋯娘親知道了。」夙姡無奈的捏了捏汐珧的小臉,她看向哭喪臉的虓辰煨,安慰他道:「十七⋯還年少,孩子還會有的⋯你也別太往心裡去,那孩子會走不開的。」
夙姡到底沒將汐珧所說的原話都告訴虓辰煨,她多少還是擔心這話對虓辰煨而言是二次傷害,所以她換了一種方式勸他。
「拿戮,讓人備上一副上棺,算是本王給她們母子的最後體面。」
虓九殤走到夙姡身邊對著拿戮道,說完,他牽起夙姡的手,「姡兒,別多想,所謂生死皆有定數。」
「我明白⋯只是難過⋯那孩子還那樣小⋯卻早沒了求生的意志⋯」
「十七會好的,本王會好生厚葬她們母子的。」
夙姡點頭,無力的靠在虓九殤的肩頭,恍惚的看著眾人將藻綾的棺木抬回尘王府⋯
收到消息的太后差點暈了過去,她心心念念的太孫啊,就這麼沒了,這個劇烈轉變讓太后差點沒撐住。
「焦允⋯焦允⋯妳⋯妳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太后!!太后呀!!您別著急!您得撐住呀!」焦允慌忙的讓太后緩緩。
「這怎麼能不急呢!那可是哀家第一個太孫啊!!焦允啊⋯妳快告訴哀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呀?啊?」
焦允慌忙的安撫著太后,並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太后,氣的太后差點暈了過去。
「造孽啊造孽⋯這辰煨到底在想什麼?自個兒的女人懷孕都不知道嘛⋯」太后難受的搥著胸口。
「這不是瞞的太好,沒能來得及說,便因為偷人被抓了出來,十七爺也是被氣的,這才踹了一腳,孩子就給踹沒了⋯⋯」
「不對⋯不對!不對!!焦允啊,不對啊!去查查,一個孕婦怎麼偷人啊!哀家要知道這裡面到底還有什麼隱情!」
「可⋯太后⋯這人都承認了⋯十七爺的王妃還從裡邊兒拉出過一個男人⋯這⋯就算沒有肌膚之親⋯這行為也是⋯」
焦允的話說的明白,藻綾即使肉體上沒有背叛虓辰煨,可房中拉出不是虓辰煨的男人,這話傳出去也沒人相信藻綾的清白啊。
「哀家不相信⋯有了皇家子嗣了還這麼愚蠢,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哀家不是心疼那女子,是心疼哀家的太孫啊⋯⋯就如同妳想的,這事兒紙包不住火,與其讓人猜測甚至誣衊哀家的太孫,不如讓哀家自己來力證這孩子的身世。」
焦允知道太后是真心疼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哪怕不是嫡系的孩子,太后依舊一視同仁,保下孩子的同時也是在給孩子的母親證明清白。
她知道她辯不過太后,便應下後轉身去安排。
龍皇來的時候太后正在看著焦允回報的東西,越看眉頭越是深鎖。
「母后這是怎麼了?」龍皇趕緊走到太后身旁,看著太后正瞧著的書報也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