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郑很是恭敬的跟着金兀术迈步房门,临走的时候金兀术还特意回过头看了身着侍女衣衫的沈晴晴一眼,方郑对此颇为不满,当即皱起了眉头。金兀术早已命人给方郑备好了马匹。看着这匹高头大马方郑不禁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虞允文。当初虞允文为了躲避李清照的离婚案件假装摔伤,如今自己正好可以效仿他一下,躲过此次和完颜亶尴尬的会面。
拿定主意以后方郑抬起右脚踩在马鞍上,翻身就要爬上马背,当他左腿高高抬起的时候右脚突然一滑从马背上掉了下来。跟在身后的李杭和唐皓都下了一跳,纷纷过来搀扶,唐皓失声喊道:
“官……”
方郑闻言下了一跳,狠狠的瞪了唐皓一眼,唐皓赶紧改口:
“大官人,您没事了。”
“不要紧。”方郑淡淡的说,脸上却装出一副极其痛苦的神情。
金兀术翻身跳下马背来到方郑面前苦笑着说:
“都怪本王考虑不周,先生一介书生怎么能骑马呢?”
方郑摆摆手说:
“这怎么能怪王爷呢!都是晚生自己不小心。”
此刻唐皓和李杭二人分左右搀扶起方郑,方郑为难的说:
“王爷,您看着晚生这个样子还能去见驾吗?”
“不要紧,本王这就派人备轿,抬着先生去见驾。”金兀术说完立即吩咐人回府备轿。
“那好吧!”方郑有些无奈的说,他心里已经拿定主意,自己身上有伤,就算见了完颜亶也无法跪拜。
不一会功夫便有一顶官轿来到门前,方郑给李杭、唐皓二人使了个眼色,二人便抬着他上了轿子。金兀术纵马在前面开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赶奔皇宫。
为了照顾方郑腿上的伤势,轿子的速度不是很快,足足走了一个小时才总算停下,方郑掀开帘子观看,只见面前是一座雄伟的宫殿,当然规模和风格都是仿照大宋文德殿建造的,大殿门口上方同样悬着一块牌匾,匾上写着大庆殿三个瘦金体大字。金兀术看看方郑笑着说:
“先生在此稍等,本王去替你通报。”
“王爷请。”方郑客气的应了一句。
金兀术随即翻身下马,迈步登上台阶走进大殿,不久大殿之中便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微臣金兀术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叔平身。”里面传来一个同样响亮的声音。方郑知道此人定然是完颜亶,于是当即认真聆听。里面的完颜亶继续出言问道:
“皇叔,您请的方先生来了吗?”
“回陛下,方先生已经在殿外等候。”金兀术回答。
“传旨,宣方先生觐见。”完颜亶朗声说道。
“慢着!”金兀术朗声说:
“启奏陛下,方先生临来之际不小心掉下了马背,此刻双腿不能走路,如果皇上想见先生恐怕只能用椅子把他抬进大殿。
听了金兀术的话朝堂上突然异常安静了下来,显然众人都在等候完颜亶的答复。过来片刻完颜亶才说道:
“既然如此,就把方先生抬进来吧!”
没一会功夫便有两名宫中侍卫抬着一把椅子来到轿子前,李杭和唐皓分别搀着方郑坐在椅子上,两名侍卫稳稳的抬起方郑迈上台阶直奔大庆殿,李杭和唐皓也有尾随,方郑摆摆手制止住他们。
眼看着方郑被人抬着进大殿,里面所有文武百官的纷纷向他这边看来,方郑也用余光打量这些人,发现其中有的是汉人、有的是女真人,虽然穿着同样的朝服但是仍然很容易分辨,因为在女真人脸上纷纷带着桀骜的气息,让人觉得锋芒必露。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些女真人看向方郑的眼神中带着一份怒意,方郑对此倒是满不在乎,心中暗道:朕也不是被吓大的,凭你们还不配做朕的对手。此刻椅子缓缓的放在大殿中央,方郑看向高高在上的完颜亶拱手说道:
“草民叩见皇上。”
估计那些女真人心中都在破口大骂:有你小子这样叩见皇上的吗?你的屁股比皇上坐的还稳当。完颜亶对此毫不理在乎,微微一笑说:
“先生免礼,久闻先生智勇双全、精通韬略,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
“皇上过奖了,草民失礼,还请皇上恕罪。”方郑说。
金兀术在侧讲道:
“陛下,微臣前次南征之所以能够击败岳飞全赖先生指点,如果没有先生估计我十万儿郎都要葬身河南。”
“先生功在社稷,依皇叔看应该封个什么官职?”完颜亶问。
“回皇上,草民山野村夫,不懂朝廷礼仪,怎么能登大雅之堂?”方郑赶紧推脱道,他心里很清楚,自己如果做了官就得来上朝,到时候免不了要向完颜亶行礼,毕竟他不能每天都装挨摔。
金兀术似乎没有听见方郑的话,转过头对完颜亶说:
“微臣以为可以封先生为翰林院大学士,平常也不必让他来上朝,朝廷有危难之时皇上去请教先生就是。”
方郑一听有点懵了,金兀术给自己这个职位明明就是皇帝的老师!他觉得完颜亶肯定不会答应。但是方郑想错了,完颜亶点点头说:
“皇叔此言有理,传旨:加封方先生为翰林院大学士,特准其进殿免行跪拜之礼。”
方郑本想再推脱一下,只听金兀术笑着说:
“恭喜方先生,先生还不赶紧谢恩?”
方郑当即明悟了,完颜亶的权利都掌握在权臣手中,他自己说话已经不能算数。想到这方郑心中暗喜,他觉得自己可以利用二人之间的权利冲突捣鼓点事,从而使他们两败俱伤。拿定主意方郑供手说道:
“草民谢皇上隆恩。”
周围的女真官员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看着方郑,显然今天方郑的轻蔑表现已经引发众怒,如果没有金兀术在场必然会遭到群臣的攻击。对于这些不善的眼神方郑直接无视,他没有必要在乎这些小鱼小虾。此刻完颜亶又问:
“朕准备在宫中摆酒为方先生接风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这个……”金兀术迟疑了一会说道:
“方先生刚刚从马背上掉下来,微臣觉得应该让他提早去看郎中。”
“皇叔此言有理,那就改日吧!”完颜亶附和道。
方郑把眼前的局势看的很明白,显然金兀术打算用高官厚禄收买自己,但是又唯恐自己跟完颜亶走的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