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白楚严也没有要带她出去的意思,他坐在沙发上,而言木靠着他的肩膀,两人拿着不同的书籍静静的读着。
对于一夜缠绵的言木来说,此刻看书就是席卷所有的困意,疲劳的阖上双眸,靠在肩上的脑袋轻飘飘的顺着胸膛滑落在男人的大腿处。
白楚严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他轻轻的拿走她手里的书,提了提她身上的披肩。
手指轻轻拨开着她颊边的发丝,静静地端倪着她睡觉时候的模样,这一刻的她,就像玩偶熊似的,只是静静地躺着。
他像是观赏美景似的,赏心悦目的盯着,低头在她白皙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而睡着的女孩微微蠕动一下,寻找最舒适的姿势。
不用刻意做些什么,只要她在身边陪伴着,他暴躁的心会不知不觉的被抚顺。
白楚严拿起书继续看着...
温馨安然,均匀浅浅的呼吸在干净的空气中无声地流动着。
白宇进来时,进退两难,踌躇在墙面的拐角处,不过他轻声的走到客厅伫立着,没有开声。
白楚严俨然注意到他,垂眸又看了熟睡中的小女人一眼,抬眸闪过一丝冷厉,似乎在述说,如果不是什么大事,我就弄死你。
低声冷冷的吐出一个字,“说。”
白宇低头轻轻的声音,“老板,白董夫人来了。”
白楚严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碰触着女孩的发丝,哄着小孩般的小心翼翼,听到白宇的话,不咸不淡的问道:“我母亲?”白宇点点头,“现在在哪?”
“在门口了,白行正招待着。”白宇交代道。
“好,我知道了,先让她进来。”
白楚严说完,手脚轻轻的抬起女孩的脑袋放置沙发上,起身把她公主抱了起来,直往楼上走。
门外,何琳身着白衣外套,里面是典雅的墨色旗袍,浑身散发着庄重华贵,脸上挂着笑意,又让人显得格外亲近。
何琳是祖宅那边的司机开车过来的,距离上次来雪园,已经是很长时间。
听说白楚严也不是经常待在这里,想见儿子,大多数都是去公司。
白行拉开车门,见到车内的女人,神色恭敬,“琳姨。”
何琳见到白行,脸上散开了和蔼的笑容,亲切的口吻,“小行,变得越来越稳重了。”白行点了点头,扶着她下车然后又拿过她手中的包包。
白行是八岁那年被白正豪从街道上捡回来的,白行到白家的时候一身臭味还邋里邋遢的,白正豪难得一次心生可怜,让他和白楚严一起接受严格训练。
何琳很喜欢孩子,对白行也是很照顾,可以说也把他当作了亲生儿子一般来对待,白行这个名字就是何琳替他取的。
而白行对何琳尤其敬佩,在他的印象里,何琳是好母亲,还是好女人,温柔善良,面善和蔼。
在白家,她从来没有亏待过自己,而且白楚严有的东西,白行也会有,也会让他一起接受良好的教育。
何琳问道:“今天都没有去公司上班吗?”
“今天老板在家陪夫人,没有去公司。”白行回答道。
“陪夫人?小严结婚了,小行,你也不告诉我。”何琳语气虽有一丝责怪,但是更多的是喜悦。
白楚严是工作狂,何琳每每见他只顾忙碌工作,也是心疼,但是儿子性格强硬,怎么劝说,也是无果。
白行抿着嘴淡淡的微笑回应,老板不让,我也没有办法。
何琳也看穿了他的表情,知道他和自己儿子的关系最好,什么都听命于他,“没事没事,现在知道了也不迟,我买了很多东西过来,还给你买了礼物,你把后备箱的东西都搬进来。”
白行:“知道了,琳姨。”
何琳进到客厅的时候,偌大的客厅空无一人,没多久,白行就把东西全部拿到了客厅,亲自倒茶给何琳。
白楚严把他的小女人抱回楼上才不紧不慢的下来,宽松的居家装也无法挡住男人身上冷冽的气息,面无表情,如墨般的眸子如寒潭上的水,平淡无波。
“妈。”他清冽的声线。
何琳见到儿子,就是高兴,她细细的端倪着他,面容上始终是那副笑容,开声问道:“小严,我儿媳妇呢,怎么看不到她?”
