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强赛狗粮是不道德的
翌日一早,肖杭站在官府门口指挥着车夫往马车上搬着行李。
“诶?肖大人,您这是要出远门啊?”路边的小商贩见状笑盈盈的跑上来搭话。
肖杭也不端着面子,轻笑一声摆了摆手,“不是我,是郡主和陆相他们今日下午要启程回京了。”
“怎么走的这般匆忙,我们还准备给郡主办个宴席呢!”小商贩一听这话顿时惊得瞪大了双眼。
“陆相公务繁忙,如今正急着要回京复命呢,你们的宴席恐怕是来不及喽!”肖杭眯着双眼,呵呵笑了两声。
小商贩怔楞了一下,随即一拍大腿,扬声说道:“小的先告退了,得去通知她们一声!”
话音还没落,人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肖杭站在车边看着小商贩消失在长街尽头的身影忍不住咂舌,他在此地为官多年都不见谁给他准备个宴席……。
过了半晌,肖杭收起心中的吃味,转身对着车夫说道:“我还有事,你自己将剩下的行李装好就可以休息了,小心着些。”
“大人放心。”
“大人慢走。”
回到官府后院,肖杭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掏出一沓银票转身往陆鹤安的房中走去。
叩叩叩……。
“进来吧。”
“陆相,回京路上多有不便,这些是下官的一点心意还请陆相笑纳。”说着话,肖杭把手中的银票放在桌上往陆鹤安面前推了推。
陆鹤安目光在那一沓银票上轻轻扫过,随即沉声说道:“肖大人的心意我领了,这银票还请肖大人收回。”
一听这话肖杭不禁怔楞了一下。
这陆相是什么意思?
肖杭年纪轻轻便做上了江南的总督之位,才华是必不可少的,更多的是因为他生了一颗七窍玲珑心,平日里十分会看人眼色行事。
遇到事的时候从来都是该花钱就花钱,该拍马屁也绝不含糊。
如今见到陆鹤安这样的突然有些懵了,虽然朝堂上下都盛传陆鹤安是个不苟言笑,不掺和任何党派的硬石头。可是肖杭一直都认为那是陆鹤安的手段。
毕竟他在外头的名声也是一心为民两袖清风。
等了好一会儿,肖杭举着银票的手依旧纹丝未动,陆鹤安不禁皱起了眉头,声音又冷了几分,“肖杭,把银票拿回去。”
“陆相,这只是下官的一点心意,您和郡主回去的路上总归需要银子的不是?”肖杭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
陆鹤安闻言抬眸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几个呼吸间肖杭便觉得双腿一阵阵发软,连忙把银票揣回了怀里。
“陆相别生气,我收回便是了,马车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启程。”
闻言,陆鹤安收回目光又拿起桌案上的折子看了起来,喉咙间轻轻哼了一声便算是答应了。
在这里碰了一鼻子灰,肖杭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了,朝着陆鹤安拱了拱手之后便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房间。
刚刚出门,就见门房的官兵急匆匆的朝他走来,肖杭见状心里咯噔一下,生怕外头又出了什么乱子。
“大人,外头有一群百姓说是来给郡主送礼的,小的劝说了半晌,这些人就像着魔了一样堵着门口说什么都不肯走。”官兵疾行了几步,来到肖杭面前急急开口。
肖杭一听这话面色顿时一僵,回眸看了一眼陆鹤安的房门再没有勇气踏进去半步了。
“既然是来给郡主送礼的你便去通报一声吧,要不要由郡主说了算。若是郡主收了礼你来同我知会一声。”
说着话,肖杭背着手转身走了。
若是百里三月收了百姓的礼他就可以将银票塞给百里三月,这个长在皇帝心尖尖上的郡主同陆鹤安一样有地位。
到时候郡主一高兴随便在皇上面前提两句,他往后这官路便顺遂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这么想着肖杭心中的阴郁顿时消散了,走在花园之中瞧着满园的花红柳绿眉眼都笑开了。
与此同时,百里三月跟着回来报信的官兵到了门口,瞧见眼前的景象惊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恒晋郡主万福金安。”百姓们远远的瞧见百里三月出来,整整齐齐的跪了一地,放眼望去怎么也有百来人。
“快些起来吧,这是做什么。”百里三月的目光落在那一望无际的车队脸上惊讶的神色说什么都收不回去。
十里长街相送也不过如此了吧?
