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了吗?”任千帆拍了拍他的肩膀,觉得他肌肉紧绷,整个身体都非常紧张。但他又昏昏欲睡的样子,这实在神奇。
“无妨。”他自袖中掏出颗丹药,仰头吃了下去。片刻,他的脸色好转,身体也不再僵硬,“我们去看看昏睡的人。”
任千帆好奇地看着他,他刚才吃的,应该是唐少凌给配的药,却又不像解毒丹。
“是补气血的。”幻歌解释,“刚才有些恍惚,也不知是那香味太浓,还是确实有毒。”
“香味应该有问题。”任千帆一行来到镇上,直奔医馆而去。
小镇的医馆并不大,大夫是个好心人,把自家的两间房子腾出来,用来安置病人。每日给喂汤药,吊着二十几个人的命。
“哎,老朽实在担心,若再找不到医治的方法,这些人怕是……”老头忧心忡忡地叹气。
“总会有办法的。”幻歌一一看过昏睡的人,觉得确实没什么办法,只好干巴巴地安慰。“唐门门主就要到皇城,过些天我请他过来看看。”
“那再好不过了。”大夫似乎松了口气。
回去的路上,任千帆想了又想,两个暗卫也给那些人把了脉,只说脉象平和,又有些虚浮。“你可看出什么了?”他问幻歌。
“是一种毒。”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毒。
他觉得有些累,这一路走来,遭遇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毒,有一帮人藏在某个角落里日夜不歇的研究害人的毒药,他们到底怎么想的?难道他们就没有父母亲人?
人性复杂,却又简单。到底是利益驱使,还是仇恨报复?或者,只为了研究更厉害的毒药?从天幕山到无象国,背后的人始终没有露面,他们很被动,却又无可奈何。
“我还发现了一个问题。”任千帆说,“那些人的身体,在慢慢僵硬。”
“什么意思?”幻歌一惊。
“从山里出来我拍你肩膀时,也很僵硬,但你吃了药很快恢复了。而那些人,怕是他们现在醒来,也动不了了。”
“这个……”幻歌想了想,“莫不是跟当初皇上一样,变成雕塑?”
“应该跟那个不一样。”至少外面没结壳。
“得赶紧让少凌回来了。”幻歌叹了口气,“把小野也叫回来,他们出去好几个月了,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
任千帆的担忧,终究还是实现了。唐少凌接到幻歌的传信,比他们想象的来得还快。随后迅速去看了病人,却带回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你说他们,变成木头了?”幻歌觉得匪夷所思。
“有那个趋势,我给他们把脉时,发现他们的脉膊快没有了,扎针就好像扎进木头里,他们没有任何反应。而且……”他觉得有些可怕。
“而且什么?”幻歌忙问。
“有些人的手指处,开始,发芽了。”
“噗!”任千帆一口水喷了出来,忙放下茶杯,“这什么情况?”
“就是这么神奇,好几个都那样。”唐少凌皱眉,他也没见过这么古怪的事。“我打算再等等看,看到底是他们去采蘑菇时身上带的种子长进肉里了,还是什么情况。但不管怎么说,这种事按常理是不可能发生的。”
唐少凌很冷静,任千帆喷了口水后,也冷静不少,幻歌脑子有些迷糊,也不知是不是中过毒的原因,所以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却仍然没有大惊小怪。但隐藏在暗处的暗卫却惊呆了,有的甚至忘了掩藏气息,这太可怕了,世上怎么有这么可怕的毒?还有做出这种毒的人,他们到底还是不是人?
唐少凌边说,边看了幻歌好几眼,随后几人又说了些别的,唐少凌就让幻歌回去休息了,他单独和任千帆躺在小院里晒太阳喝下午茶。
“进山后,幻歌是不是感觉到不对劲?”
“的确。”任千帆点头,“他当时让我们退出去,这一段我没什么印象了,所以我可能没同意,于是我们就进山了。”
唐少凌沉吟片刻,点头。任千帆皱眉,“他是不是,也中毒了?”
唐少凌摇头,“还不敢肯定,幻歌的身体比较特殊,并不是那么容易中毒的。除非……”他同时在保护着谁。
任千帆没有问他为什么身体特殊,除非什么……他觉得幻歌中毒,很可能跟他们有关。如果他们不坚持进山……他们到底有没有坚持进去?
“没事,等寒野回来,就有办法救他了。”
“为什么?”任千帆好奇,寒野似乎并不会医术。
“这个,我也说不好。”唐少凌挠了挠头,“寒野说幻歌如果出事,无论他在哪里都要把他叫回来。”
“幻歌已经送出消息了,你和寒盟主的消息一起送的。”任千帆也知道西北偏远,但蜀南也不近啊,这唐少凌都来了几天了,寒野还没消息是怎么回事?
“可能遇到麻烦了,不过放心,他能解决好的。”
“又要麻烦你们了,你也知道,那一群麻烦就要来了,他们准备了那么久,又被我们破坏了一些,肯定不想再等了。”任千帆语重心长叹了口气。
“这个……”唐少凌有些腼腆,“没什么,为国为民嘛,应该的。”
“难得你有如此胸怀……”任千帆满脸欣赏,这小大夫不错,识大体,对朋友又讲义气,难怪皇上也要结交。
两个人趁着天气好,你一言我一语聊了一下午,起初还分析着西北局势,毕竟任千帆就要回边关,也许对手已经准备好了。后来开始聊彼此的爱好,聊那些稀奇古怪的毒药,然后聊到幻歌。任千帆也好奇他孤身行走江湖,又没有功夫,怎么能进退自如?
唐少凌知道得也不多,只说大概幻盟在江湖放话了,但他随时易容,若不是熟悉的人,谁能认出易容后的他?
“这大概是一个难解的谜吧。”唐少凌轻笑,“也好,不然还不够人操心的。人总有一些自己的秘密,幻歌也不例外,不过他更引人注目罢了。”
“所以你也有喽?”任千帆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