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无明与厉长州快马加鞭,很快便赶到了客栈。
厉长州凑近萧无明,低声道:“殿下,刚永宁公主进了这家客栈。”
萧无明神色平静,淡淡道:“走,进去。”
厉长州恭声道:“是。”
二人刚到门口,一个眼明手快的小二迎了上来,熟练地牵住缰绳,笑问道:“二位客官,是住店还是用餐?”
厉长州大剌剌地吩咐:“住店!把你们这儿最好的房间备好,再送些好酒好菜到我房里。”
小二一听,立刻扯着嗓子朝里喊道:“住店,备上房,好酒好菜,两位客官!”随后,萧无明与厉长州迈步走进客栈。
与此同时,镇北王府中,高明逸神色凝重,向镇北王萧穆禀报道:“王爷,六少主萧君泽不在府内,屋里的是沐云墨。”
萧穆微微皱眉,摆了摆手:“老高,随他去吧。除了娶妻生子和他的生死,其他事别管。他不想让人知道行踪,咱又何必操心,保他性命,是我对他娘亲的承诺。”
高明逸连连点头,恭维道:“王爷真是性情中人,属下明白。”
萧穆哼了一声:“少给我戴高帽。你给我盯紧皇贵妃,别让她搞出什么颠倒黑白的荒唐事。我可以在不违背祖宗规矩的前提下帮她,但要立八岁的永安公主凤楚月为帝,绝无可能,哪有女人当皇帝的道理!”
高明逸思索片刻,进言:“王爷,皇上有三子两女。太子凤楚啸十六岁,命不久矣;二皇子凤楚明十岁,已然疯癫;三皇子凤楚丹五岁夭折;长女永宁公主凤楚瑶和八岁的永安公主凤楚月都是女子。咱为何不另选储君?南王世子凤楚凌,相貌堂堂,风度翩翩。”
萧穆冷哼:“凤楚凌品德败坏,和永宁公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衣衫不整,根本不堪为君。凤氏皇族本就人丁稀少,开国君王凤云琰无子,嫡室一脉已经没落。如今只能指望太子诞下皇太孙,可太子病弱。要是永宁公主能诞下子嗣立为储君,才是正统。可惜皇上非要让公主在外历练几年。”
高明逸眼珠一转,提议:“王爷,不如让世子娶永宁公主,这样她的子女就有萧氏血脉了。”
萧穆果断摇头:“不行,世子妃没犯错,其他几个儿子也都成了婚。”
高明逸仍不死心,又道:“那让六少主萧君泽娶公主,公主成了您的六儿媳,镇北王府也能和皇室攀亲。”
萧穆微微一怔,沉思片刻道:“这主意倒不错。萧君泽虽是养子,我也视如己出。成婚后,也能让他收收性子,也算对得起璇玑。当年璇玑是太子妃钟玥的贴身宫女,后来照顾三岁的皇太孙凌君拓。太孙死后,我找了她七年。我们本是青梅竹马,我还说过娶她,可她被父母送进宫做了宫女。景帝六年三月二十六日,她带着十岁的君泽来找我,说是她儿子,求我照顾,没几天就去世了。不说了,我这就去请旨。”
高明逸面露担忧:“王爷,皇上恐怕不会答应,毕竟一直把永宁公主当继承人培养。”
萧穆自信一笑:“放心,太子还在,永宁公主一时当不了皇帝,这只是皇上的想法罢了。而且我有六十万凤萧兵符,皇上能不答应?”
高明逸急道:“王爷,交出兵符等于交兵权,要是皇上翻脸……”
萧穆摆摆手:“这六十万兵符拿着烫手,交出去正好落个清闲。”
高明逸还想再劝,萧穆打断他:“别多说了,我纵横沙场四十五年,十五岁上西方战场,为晟朝守西方近三十年,三十八岁和当今陛下在战场上结拜,又在北方镇守十五年。如今六十二岁,早该享清福了,却还撑着镇北王府。”
高明逸叹道:“王爷辛苦了,可这兵符……”
萧穆打断:“行了,别劝了。这军队本就是陛下当太子时和我一起创建的,没什么舍不得。我现在就去皇宫,免得夜长梦多。”
皇宫勤政殿内,皇帝凤靖池正低头批改奏折,忽听殿外一声:“镇北王萧穆求见皇上。”
凤靖池头也不抬,道:“传。”
萧穆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进殿内,拱手抱拳,恭声道:“老臣萧穆,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靖池抬了抬手:“起来吧,这么晚了,所为何事?”
萧穆挺直身子,朗声道:“恳请皇上为小儿萧君泽与永宁公主赐婚。”
凤靖池微微挑眉,面露惊讶:“永宁公主被朕赶出宫,你却要朕为你儿子赐婚,不怕委屈了你儿子?”
萧穆恭敬道:“小儿不敢言委屈,永宁公主乃皇室贵胄,下嫁是我萧家的福气。还望皇上召公主回宫,择良辰吉日完婚。”
凤靖池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朕可以赐婚,但你得把统领南、北方六十万大军的兵符还朕,而且你儿子得对瑶儿好,朕就答应。”
萧穆连忙道:“陛下放心,兵符老臣已带来,君泽定会好好待公主。谢皇上隆恩。”
凤靖池接过兵符,拉着萧穆的手,郑重道:“镇北王放心,朕绝不负萧家,有生之年必许萧家世代荣华,绝不食言。”说罢,他命人取来一块金牌,递给萧穆,诚恳道:“这是免死金牌,萧氏子弟无论犯何事,可保三条命,不过金牌一用,特权便失效,这金牌朝廷上下只你一人有。”言毕,他亲手在金牌背面刻上“萧”字。
萧穆跪地谢恩:“多谢皇上隆恩。”
凤靖池伸手扶起他,笑道:“以后你就是皇亲国戚了,何况你还是朕的大哥。”
萧穆忙道:“陛下乃真龙天子,老臣不敢。”
凤靖池微微一笑:“朕未登基时,你是朕大哥。如今距结拜已过二十四年,朕做了皇帝,你还不认朕这个三弟?”
“老臣不敢!”
“好了,叫朕一声三弟,这是圣旨,莫非你敢抗旨?”
萧穆无奈,只得唤道:“三弟!”
二人相视一笑,紧紧相拥。
随后,在萧穆的注视下,凤靖池写下永宁公主凤楚瑶与镇北王六少主萧君泽的赐婚圣旨,盖上国玺,交到萧穆手中。
萧穆躬身道:“多谢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