坐在她旁边的白楚严眼神闪过一丝愕然,以往母亲来开口的第一句就是问他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纵使知道自己母亲对他结婚很是高兴,也没有见过这般热情。
果然,儿媳妇比儿子重要。
“在睡觉,我没有叫醒她,妈,我以为你过几天才会来的。”白楚严云淡风轻的说道。
何琳没料到白楚严竟然对他妻子如此爱护,纵使她来了,也不愿打扰她午睡,何琳没有一丝责怪和埋怨,反而是多了几分欢愉,从小到大冷霜霜难以靠近的儿子会有这么体贴的一面。
想起过往,多少名门闺秀,气质高雅,身姿窈窕的女人,白楚严都未曾看过一眼,甚至还出手把那些女人狠狠赶走。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把这个冷若冰霜的儿子收服了,何琳更是期待了。
“没事,等她醒来再说,小严,以后这种事情不要瞒着妈妈,妈妈都恨不得你快点成家,不管是什么样的女孩,只要你喜欢的,妈妈都会支持你的,没人敢反对,你爸爸也不可以。”何琳愉悦的表明立场。
白楚严已然猜到母亲的态度,冷眸斜睨着她,字字吐露清晰,却裹挟着一抹寒意,“他没有那个资格。”
只要提到白正豪,白楚严清隽的俊容上皆是冰寒三尺的冷意,没有一丝温度,携着隐隐的恨意。
何琳也没有再去提起他,绕过话题,“小严,妈妈买了好多东西过来,怎么不见王嫂?让她把东西都收拾好。”何琳环视了四周。
白行答道:“琳姨,老板放王嫂一天假,这些东西我帮你放好。”
……
婆婆第一次见儿媳妇,而儿媳妇在睡午觉,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言木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遍布着尴尬的气息,持续的窘然久久不能褪去,她的内心在一刻真的想锤死自己,还想找个地洞,把头埋进去。
她见到何琳的那刻起,字里行间都无形地流露着自己的歉意,而何琳却告诉她没有关系,还握着她的双手,句句都在问候这里那里,满面如春风般的笑容挂在面上。
两婆媳像是说不完的长篇流水,不过大多数都是何琳在问,言木在答。
“言木,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或者不喜欢?我今天买了很多营养品,对身体好的,你要常喝,衣服够不够?”何琳满心欢愉,她第一眼看着言木,就对她很是养眼,她知道她并非出身豪门,但是很有礼貌很是温柔动人。
何琳是真心喜欢这个儿媳妇,她只有白楚严一个儿子。
言木摇摇头,急忙说道:“没有,我很多衣服了,还穿不完,楚严给我准备的太多,妈,你就不用买了。”言木刚开始称呼‘妈’的时候,紧张到结结巴巴的,后来话说多了,自然就喊顺了。
何琳亲手做了晚饭,她原本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但是步入婚姻生活后,何琳很多东西都学会了,除了平时和小姐妹聚会,其余时间都是在钻研厨艺。
满满的一桌菜,言木更显得窘迫,明明这顿饭应该她来做才对,睡觉不说,还让婆婆来做饭,这让言木不好意思了。
偏偏何琳毫不在意,吃饭的时候还不断的夹菜到她饭碗,细心的问道:“言木啊,妈做些菜合不合你胃口?”
言木扫了一眼满桌饭菜,香喷喷的,而且很多都是硬菜,可见她的厨艺也是一流的,哪敢说不好吃。
“妈,这些菜都很好吃,我不挑食,都喜欢吃。”
而坐在首位的白楚严自始自终都被当做透明人似的,看着他们像是失散的亲人相认般的热情在谈话,言木除了下楼时牵着他的手一会,在他耳边嘀咕的怨道一声:“你怎么也不喊醒我?”
之后,再没有机会和她说话。
感觉自己被忽略了,非常不爽,眉梢染了怒意,生着闷气,言木也没有看见,全程和何琳说话。
而此刻,在饭桌上,言木也没有给他夹过一次菜,平常她都是只对着他笑,顾着他吃饭,他母亲就是来霸占他夫人的,说好的一天都是陪他的,现在就是把他完全忽视。
何琳继续问道:“言木,你现在是待在家里,还是在工作?”
