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一群黄羊和獐鹿像发了疯一样,拼命地向前奔跑。
而身后,百余名突厥武士正紧追不舍。
他们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纷纷举起双臂,用力拉开强弓,将一支支利箭射向猎物。
看着他们那么熟练轻松地命中目标,不得不佩服草原民族所蕴藏的杀伤力实在惊人。
他们来去如风,进退自如。
为首的一个中年人,约四十多岁,头戴一顶华贵的小羊皮毡帽。
他的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犹如草原上的狼,充满了狡黠与决断。
他手中紧握着一支特制的狼牙箭,那是他的标志,也是他的骄傲。
他微微眯起眼睛,瞄准了黄羊群中的一只领头羊。
那只羊的体型魁梧,毛色金黄,显然是一头健壮的雄性。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松开手,箭矢如流星般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几乎在同一时间,其他突厥武士的箭矢也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草原上顿时响起了一片哀鸣和嘶吼。
黄羊群在箭雨的洗礼下,开始四散奔逃,但领头的那只健壮的雄性黄羊却没有丝毫的畏惧。
它仰天长啸,似乎在呼唤着同伴们不要放弃。
然而,它的呼唤并没有得到回应,反而引来了更多的箭矢。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一个身影突然从旁边的草丛中跃出,那是一只矫健的獐鹿。
它迅速接近了那只黄羊,然后用自己强壮的身体为它挡住了数支箭矢。
这只獐鹿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它似乎愿意为了这只黄羊,付出自己的生命。
突厥武士们被这一幕震惊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勇敢的獐鹿。
然而,他们并没有因此停下手中的动作,反而更加疯狂地射箭。
箭矢如同雨点般落下,草原上的生命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脆弱。
比伽可汗的眼中闪烁着冷酷而锐利的光芒,如同草原上的狼,狡黠而狠辣。
他的双手紧紧握住缰绳,双脚用力夹住马腹,驱使着身下的骏马如闪电般疾驰。
他身后的突厥武士们,虽然人数不多,但无一不是精挑细选的勇士。
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对首领的忠诚和对战斗的渴望。
他们的箭矢,犹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每一箭都精准无比,直击黄羊和獐鹿的要害。
然而,黄羊和獐鹿并非没有反抗之力。
它们利用速度的优势,时而散开,时而聚拢,试图打乱突厥武士的阵型。
然而,突厥武士们早已习惯了这种狩猎方式,他们冷静地调整着包围圈,不断缩小与猎物之间的距离。
草原上,风在呼啸,尘土在飞扬。
这场追逐战已经持续了许久,双方都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然而,对于突厥武士们来说,这场战斗并非只是为了狩猎,更是为了展示他们的勇气和智慧。
渐渐地,黄羊和獐鹿开始感到疲惫,速度逐渐放缓。
而突厥武士们则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和坚定的意志,一步步逼近了猎物。
最终,在一处低洼地,黄羊和獐鹿被突厥武士们团团围住,再无逃脱的可能。
中年人微笑着举起了手中的弯刀,准备结束这场战斗。
然而,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支由汉人骑兵组成的队伍,如同狂风般席卷而来,打破了突厥武士们的包围圈。
汉人骑兵的加入,让这场战斗变得更加激烈。
突厥武士们虽然勇猛善战,但面对汉人骑兵的冲锋,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而黄羊和獐鹿则趁机逃向了远方,消失在了草原的尽头。
这群骑着骏马的勇士组成的队伍,手持长枪,身披铠甲,气势如虹。
看到这群人的到来,突厥武士们开始感到不安。
他们知道,自己可能遇到了劲敌。
汉人骑兵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冲向了突厥武士们。
一场激烈的战斗在草原上展开,剑光闪烁,马蹄如雷。
而那些黄羊和獐鹿,也得以幸存下来。
草原的风,带着狂野的气息,吹过每一寸土地,仿佛都在为这场狩猎盛宴欢呼。
黄羊和獐鹿在草原上,留下了一道道急切的痕迹。
那是它们对生命的渴望,对自由的追求。
然而,这草原的法则就是如此残酷,弱肉强食。
突厥武士们的呼喊声在空旷的草原上回荡,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对胜利的渴望和对猎物的轻蔑。
他们像猎豹一样,敏捷而致命。
然而,那些汉人勇士们并没有打算恋战。
为首的那个黑脸汉子打了个呼哨,迅速下令让队伍后撤。
搞得突厥武士们晕头转向,眼睁睁看着这支神秘的队伍消失在视线外。
突然,不远处的山丘上又出现十多个人。
为首的一人手持宝剑,引领着队伍前行。
其余的人押着一个年轻姑娘,推推搡搡地走着。
他们也意外地发现了这支游猎的队伍,马上掉头往山坡另一边逃去。
中年人示意左右立即追击这帮人。
很快,他们在另一面山坡上围住了这支奇怪的队伍。
这支队伍里的牧民穿着大唐的服饰,看起来却不像是牧民;
商人们没有携带任何行商的货物,看起来也不像是商人。
端坐在马上的必迦可汗,看到被反剪双臂的姑娘花容月貌,唇红齿白。
眼中透露出桀骜不驯的目光,身体不停地扭动反抗着。
他厉声责问道:
“你等是何人?为何在我突厥境内?”
