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火熊熊燃起，华明月眼前的场景开始出现变化。萧瑾轩第一次经历，不由得想伸手去抓华明月，但华明月一把将他打开，在同一瞬间，两人落入了无泪之城中。

　　无泪之城，阴云密布。

　　璃国的军队在各个街道整齐划一行进，他们头戴铁盔，身穿铠甲，手持长矛，像是要出征的勇士，肃穆庄严。

　　“这里是行军要地。你是什么人？”一位年轻将军骑在马上，长矛指着华明月，威风凛凛问。

　　华明月道：“我迷路了，无意中经过这。请问这位将军，你们这是去哪？”

　　那将军质疑的目光在华明月身上打量了下，“天玺国连同月国无耻进犯，我们奉璃国国主之命出征。”

　　“出征？”

　　“不错。我璃国虽是小国，但也绝不容践踏。”说话的年轻将军脸上有着视死如归的坚毅。

　　华明月却觉得，他莫名有点熟悉，“请问将军如何称呼？”

　　“秦晖。”

　　华明月不知道眼前是怎么回事，但据她所知，历史上天玺国确实连同月国进犯过一次璃国。那一次，璃国险胜，从此之后归隐入山谷避世。

　　华明月认真道：“秦将军，保重，愿你们凯旋而归。”

　　秦晖看了华明月一眼，转身策马离去。

　　“吱！”

　　小金突然发出一道声音，华明月眼前的场景随之一遍，她又如上次一般站在无泪之城门口。目光所及一片萧条死寂。

　　华明月怔了怔，“刚才是幻觉？”

　　“吱！”

　　小金是觉得华明月的状态不对，所以将华明月叫回来的，它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华明月正要开口，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不是幻觉，是无泪之城的悲伤记忆。这一次出征，秦晖将军一行无人生还，为击退苍云和月国的敌军，他们甘身化为蛊军，承受生生不息的痛苦。”

　　华明月转身，愕然地看着站在她眼前的人，是梦境里出现的上一代璃国玄女。不过这次不同于之前的红色长裙玄女打扮，而是一身素雅的浅粉色，面上带着清透的浅笑。

　　华明月眉头微蹙，“我现在还在记忆里？”

　　上一代璃国玄女微笑地点了点头，“我叫素鸢。我们见过。”

　　素鸢的话落音，华明月手里的小金忽然“吱”了一声，不过这次的声音却不如之前高亢，而是透着说不出的悲伤。

　　素鸢浅笑，伸手将小金放到自己手中，小金竟然丝毫不挣扎，而且还亲昵地蹭了蹭素鸢的手心。

　　华明月有些意外。

　　素鸢笑着道：“它同我有些缘分。对了，它就是秦晖，死的时候二十一岁，是璃国年轻有为的将军。”

　　华明月虽然有这个猜测，但真听素鸢这么说，心还是抽了一下。素鸢微笑着将小金还给华明月。

　　华明月皱眉，“那你呢？你是怎么死的？我听过很多人提起璃国，提起你，但没有人说过你的死因。”

　　素鸢微笑着道：“我没有死，我是被关在这里的。”

　　“你没有死？”

　　“嗯，我发现了它的存在，便被关在了这里。”素鸢看着华明月，“所以璃国百年不出玄女，直到它让你出现。”

　　华明月对素鸢没死之事震惊万分，又想起华曼琴确实说过，是素鸢在梦境中出现，告诉华曼琴她的女儿将为玄女的。

　　素鸢浅笑着道：“它虽杀不了我，却能困住我。你的出生，才让我同外界有连接的机会，所以我告诉了华曼琴你将会是玄女。我知道，你将是对抗它的唯一希望。”

　　华明月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对抗它？”

　　素鸢摇头，笑着道：“我说过，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这是每一代玄女的宿命。”

　　华明月对素鸢所说并不喜欢，这么一说，就好像她跟长孙渊会在一起是别人安排的一样，将浓厚的感情化作了冰冷的命运。

　　素鸢似乎能听到华明月的心声，不由得笑了。

　　华明月没好气，“你笑什么？听人家心里在想什么很光荣吗，这是侵犯隐私懂不懂，犯法的！”

　　素鸢噗嗤笑着道：“你别误会，我说的宿命，是说玄女注定会选择偏向他，但可没说会爱上他。像你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所以无关命运，放心吧。”

　　华明月脸不由得烫了一下，“还不是因为你话没说清楚。咳，照你所说，你只能通过我跟外界有连接？”

　　“嗯。”

　　华明月点了点头，怪不得素鸢会在她的梦境里出现。

　　华明月道：“我这次来怎么跟上次不一样。要怎么从记忆里出去？”

　　素鸢道：“有人触发了无泪之城的悲伤，等结束了你自然就能出去。”

　　华明月想起上次她哭完，无泪之城也陷入了另一番境地，今天倒是跟当初如出一辙，只是不知道这次是谁触发的。

　　华明月道：“那跟我一起来的人呢？”

　　素鸢道：“如果他能同你一起进入无泪之城的话，那么他也会同你一样，看到这座城的记忆。”

　　华明月点了点头，她忽然想到了明凤翎。

　　华明月道：“还有一个问题，最近无泪之城有没有来新的人？”

　　素鸢摇头，“只有本不该死却死了的人才会来这里，如果你是想找人的话，那么很遗憾，他是注定要死的人。”

　　华明月有些苦涩的庆幸，至少明凤翎不是因为她和长孙渊才死的，但又觉得心里空了一下，说明无论怎样的开始，明凤翎最终都会选择自杀。

　　“最后一个问题，他真的是反叛者吗？”华明月重拾心情，看着素鸢，问出了这段时间以来心里深藏的怀疑，“天玺国如今内外败坏，当今皇上长孙晔，或是所谓的命定之子长孙文，在我看来，都不及长孙渊适合皇位。”

　　素鸢脸上缓缓扬起微笑，“这要你自己来判断。但我可以告诉你，历代玄女都有这个疑问，但最终都做了同一个选择。”

　　华明月心中有了答案，“多谢。那下次如果我来，还会再看到你吗？”

　　素鸢点头笑着道：“之前你还没做出选择，所以我不便见你。现在你已经有了决定，我自然不会再避着你。”

　　华明月朝素鸢佩服地拱了拱手，别看人家清清淡淡温温柔柔的，敌我立场分得那是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