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书房
“若是失败,紫儿,你会不会……”澧渊第一次感到不安,踌躇了很久,不安的问。
“嗯?”姜紫抬起头来,轻佻了一下嘴角,转身执着画笔抬起头来,趁他不注意,在他眉心点了一笔墨。
“哈哈。”姜紫难得的笑出了声音。
“诶,哼,你呀!”澧渊不怒反笑。
“不会哒,永远不会。”姜紫歪腻道,笑得温婉而甜美。
他搂着她作画灯火葳蕤,姜紫抬头看了看他的下巴,他的下巴抵着她的脑袋。
“看什么看?好好画。”澧渊假装凶了她一声,声音却依旧暖道。
“渊郎好看。”姜紫笑着,昂着头啄了一口。
澧渊迎着灯火看她的脸,明媚的险些灼伤了他的眼睛,扣住她的头,俯身一吻。
一个月后,澧遐,你这一箭,本王定当百倍奉还!
殿堂
澧朝坐在龙椅上,皱着眉头,听着大臣絮絮叨叨的说着。
“老臣以为……云烟公主的婚事当早日办好,楚朝如今尚不堪一击,将公主嫁入实乃不良之策。”
“臣附议。”
突然,一道身影迎着朝阳,遮住了半边轮廓。
“我的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嗯?”云烟踱着步子一步步走近殿堂,气场令人一窒,反问道。
“臣等参见长公主。”
云烟昂着脸,嘴角勾起么冷笑道:“莫非陈大人是大司令?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陈璇低下了头,且不说云烟公主是先皇最疼爱的女儿,更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姐姐,更不用说她曾经随着先帝战功赫赫,这等人物,他们陈家可惹不起。
“首先,楚朝不像我们年年交战,他方实力雄厚与否,也尚未可知。若说他故意隐藏实力,那我们颐朝不说如何,便算是败了。轻敌,便是我们的第一场误。”
她换了步子接着说:“其次,我朝如今国库空虚,尚且还未找回,若是如今楚朝开战,我朝将岌岌可危,也说不准。”
她顿了顿接着说:“最后一点……”她脸色一冷,睥睨着这满朝的文武百官,一针见血道:“哼,如今的臣子,光会溜须拍马,差事没有一件办的好的。济南的水灾,南云的干旱,崖麇的农民起义,你以为强行压下来,欺君罔上,便可以糊弄过去了吗?”
这番话下来,满朝文武百官不禁大汗淋漓,就连澧朝都坐了起来。
“很想知道本宫是怎么知道的吧?”云烟冷意道:“只可惜,你们还不配知道。对于你们那些贪官污秽,本宫觉着还是交给陛下处置比较好。”
她从袖口中取出折子递给澧朝,那些曾经做过这些事情的人都默默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云烟睥睨了他们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大袖一挥道:“臣告退。”
澧朝眸色一深,看着她远去的方向,只道是叹了口气,向来听说长姐手段雷厉风行,如今一见到真是名不虚传,可是她这般权利滔天,倒教他不得不防。
他深望一眼,心思百转千回,皇姐,怕是要对不起你了。
翌日
澧朝下了旨,将云烟赐给了白承泽。
当下人告诉云烟的时候,她只是毫不在乎的剪着灯芯道:“迟早事情。”她抬起她的眸子,冷笑了一声:“他终归还是对我下手了。”
不过嫁给白承泽,远离这座冰冷的皇城,这座断送她痴恋的长安,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她目光探向远方,成君,你现在过得好嘛?有没有偶尔想起过我呢?
可惜,掺杂了权谋和算计的感情,我不想要,或许在这皇宫中,从来就没有纯粹的感情,但你不可以,你是我唯一喜欢的人,所以,这份真心里若是没有绝对的纯粹,是我……不能接受的。
她一步一步登上车轿,回眸看了一眼,这万千大气的长安,没有表情,眼神扫过南宫如烟,只是向她点了点头。
白承泽第一次着红衣,衣浍生风,眉目潋滟,他挽着古霁,随风临笠,脸上笑意淡然却柔和,大气惊艳,说是惊艳了时光温柔岁月也不为过。
他骑上大马,身后跟着铁骑数百和红妆数辆,这场面似乎不比当年南朝两位公主和亲的嫁妆少。
他把目光探向安王,安王伶俐的挑眉回望了他一眼,他嘴角一勾,打马而过,安王盯着他是身影走远,抿紧着嘴唇,久久没有说话。
他不关心娶了谁,他五殿下权当多养了个闲人罢了,防着点就是;他也不关心他颐朝嫁妆多少,公主对他的情义如何,他关心的是,颐朝是否真的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在这表面维持的繁华下是否真的不堪一击。
马车使境,月满西楼。
朝堂
澧朝看了眼澧遐上的奏章,勃然大怒道:“我敬你是是长辈,叫你一声皇叔,安王叔,你看看这是什么?!”澧朝一甩,奏章扔在了地上。
澧渊斜睨了一眼地上的奏章,莫名有些不快,从前这个皇上都是唯唯诺诺,今日居然这么气盛?
他冷笑一声,勾了一下唇角道:“无稽之谈罢了,皇上怎么就信了?”
“你认为,朕不该信?”澧朝弯下腰,胳膊肘支在腿上,挑眉反问道。
安王一派齐齐为安王求情,与安王不和一派便站在看笑话,自然也有保持中立,一言不发的。
澧渊哼了一声道:“那就取决于陛下了。”
“结党营私其罪一,勾结军队其罪二,私占民宅其罪三……”他眸色一深,“最后一条,勾结先帝妃子,安王,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前面澧渊还一脸淡然的点头听着,听到他说“先帝妃子”他脸色一变道:“先帝妃子?!谁是先帝妃子?”
“云南姜氏姜紫!”澧朝一字一顿道。
“住嘴!”澧渊怒了道:“她是我的女人。若不是他(指澧袂),我的母妃怎会被那个贱人(暗指太后)害死?我心爱的女人,又怎会被他强抢了去?!”
澧朝微抿薄唇,心道:看来又是父皇欠下的风流债。
他攥了攥拳,是了,在舒妃之前,父皇却是喜爱美人,年年都有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美人供给于父皇。后来,遇见了舒妃,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本事,能够让那他父皇的六宫粉黛无颜色,能够让夜夜风雨不定情的人,收心于一人。
是啊,向来,多情的人最专情,只是还没遇见对的人罢了。
不过,想到这,他看了一眼澧遐,心道:若是当初不是舒妃离世,她的儿子,当朝的翊王,怕不是如今的皇上了吧?
他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看见正礼贤下士的澧遐,心中心思多了几分细腻。
母妃……母妃……呵,一个当初能够为了君王之爱,放弃姐妹之情的人,一个后来又为了姐妹之情放弃儿子的人,这样的人无论何时何的从来都没有为人着想过,她是多么自私。
他不敢想象,若是没有当今太后,她会怎么样?
澧渊,澧遐……他看向他们,呢喃了一声:“你们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