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矜的话被打断，她凄切含水的眸子望向邵栩，扶着墙的手逐渐成爪。

　　“矜矜姐，你要是不想帮我可以直说……”

　　乔枣枣哭得梨花带雨，孱弱身躯一碰就碎。

　　邵栩眼底冷如冰爽，“宋矜，你过分了。”

　　宋矜指甲深深刻入墙壁内，疼痛煞白了脸色。

　　不贴身的礼服紧绷着身体，她每次呼吸都仿佛能听到布料次啦的声响。

　　宋矜声音颤抖：“你不相信我？”

　　“你没资格要求我。”

　　好一个没资格！

　　宋矜鼻腔酸涩，正欲图反驳，猛地想起自己这次前来的目的，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心口像是被人狠狠用手掏挖着，伤痕累累。

　　如果不是他在更衣室里作弄自己，她也根本不会被强行破门……

　　她看透了。

　　今天这试礼服，分明是他们为看自己笑话设的！

　　宋矜永远直挺的脊背此刻却微佝偻弯曲，单薄得令人心疼。

　　呼出的每一口气都异常缓慢顿痛。

　　“矜矜姐，我也不想你做别的，简单道个歉可以吗？”

　　宋矜缓缓撑起身，目露坚决：“我不道歉。”

　　清丽嗓音流动四周：“你是被谁打的，在场所有人都很清楚。”

　　凛凛气场自狭小的更衣室漫开，刺进每个人的心里。

　　所有店员皆是一震，面呈尬色，僵站原地不知所措。

　　他们当然清楚。

　　方才宋矜情绪崩溃之时，乔枣枣趁机买通店长扇了自己一耳光。

　　告诉他们只要不乱说，每个人工资翻一倍。

　　这种好事，不干是傻子！

　　宋矜强撑出的坚强在走出服装店时彻底垮掉，她跌撞上旁侧的墙壁，大口呼吸着。

　　身后，一道许久未闻的男嗓缓缓入耳。

　　“矜矜姐？”

　　宋矜抬眸望去，莫星辰惊喜地站在原地灿笑。

　　她窘迫地捂住胸口，缓慢直起身体：“星辰。”

　　“你在试衣服？”莫星辰走近，耳朵爬上一层粉红，羞涩移开眼。

　　宋矜没兴趣将自己的丑态扒开给前同事观赏，故作冷静寒暄：“对。”

　　“很漂亮。”莫星辰虎牙勾着尖儿：“矜矜姐，听说你离职了？”

　　工作室先前一直有个小群，里面聊各种八卦。

　　莫星辰也是看群才知道这事儿的。

　　宋矜难堪地点了下头，避开话题：“嗯。”

　　“准备去哪儿？要不要一起聚聚？”莫星辰遇见熟人显然很激动。

　　“还有点……”

　　小孩不等她说完拒绝，拿出手机就开始拨号：“我叫一下清欢姐和泽哥！”

　　等她能再次和他对话，局已经组好了。

　　“……”

　　算了。

　　反正现在她也没地方去。

　　晚上直接去邵栩家拿行李吧。

　　到达约定餐厅时，周清欢和方泽已经入座等待了。

　　六目相对的瞬间。

　　无言尴尬像是一束炸开的烟花，遍布在三人之间。

　　“矜矜姐，你怎么站着发呆啊？”

　　莫星辰亢亮的声音打破沉默，推着宋矜在椅子上坐下。

　　她一身华丽礼服，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四人圆桌，宋矜旁侧就是方泽。

　　她抿唇，落座。

　　几天前把人留在宾馆的画面仍在眼前，她没脸再面对方泽。

　　下一秒，一件薄衫扔了过来：“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