薛恒利满脸堆笑地打躬道:
“我们是逃避仇家的大唐人,因被仇人追杀误入大王的领地,还请大王海涵。”
这薛恒利平日里最擅长察言观色、见风使舵。
他已经从来人的阵势里,看出对方身份绝不平凡,企图蒙混过关。
“突厥的好儿郎们,给我拿下这帮说假话的奸人。”
大汗何等样人,一眼看穿薛恒利的鬼心思。
薛恒利也向同伙大喊一声:“兄弟们,操家伙拼了。”
双方人马瞬间混战在一起,突厥武士们虽然人数众多,但大唐的武士们却个个身手不凡,一时间竟也打得难解难分。那为首的中年人,也就是突厥的必迦可汗,目光如炬,他一边指挥着战斗,一边观察着战局的变化。
突然,他看到了那个被反剪双臂的姑娘。
她虽然身处困境,但眼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必迦可汗心中一动,他深知这样的女子,定非寻常之辈。
于是,他大喝一声,策马冲入战团,直奔那姑娘而去。
突厥的武士们见可汗亲自出手,无不精神大振,纷纷向那姑娘的方向涌去。
薛恒利等人见状,心知不妙,也急忙向那姑娘靠拢,试图保护她。
然而,必迦可汗的武艺实在高强,他手中的长剑如闪电般劈开一条血路,直取那姑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姑娘突然挣脱了束缚,她身形一展,如同一只轻盈的燕子,跃上了半空。
就在众人惊呼之际,她手中的短剑已经指向了必迦可汗的咽喉。
必迦可汗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他却并没有慌张,他微微一笑,手中的长剑轻轻一挥,便将那短剑荡开。
两人就这样在空中交手了数个回合,每一次碰撞都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让人心惊胆颤。
最终,必迦可汗还是凭借过人的武艺,将那姑娘逼回了地面。
他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有如此高强的武艺?”
那姑娘看着他,眼中满是倔强和不屈,她回答道:
“我叫什么重要吗?为什么要告诉你。”
必迦可汗听了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他说道:“我敬佩你的气节,但我不能放你回去。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
你可以留在突厥,成为我的妃子,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
或者,我可以放你离开,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李琵嘉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她问道:“什么条件?”
必迦可汗微微一笑,说道:“你必须告诉我,刚才那帮人是什么身份?为何到了此处?”
就在李琵嘉和比伽可汗混战在一处时,薛恒利瞄准机会,打翻一个突厥武士,抢上马匹夺路而逃。
他早看出形势不妙,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那帮所谓的兄弟实在是顾不上了,带走李琵嘉也不可能,那就先逃命要紧。
关键时刻,这个“千人敌”也不是一味蛮干的莽汉。
很快战斗结束了,突厥武士将对方全部杀死,只走了一个薛恒利。
必迦可汗正待询问已被带到一边的公主,只见一骑快马飞奔而至,来人翻身下马呈上背上所背的信筒。
大汗抽出羊皮书信,看完后脸色大变,大手一挥:
“速速回师拂云祠,给这姑娘留下一匹马。”
话音刚落,他一马当先直奔山坡下疾驰,众人一股旋风般向东南卷去。
琵嘉站在茫茫草原上发了一会儿呆,心中想,这几天的经历太过凶险和离奇了。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远方的讯息。
她抬起头,看向那遥远的天际,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
这草原上的一切,仿佛都在诉说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去追寻,去探索。
她跨上留下的那匹马,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策马扬鞭,向着大汗离去的方向追去。
她知道,自己或许能从中找到一些答案,也许能解开这几天来心中的疑惑。
一路上,她遇到了各种各样的景象。草原上的风光变幻莫测,时而阳光明媚,时而狂风骤雨。
但她都坚定地向前,不为所动。她相信,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找到那个答案。
终于,在拂云祠的废墟前,她追上了大汗的队伍。
必迦可汗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走到她面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
“你终于来了。”
琵嘉看着他,心中充满了疑问。
她想问为什么,想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话到嘴边,她却说不出口。
因为她知道,这个答案,或许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必迦可汗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他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你我都是被命运牵引着,来到了这片草原上。但现在,我们必须面对它,接受它。”
琵嘉听着他的话,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
她突然明白,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和挑战,她都必须勇敢地去面对。
因为,这就是她的命运,也是她的责任。
于是,她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我会的。”
刺眼的阳光将李琵嘉晒的恍恍惚惚,她从幻觉中醒来。
目下怎么办呢?向哪里去呢?