白楚严坐在首位,何琳坐在左手边,言木坐在右手边,言木看着对面说道:“妈,我有工作,我现在做着艺人助理。”
“艺人助理?”何琳道,“会不会很辛苦?”没等言木回答,何琳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白楚严,语气裹着一丝责怪:
“小严,你怎么还让言木出去工作,我虽是没有打过工,也是知道艺人助理是不轻松的工作。”
白楚严抬眸,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终于想起还有他的存在了!
“若你劝到她不去工作,妈,那你就帮到我。”白楚严淡淡的字字吐露清晰,言简意赅的表明他的立场。
她出去工作,他一直都反对的,偏偏他夫人的决心和美人计运用得当,让他也不得不服从。
闻着何琳对白楚严的责怪,言木心里一颤,扬起唇畔,“妈,我工作是自己要求去的,这不关楚严的事情,主要是我想要去做,我觉得工作没有很累,所以,你可以放心。”
见状,何琳也没有再追究,夹着一颗青菜到言木碗里,又扬起笑意,亲切的告诫,“言木,你要是累了,就不要工作了,白家还是养得起的。”
言木点点头,注视着何琳,她热情亲切,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从容优雅的气质,这是多年在贵族家庭浸染而成的,温婉贤淑是对何琳最好的诠释。
言木心中感动,很久很久,都没有感受到这种像母亲般的疼爱,她从来没有讨厌过自己的养母郭琴,但是不代表她不幻想自己能够有着疼爱自己的母亲。
突然想到,白楚严这个男人真的带给她很多失而复得的东西,填补着她生活里的空缺,她内心无比感激。
言木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白楚严,棱角分明的面庞似是染着阴霾,暗沉沉的,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今天也没有人招惹过他,怎么觉得有怒气在他身上蔓延?
眸染诧异,但言木还是如往常一样把菜夹到白楚严碗里,然后又低头认真的吃着。
白楚严睨着言木一眼,又垂帘看着她夹过来的饭菜,暗沉的气息瞬间消散了几分,呵!算你有点良心,还记得你老公。
何琳却把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夹菜的动作自然如流水,而她看向儿子时,意外的看见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想来两人也是喜欢彼此,不然以她儿子的性格,不会让女生靠近。
她很欣慰,多年的沉重的石头终于落地,那些所谓的流言蜚语不攻自破,她满意的笑了笑。
……
晚上王嫂回来了,看见何琳来了,急忙地打扫一间客房,何琳拿着随身物品上了楼,客厅里只剩下白楚严和言木,在看着电视。
言木看着电影,桌子又王嫂洗好的水果,切成块状,边吃着边专注的看着电视里面的剧情,电视播放的是一部偶像剧,这让她想起了李泽航的电视剧,很多都有雷同。
叉起一块水果到嘴里,言木又叉着一块苹果递给旁边的白楚严嘴边,目光依旧落在了电视上。
白楚严看着这块水果,没有吃,只看着小女人的背影。
言木手举着有些累,疑惑着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看他一直盯着自己,叉子上的苹果没有吃。
“怎么不吃?”她问。
白楚严沉默着,面无表情,雅人深致的眉头微微蹙起,饶是对她今天忽视自己的行为有不满。
“怎么了?不舒服?”言木说着,便放下叉子,小手抚着他的额头,没有生病。
言木认真的再端倪着他,该不会是在生气吧,像极了他平时憋气的样子。
漆黑如墨般的凤眸一直盯着她,冷硬的面孔看起来淡然无奇,实则暗潮汹涌,相处的时间长了,言木自然就能分辨出来。
她直接问:“说吧,我老公怎么又生气了?”她有意好话哄他。
白楚严见她察觉了,也不避讳,清冽的声调,犹如浸泡过冷水一般,“说好的今天陪我的,你下午到现在就完全忽视我了。”
连妈妈的醋都要吃,醋王真的没谁了。
言木有些哭笑不得,要见婆婆,自然要和她相处交流多一些,言木抿抿嘴,双手捧着他的俊美绝伦的双颊。
苦笑道:“对不起,我的错,不该忽视你的,不过今天妈来的时候你应该叫醒我的,让妈等我醒来,对长辈很不尊敬,下次不许这样。”
男人的大手扣住她的后颈,在她的粉嫩的唇上攫了一口,口腔内夹着淡淡的果味,好似这样才能缓解一下午的闷气。
“妈不会怪你的,而且你是我妻子,我理所应当的要顾着你。”白楚严郑重其事地说道。
儿...大不中留,白楚严对她的偏向简直是无限度的,越来越没有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