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水好像没有要停的意思,已经看不到了。”
“樗,探一下水到哪里了。”
樗迅速的延伸自己的根丝,朝着水流的方向前进。
“主子,追不上。”
众人沉默了,樗的根丝能够在一息间爬满一座山,却也追不上这水流,只能说明这水流极快。
怯芙紧紧拉着茴芹的手。
“完蛋了完蛋了,这么大的水,从魔域峰方向来,谁都知道魔域峰没有河流湖泊。
莫不是,陆地下陷海水淹上来了?”
万俟淳瞳孔一震。
“怯芙,你再说一次。”
“啊?我说,会不会是陆地下陷海水淹上来了,毕竟谁都知道魔域峰没有水的,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怯芙确实是在猜测,因为万俟淳很清楚的知道水是怎么来的,同样作为见证过当年那场浩劫的霁和蓝羽也知道。
万俟淳在想,刚才怯芙的话让她想起了血魔的传说,陆地下陷,海水上涨。
在她梦到符妤的时候,在她知道符妤与万俟彦怀有双生隐契后更是明白血魔并不只是一个传说。
血魔的残魂已经从羌陵跑了出来,很有可能是复仇,而他的仇人不仅仅是枫无言与符氏的转世,而是天下所有人。
“公子别怕,地面没有下陷,樗能感觉到。”
地面确实没有下陷,可是如果这祸水再放下去,与海洋相连确实能起到使海洋淹没陆地的效果。
可是,俞子沁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不相信俞子沁会出这样的岔子,谁也没有那个本事从俞子沁手中抢东西,所以造成祸水的人只能是俞子沁。
为什么?
还是说,俞子沁也是在,利用她?
这个想法让万俟淳很不爽,她不会轻易信任谁,相信俞子沁是因为他是自己父母的徒弟。
可他若是真想完成父亲的遗愿,又怎么会发这样的大水?
祸水蔓延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而杀死这些人的凶手,有自己的一份儿。
她想要问一问妖青怎样才能让水停止,可是在拿到另一半的祸水两圆仪后妖青就消失不见了。
万俟淳阴沉着脸。
“蓝羽,你可知道办法?”
“如此人为灾祸,除了切断源头外只能找世主处理。”
“世主?”
蓝羽皱眉,他不想牵扯到世主,这个世界等于说是世主的绝对领域,他们斗不过世主。
就算勉强胜了也只是暂时的,可是事儿赶到这儿。
“以上界的角度来看,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只是三千小世界之一,而每个世界都有它的世主,世主在自己的世界里拥有绝对权力,不死不灭。”
“那去找世主?”
“不行。”
“为什么?”
“恐怕这祸水就是世主放的。”
众人具是一脸诧异。
“按理说世主是这世界的拥有者,他为何要如此破坏自己的世界?”
怯芙气愤的锤了茴芹一下,茴芹默默忍受。
蓝羽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世主若不是这个世界上最正义的人就是最邪恶的人,而且据我所知,世主被封印千百年心生怨气,恐怕是有用祸水洗涤世界的想法。”
“什么意思,他自己不乐意就拿百姓撒气吗?”
“他认为世界中的罪太多,曾经也有世主做出用灾难改变自己世界的事,祸水,业火,瘟疫等等。”
万俟淳了然。
“这世主就是血魔,也就是现任魔尊俞子沁。”
“正是。”
“那我们岂不是要等死?再让这水冲下去,我们的其他人都得死。”
怯芙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又给了茴芹一拳,茴芹继续忍受。
“蓝羽,没有办法吗?”
蓝羽看了霄与霁一眼,他知道这两人也知道那些事。
“其实我们若不插手世主的事完全可以再活两年,届时把他们几个带出去也是可以的。”
霄眯眯眼睛和霁对视一眼。
“我们本来也没打算插手。”
万俟淳皱眉。
“什么意思?你们有事瞒我?”
“小水儿,世主不死不灭我们不可能改变他的做法,就算能也只是暂时。”
其实蓝羽想说,他们哪怕是上界来的对于这个世界也只是外来者,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没必要和世主起冲突。
反正也就两年的时间,苟一苟就过去了。
然而万俟淳显然不这么想。
“我说话不好使了是吗?”
“好使好使。”
“既然我们不好对付世主,就让万俟彦怀和符妤去。
蓝羽把云舟拿给霁,让他把我们的人全部带回剑宗峰,拿上我的令牌。
再把他们两个给我带过来。
樗,想办法进魔域峰。”
魔域峰情况特殊,无法从空中飞过,要想进入只能从雾谷过,如今雾谷整个都被淹没了只能让樗带着他们淌水过去了。
樗如今是活着的木灵,即便是没有空气短时间内也不会淹死的。
蓝羽放出云舟让另外五人离开,自己则是跟着万俟淳朝着魔域峰的方向前进。
樗的速度很快,哪怕大部分的身体都在水下也没有被高速流动的激流冲走,稳稳的带着两人来到边界处。
“主子,我的根丝枝条有限,无法淌过雾谷的同时保证您还能在空气中。”
万俟淳是知道的,因为祸水来的一瞬间樗的第一反应是收回在青屏山的枝条,如此才能有足够的高度和稳定性在祸水中冒出头让他们站在上面呼吸。
平地尚且需要足够高才能让顶部露出水面,更何况雾谷本来就是一道深涧。
“没有别的办法?”
“我可以做一个吊桥,为了保证长度没有那么稳定,主子小心。”
“好。”
樗分出一部分的枝条变成吊桥朝雾谷后大山露出的岩体攀爬。
蓝羽早就变回人形,他走在万俟淳的前头,忽然伸手递给她一个东西。
“拉住吧。”
万俟淳低头一看,是蓝羽那长长的腰带,万俟淳接过莫名觉得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和庞大信息量冲击的焦虑感逐渐缓解。
“蓝羽,我以前有这样抓过你的腰带吗?”
“六年前在深林院后山抓过。”
“再之前呢?”
蓝羽笑了笑。
“再之前,我们还不认识。”
蓝羽撒谎了,无论是万俟淳小的时候还是好久好久久到不能用这个世界的年月来继续的时候,他的小水儿都是这么拉着自己的腰带的。
万俟淳压住心底那股熟悉的感觉,心想蓝羽说的没错,再早她还不认识蓝羽呢,更何谈这样算得上是亲密的动作呢?
两人爬上裸露的岩体,樗也凭借着粗壮的枝条爬上来,又变成一个正值青葱的少女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