人家那十里长街相送说的是百姓,她这算什么,十里长街的车队吗?
带头的男人见百里三月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车队面上生出几分喜色,连忙上前两步殷切的说道:“郡主,这些是咱们早就准备好的,请郡主一定要收下。”
闻言,百里三月连忙摆了摆手,“无功不受禄,再说这东西实在太多了,我不能要。”
“郡主帮我们解决了水患,还帮我们治好了瘟疫,您在我们眼中就是最大的功臣!”
“是啊!若是没有您,我家那些牲畜如今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郡主就是我们心中最大的功臣。”
“要是没有郡主我们如今早就没命了,您就收下吧!”
一时惊起千层浪,一群人七嘴八舌的都在劝说百里三月把这些礼物手下。
带头的人见状也跟着劝说:“是啊,郡主,这都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又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儿。您就收下吧!”
百里三月迟疑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大家的心意我领了,只是眼下你们刚刚从一场灾难之中活下来,还有不少人家连一口饭都吃不上,这东西我绝不能收。”
“这……。”
眼见着百姓们纷纷低下了头,面上带着落寞。
百里三月心中一动,轻声说道:“你们若是愿意就把东西留下,让官府分给那些需要救济的人家,也算我收下了。若是不愿便把东西带回自家去,如此可好?”
一听这话,百姓们面上顿时添了几分笑意,呼啦啦的又跪了一片。
“全凭郡主吩咐!”
见状,百里三月微微一笑,对着旁边的官兵说道:“一会儿差人把留下的东西都抬进去吧,再去同你家大人报备一声,至于这些东西最后的去处都由他说了算。”
“是。”官兵闻言片刻都不敢耽搁,连忙小跑着奔着肖杭的卧房去了。
百里三月又同百姓说了会儿话才转身离开。
……
晌午过后,一行人终于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沈绯歌坐在马车的角落里对陆鹤安怒目相斥,原本她想趁着百里三月不注意偷偷溜走,不料她这点小心思早就被百里三月给看透了,生生抓着她上了马车,说什么都不准她出去。
而一贯出行只骑马的陆鹤安今日不知为何也坐在了马车里。
原本这马车就不大,如今一下挤了三个人更显得憋屈了。
“这些天你都没有好好练字,回去之后我再写一副字帖差人给你送去,切不可懈怠了。”陆鹤安对沈绯歌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注视这百里三月眼中满是温柔。
闻言,百里三月连连点头,“我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夏玉奇那边进展如何了。”
“他做事向来稳妥,你还是先好生休息,这段时间忙起来顾不上你,瞧着你似乎清瘦了不少。”
“哪有,我每日都好吃好睡的,你才是真辛苦,刚来那半个月日日都不见你人影。回去之后同皇上请几天假好生休养吧,国子监就先别去了。”
眼见着两个人挤在一块儿旁若无人的窃窃私语,沈绯歌只觉得身上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那个,你们聊,我还是出去骑马吧!”
咬着牙足足坚持了两个时辰,沈绯歌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出言打断了两个人的眉来眼去。
一听这话百里三月以为她又生出了想跑的念头,连忙扯住她的衣袖,“不行,你哪都不能去,若半路上你不见了我回去没法跟沈老将军交代。”
沈绯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无奈的说道:“那我出去和车夫一起坐总行了吧!”
"好端端的你为何非要出去?"百里三月拧眉看向她,依旧一脸不信的神色。
见状,沈绯歌轻声说道:“你们两个从上了马车开始便一直挤在一块眉来眼去,窃窃私语,我若是再坐一会儿恐怕就要吐了。”
话音落地,沈绯歌趁着百里三月愣神的功夫一把挣脱了她的手,掀开车帘坐在了马车外头。
百里三月回过神来才注意到她和陆鹤安之间的距离似乎近的有些过分了……。
方才沈绯歌没说的时候她倒没觉出什么来,如今被人说破了,她这脸上顿时像是火烧一般,红晕迅速晕开,蔓延至脖颈上。
“我……我有些倦了,想睡一会儿。”说着话,百里三月起身往马车的另一边挪了挪。
陆鹤安微微一笑,温声说道:“睡吧,到了驿馆我再叫你。”
说着话,他解开身上的披风轻手轻脚的盖在百里三月身上之后便不再说话了,只是瞧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眼中闪过几分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