正在犯难之际,从西南方向也冲过来一支一百多人的队伍。琵嘉不禁警觉起来,毕竟这段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已经把她从无忧无虑的小姑娘迅速磨炼成了老道沉稳的大姑娘了。
形势逼人强,她必须长大了,因为只能靠自己了。
为首的来人看到琵嘉,焦急又欣喜地喊道:“公主殿下,不要惊慌,末将救驾来迟了!”
琵嘉一看是李劫,总算松了口气,刚捡起拿在手中的宝剑重又掉落在草地上,整个人也瘫倒在软软的草上。
拂云祠坐落在黄河北岸的草原上,与黄河南岸的受降城隔河相望。
草原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没有建城的习惯。
为了祭奠他们心目中最神圣的长生天,他们也学汉人建立了这么一座拂云祠以祭拜长生天。
这次突厥的迎亲队伍大部分正驻扎于此,大汗在路上一时兴起带小股部队过了一把游猎的瘾。
毕竟成为大汗后,有点养尊处优,亲自打猎的本领退化了,但看到成群的猎物还是按捺不住地手心痒痒。
没成想游猎途中,误打误撞救了李琵嘉,真乃是天意。
左贤王阙特勤已整装等待大汗的到来。
大汗一到,对集结完毕的队伍鼓动道:
“趁我迎亲之际,可恶的拔野古倾巢出动,占了我们的单于台,囚禁了兄弟们的家人。
大家说,要不要灭了这帮草原上的恶狼,要不要报这偷袭之仇?”
排列整齐的突厥武士一齐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报仇,报仇!”
这喊声震动人心,在大草原上传出很远很远。
单于台的南边是一片巨大的开阔地,两队服色有异的突厥武士旗帜鲜明地列阵对峙着。
南边的队伍军容更严整,盔明甲亮;
北边的队伍神情惊慌,略有骚动,每个武士右臂上缠有白布条,在明媚的阳光下格外显眼。
两军阵前,必迦可汗刀指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
“拔野古,你也太下作,趁我不在汗廷,举兵谋反,还不下马受死吗?”
拔野古朗声大笑:
“我拔野古活这么大还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自古有言,兵不厌诈,被我占了汗廷,是你无能,你应该自杀谢罪,还有何脸面统领这狼嗥嗥的突厥好儿郎?”
两人话不投机,怒气冲冲拔刀相向,一时难分高下。
两军队内助威的击鼓声、呐喊声连绵不断,一浪高过一浪。
拔野古毕竟长了必迦可汗几岁年纪,刚开始两人还是旗鼓相当的局面,不久后明显体力有些不支,渐渐落了下风。
必迦大汗突起一刀将拔野古砍于马下,眼看第二刀就要凌空砍下,可怜拔野古一代草原枭雄就要葬身疆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北阵中嗥叫着杀出一员年轻小将,大喊着:
“勿伤我父,拿命来!”
冲到了大汗面前,随行军士趁机抢回受了重伤的拔野古。
左贤王见北阵大乱,大刀向空中一挥:
“勇士们,给我冲呀,杀光这帮趁人之危的杂碎!”
南军像潮水般席卷而出。
一时间,整个单于台大草原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激烈的战斗一直进行到傍晚时分。
再看大战之后的单于台,到处是东倒西歪的旗子。
横七竖八的尸体保持着各种死前的战斗姿态,随处可见被鲜血洇透、草皮掀起的裸露土地。
夕阳斜照下的大草原,依然披着迷人的金色光芒,但是已经无人有心赞赏当下的美景,因为这夕阳的照耀更显得战场无比悲壮,可以想见刚才的战况是多么地残酷和激烈。
任谁看了都会唏嘘不已,团结真的很重要,窝里斗只会两败俱伤。
劫后余生的人们庆幸自己未死的同时,从心底里盼着远离战争、拥抱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