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少松那一脚踢得很用力。

　　社会男一下子就痛到面皮发紫。

　　他捂着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还不停嚷嚷：“你...你居然敢动手打人...老板，你还傻站着干嘛，还不快报警...”

　　脏辫头的酒保小哥也是这家店的老板之一。

　　他此刻全程表情悠哉地站在吧台后面，一遍又一遍地擦玻璃杯，似乎并没听见社会男的话。

　　欧少松从钱夹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潇洒地甩在吧台台面。

　　“这家店今天的营业额我包了，是报警还是让我关门打狗，你随意。”

　　这样的闹事在彷徨诡谲的夜场并不少见。

　　结果无一例外都是为有权有势的人让行。

　　一身廉价卫衣和穿山寨球鞋的社会男，和同样是一身休闲的欧少松的气势一比。

　　谁是上流谁是下流，一眼就能区分。

　　脏辫小哥淡定地放下杯子，伸手去拿卡，然后作势要开始清场的样子。

　　见欧少松是要来真的。

　　社会男秒怂。

　　他肚子也不捂了，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灰溜溜地夹起尾巴溜了。

　　欧少松注意到叶琉璃的手腕上那一圈青紫的痕迹，皱起眉头：“你痛不痛。”

　　叶琉璃没吭声，只是望向一直没抬过头的林暖暖。

　　心中悲凉无限。

　　他们三个人。

　　就这么保持着三角队形。

　　你望着我，我望着她。

　　僵持了几分钟后。

　　欧少松率先开口，哄着叶琉璃。

　　“气消了吗，没消的话你揍她，林院长那边我来搞定。”

　　他懂叶琉璃的火爆脾气。

　　叶琉璃却深吸一口气：“没必要，反正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我和莞莞的陌生人了。”

　　叶琉璃说完这一句绝情的话。

　　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看也没看林暖暖一眼。

　　而欧少松看了看低着头的林暖暖。

　　他摇摇头，留下一句轻叹后，便快步跟上叶琉璃的背影。

　　林暖暖这边。

　　听到莞莞两字时。

　　她不再是死人反应，猛地抬了抬眼睑。

　　或许是想到那个曾经救赎过自己，并彻底改变了自己命运的姐姐。

　　也或许是想到了她们几个人这些年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

　　前面和叶琉璃吵架的时候，她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而此刻。

　　她的泪珠断了线，一瞬间就湿润了她惨白的脸庞。

　　林暖暖站原地片刻，貌似下定决心，拔腿直接朝叶琉璃的方向追了出去。

　　相比于刚刚营业场所室内的温暖。

　　室外的街道很冷清，路人都没几个。

　　夜空还飘起大雪。

　　林暖暖来到人行道上轻轻拦住叶琉璃。

　　她泪眼模糊地开口。

　　“琉璃姐，能不能再听我说两句，求求你。”

　　林暖暖本意上，还是舍不得与她们来之不易的友情。

　　可惜。

　　经过刚才对方的漠视和默许流氓的态度。

　　叶琉璃此时看见哭了的林暖暖，一点感觉都没有，也不会再心软。

　　“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叶琉璃淡淡地说：“我们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吧，你知道吗，前面的时候，你说不知道当初那样做会连累到云家，我现在回想一遍还是觉得很搞笑。”

　　“连我一个没读过大学的人都明白，负面事件引发连锁效应的道理，你这个金牌事务所的金牌律师会不知道？”

　　“林暖暖，我其实也挺想知道，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再真心对我们的？”

　　林暖暖嘴唇干涩，艰难地解释着：“我对你们一直真心，我也承认，自己确实怪过莞莞姐，怪她作为辛卿的姐姐，却总是不管他，特别是她去了曼哈顿以后，简直就像没有辛卿这个弟弟，即使她回A城，也只是去监狱见上寥寥一面罢了。”

　　“是我太意气用事了，我也是看到辛卿那么挂念莞莞姐，而她却...”

　　叶琉璃语气凌厉的打断了林暖暖。

　　“你就是为了这些？”

　　叶琉璃一脸无语。

　　“哦，我记起来了，你是在辛卿出事后才认识的莞莞，所以并不知道以前的辛家是怎么对莞莞的，如果你知道，你就会明白莞莞这些年对辛卿有多仁至义尽，而我们这些朋友，是为什么才会讨厌辛卿。”

　　既然都说到这个地步。

　　叶琉璃索性和林暖暖全部说开。

　　“莞莞的继父，也就是辛卿的亲生父亲辛顺平，当年拿了美乐阿姨的钱去开公司，不仅倒欠一屁股债，人还进监狱去了，债主天天上门闹事的时候，你以为辛卿管过？不管就算了，辛卿和他妈徐丽丽竟然还想逼着莞莞卖掉美乐艺术中心，以此给辛顺平还债。”

　　提到前期云莞过的日子。

　　叶琉璃还是觉得心痛和坎坷。

　　“是莞莞不愿意卖掉美乐阿姨留下的心血，才有了认识凌楚慕这一说，她以清白换了辛顺平的名誉的时候，你知道辛卿在干嘛吗，他在外头到处宣扬莞莞宁愿做别人情FU，也不愿卖掉艺术中心救父，然后又用莞莞的钱在外面花天酒地，闹出幺蛾子，莞莞又还去给他擦屁股！”

　　叶琉璃很激动，要不是欧少松拦着。

　　她可能就要扯林暖暖的耳朵起来对着吼。

　　“辛卿以前还怪莞莞，怪她的存在让他和徐丽丽一直不能过门，怪莞莞害他被人嘲笑私生子，不瞒你说当年我想杀辛卿的心情都有，好在凌楚慕和莞莞如今有了个好的结果，否则辛卿现在就是被关上一百年牢，我都觉得不够！”

　　“林暖暖，你和莞莞做朋友虽然没有我和她那么久，但也认识好几年了，可这些年，你有听到莞莞怪过辛卿这个崽种一句吗？”

　　“换位思考，让你站在我的角度，你会不心疼？其实我还是好讲话的了，如果佳盈还在...她一定....”

　　提到已逝故友，叶琉璃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

　　听到叶琉璃这么详细地提起自己不曾了解过的当年往事。

　　林暖暖像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脸色惨白得下一秒就要晕倒过去。

　　欧少松也没忍住，替叶琉璃补充道。

　　“林暖暖，你看得也太表面了，莞莞并没有像你说的那样不管辛卿，相反，她得知辛卿有望出狱后，一直在计划着该怎么为辛卿打点出狱后的路，包括慕也是，你恨慕一手掌天，害辛卿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