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场的制高点。

　　一个华丽的摩天轮上，白擎羽慵懒地靠着沙发背：“明天，我要跟祁寒临玩一玩。”

　　“又玩？”战车扯了扯嘴角。

　　这玩了两局，祁寒临一根毛没见少，他们可是已经失去了四个占有同胞。

　　“你不觉得很有趣吗？”白擎羽合上双眼，语调慵懒沙哑，“他跟林蔓的心理状态，正在一点点损坏，而我付出的不过是一些人的性命。”

　　“可是生命不是应该比一切都重要吗？”

　　“是啊，但是你觉得，他们配活着吗？”白擎羽睁开眼睛，侧身直勾勾地看着战车。

　　战车立刻道：“当然了！他们可是我们的……”

　　“NONONO。”白擎羽打断他的话，竖起一根食指缓缓向两边摆动，“你不懂，我们不配活着。”

　　“愚者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们为什么不配活着了？”

　　“你不觉得我们造了很多孽了吗？”

　　“……”

　　“不过我跟华卿夜那家伙可不一样，他是想他快点死，而我是想，我要在死之前，拉更多人陪葬。”

　　白擎羽说着伸直了双腿：“战车，你愿意为我而死吗？”

　　“自然。”

　　“那么如果有一天，我像牺牲他们一样牺牲你，裴延，你还会视我为你唯一的朋友吗？”

　　裴延。

　　战车的姓名。

　　但是在成为战车的那天，他就已经把自己的名字忘记了。

　　他，是一个没有名字的人。

　　他就叫战车。

　　这辆战车只为白擎羽一个人行驶。

　　战车毕恭毕敬道：“我不敢与愚者先生称兄道弟，但如果愚者先生把我当成您的朋友，那我就永远是您的朋友，哪怕您要牺牲我。”

　　“你说，燕淮也会这么认为吗？”

　　白擎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自信。

　　战车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如果燕淮会因此不把我当朋友，那雪愿呢，如果我要牺牲雪愿，她还会愿意在我身边吧？”

　　战车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白擎羽突然大笑起来：“你看，你们都是我的棋子，可是你们大概不知道我也只是一颗棋子。”

　　“我不是不想杀林蔓啊，我是杀不了林蔓啊。”

　　“我不是不想在华国开枪啊，而是我在华国根本就没有枪……”

　　战车一怔：“那，祭司的那把枪……”

　　“那枪是我用一些废料，改造出来的，唯一一把枪，我知道那把枪不会把人杀了，因为子弹威力不够，除非是射中眉心。”

　　但是。

　　人的眉心何其难瞄准？

　　头本来就那么小了，要再精准落在眉心一点上，简直难如登天。

　　而且，正常情况下人在走路时，头是会往两边动的，所以，他早就知道祭司不可能成功。

　　罢了罢了。

　　想这些也没有用了。

　　“你说我明天跟他玩什么？射击怎么样？你们把林蔓抓着，然后绑住她，把她当靶子怎么样？”

　　白擎羽说着说着又笑了。

　　那模样，就好似疯了一样。

　　战车看着这样的白擎羽，心里说不出的荒凉。

　　平日里的白擎羽，多么高傲啊，可是，最近接连的打击，应该已经让他还是怀疑他自己了吧？

　　连玩什么游戏都要问他了。

　　战车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