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都市言情 我在前世寻找白月光

第60章 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我在前世寻找白月光 温不苦 3054 2024-11-12 19:09

  “阿熙,如何,想好了么?”

  少年竟知她的名字,想必是福来告诉他的。

  “想好什么?”

  “一起做啊。”

  这小福来,自己说不通她,请这少年来当说客,还下了如此大的本,这顿涮羊肉可要了他一两银子。

  可她桂熙岂是一两银子便能收买的,何况他也吃了一半多。

  “这个,我跟福来再商量商量罢。”

  少年停住脚,抬头用晶亮亮的眼睛望着她。

  “我便是福来。”

  她是见过大变活人的,便是元宵晚上那卖艺老头的孙儿,从活人变成死人,又从死人变成活人。

  像这等换件衣服便变了个模样的,她头一次见。

  他不理她的尴尬,见怪不怪,转身便走。

  “乞丐嘛,是一份差事,也是一门技术。做得好了,不需早出晚归,想何时上工便何时上工,其余时日,便如这般,清清爽爽,吃香喝辣,试问天下有几人过得比我舒坦?”

  “想不到讨饭也能讨出这等好日子。”

  她不自觉地矮了半分。

  前头他昂首挺胸,信步如大爷。

  后头她收胸含腹,小碎步如跟班。

  虽然她长得比他高,步子比他大,但若跨到大爷前头,不免有失礼数。

  做一个清贫的小厮,还是一个富足的乞丐?

  真是有些难以抉择。

  这面子,值得万两。

  要面子,便没有银子;不要面子,便有大把的银子。

  “罢了,我们先回去歇息,你再想两日。”

  能做大事的人,决不在小事上纠结。

  该紧的时候紧,该松的时候松,有时候,推一把的效果,把死拉着不放要强。

  “嗯,我好好想想。”

  这巷子里竟有一股难闻的烟雾,似从福来的宅子飘出。

  院门大开,小铜锁落在一边,院内一只铜盆,熊熊的火焰伸着贪婪的舌头,吞噬的正是福来换下的破衣烂衫。

  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站在门内,狐疑地看着他俩。

  “大哥。”

  她欲开口询问,为何在别人院中烧别人的衣物。

  身后福来却拍拍她:“哥,走错了,不是这家。”

  盆里烧的分明是他的破衣。

  腰后被用力顶了一下,她只得转身离去。

  一路无语。

  还好自己的包袱随身带着。

  这算不算登峰造极、乐极生悲?

  他曾在一夜间到达人生巅峰,却又在一日间摔下云端。

  他失去了一套房子,京城的房子。

  如今,他与别的乞丐又没有什么区别了。

  这么看来,桂熙便不必考虑她的面子值不值钱了,舍了也换不来一套房子,不如留着。

  “阿熙,你别跟着我做乞丐了。”

  这不用他说,她早已做了决定。

  “回去求求你家公子,安安心心做个小厮罢。好歹有饭吃,有屋睡。”

  他一脸丧气,她一脸不忍。

  “我们再去找找,说不定还有空置的屋子。”

  “我早已想到有这一日,这么些年留意着呢,要有早有了。”

  眼前行人来去纷纷,墙根蹲着的俩人看似这一日未曾移过,甚至连姿势都未变。

  可若是留心看,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边,上午是个蓬头垢面、眼睛贼亮的小乞丐,下午是个清爽干净、两眼无神的小少年。

  “看这是谁呢?”

  身前两双大脚,一双穿着黑色短靴,一双穿着黑色长靴。

  往上看,一个穿着蓝深布袍,一个穿着月白色缎袍。

  不必再往上看了。

  说话的是丰海。

  他身边的是安如玉。

  那个芝兰玉树般、住在王府里、惹得白子苏呷醋赶她出去让她差点丢了性命的安如玉。

  “怎地带着包袱?不在白家了?”

  他眉眼深邃有神,看着时仿若要将人的魂灵吸进他的眼睛。

  他唇如花瓣,嘴角带勾,微微一扬便似带起满天桃花。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似那暮鼓晨钟,余韵绕耳。

  端的是京城第一大美男。

  最难能可贵的是,他身份尊贵,却为了一个小厮降尊临卑,屈高就下,半蹲的姿势似与他的身份不配。

  桂熙本应受宠若惊。

  她却只想跟前有个地洞,让她如一只耗子似的,哧溜一声钻进去躲藏。

  “他被主家赶出来了。”

  福来一见他的气派,忙不迭地卖她。

  “哦?”

  他竟笑出声来,颇感兴趣:“却是为何?”

  一个大男子,竟如三姑六婆似的,爱打听隐私。她为何被赶出来,与他何干,她又不想跟他去。

  “问你话呢?”

  那双短靴踢了一下她的脚尖。

  未待她发火,安如玉的折扇已轻拍丰海的腿。

  谦谦君子,说得便是他这样的。

  不过,还是远离为妙,免得被一些凶狠小人当兔肉剁了。

  “犯错了。”

  “犯了何错?若是无伤大雅,去我府上做个小厮如何,月银总比原先要高的。”

  “伤了大雅的。”

  “怎地伤了大雅?”

  “偷主家东西了。”

  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她未曾听说过,只知道她如今做了。

  果然他们三个似未曾吃饱似的,张着个嘴等着喂鸽子蛋的样子,个个一脸呆滞。

  终是安如玉最有定力,最先反应过来:“偷了什么?”

  “少夫人的珠宝首饰。”

  他们又是一脸呆滞。

  “为何不偷金银?”

  她怔了一下:“家里没有。”

  “哦。”

  个个恍然大悟,要不然一个少年不偷实用的金银,却偷女人的物件,多少有些毛病。

  “阿熙,你很缺钱么?”

  她以为安如玉得知她是小贼之后,会一脸鄙夷地站起,往她的头上吐一口唾沫,然后飘然而去,从此江湖两相忘。

  不曾想他角度清奇,一眼便洞察了她的窘迫。

  比起白子苏,他善解人意太多。

  怎地白子苏不是他?

  她的迟疑让他肯定了他的想法。

  眼前的清秀少年,曾为陌生人路见不平,倾囊相助,若不是逼不得已,怎会沦落到偷东西?

  上次送她回后,他调查了白宅,宅子的主人竟是他曾经注意过的白子苏,才失新妇,又欠了一屁股债,但竟然克扣到小厮身上分文全无,要等着捡他的一枚铜板买馒头充饥,真是太过刻薄。

  又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能怪她偷东西么?

  如今又赶了她出来,像个乞丐似的流落街头。

  这阿熙,真是可怜。

  如今她明知我是个王爷,明知我有意要帮她,却仍是推托,可见是个有自尊的少年。

  这么一个自尊、热血、可爱的少年,我安如玉如何能视若无睹、见死不救?

  他不知道她虽已看到他的名帖,她却是个一是一、二是二的“老实”人。

  若不写清楚“王爷”两个字,她不会想到他是王爷。

  小时听家里侍女说过,王爷都是四、五十岁,两撇八字胡,肥头大耳,趾高气昂,怎地会如此年轻、俊朗、气宇轩昂?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