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谷雨问自己，她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小县城，房子旧旧的，街道窄窄的，这里的房门也是窄窄的，入口只容一个人侧身通过。

　　谷雨是跟随一个不知所以的旅行团来的，小县城似乎是旅游目的地。她的身体不听自己的使唤，只是跟着前面的人走着。一行人来到一家旅馆，这是一个三层楼的小民房，老板给每个人安排好了住处，每一层狭窄的过道两旁竟有七、八间屋子。房门与其说是门，不如说是一个窄窄的方形洞口。每个人进入房间都要把腿抬得高高的，费很大劲才能跨过去。

　　其他人陆续都进入各自的房间，谷雨机械性地正要迈过去，忽然她很想上厕所，屋主告诉她“屋内是没有厕所的，最近的在两个路口过去右转的地方，写着公共卫生间。”身体因为尿意，有了更强的感觉，谷雨沿着屋主指引的路线跑起来。

　　很快她找到了，这个卫生间的味道极其难闻。她跨过狭窄的门洞，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与外面的小城不一样的是，女厕所的空间竟然如此之大，里面是一个接一个的山包似的形状，空间似乎没有边界，她看不清这些山包是山还是别的。这里屎尿味太过刺鼻，谷雨用力捂住口鼻，视线慢慢收回来。她仔细一看，脚下全是四溢的粪便和污水，无法再往前走一步。不远的前方能看出有几个蹲坑的位置...

　　天呐！！！谷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坑里竟躺着人！！他们是死人还是活人？

　　他们的身体微微地起伏着，原来他们在睡觉吗？！！这些人除了脸全部陷在粪便里，那远处的山包，原来也是人堆起来的，一层又一层，重重叠叠，无穷无尽...

　　谷雨无法相信眼前的景象，她感到惊恐极了。她紧紧捂住口鼻，不敢呼吸，谷雨鬼使神差地盯着离她最近的一张脸，她想看看这些到底是人还是鬼？

　　唰地一声！！！这张脸张开了眼睛，冰冷的目光与谷雨对视。

　　啊！！！！房间里一片漆黑，惊叫声之后是沉重的呼吸声，谷雨从床上弹起来，慌张地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凌晨三点整。

　　“呼................呼................”原来是一场梦。

　　谷雨不敢再闭上眼睛，一闭眼她就能看见那一片一片的山包，她感到恐惧。

　　开着灯，睁着眼。谷雨听着自己的心跳慢慢安静下来，这才慢慢打开手机。

　　微信里，张琛凌晨2点多回复“好的，放心”，谷雨大舒一口气，却也无法再睡觉了。

　　她走到衣柜前，拿出明天周年庆要穿的衣服，一套莫兰迪色系的蓝灰色套装，内搭一件质地轻盈的蝴蝶结领衬衫。

　　“师傅，我想当面跟你聊聊”，谷雨点下发送。

　　反正也睡不了了，张琛看起来也没有休息，谷雨想碰碰运气。

　　五分钟后，手机屏幕亮了，张琛回复“来龙酒馆吧，我在这里。”

　　谷雨飞快换上套装，踩上一双尖头高跟鞋，向龙酒馆赶去。

　　此刻，一家开在BJ某个居民小区的不起眼的小酒馆里，张琛坐在龙一对面，两人喝着桃花酿。吧台前一个小姑娘摆弄着架子上的酒瓶子，张琛举了一下手，说“老板，再拿一个杯子，加一瓶红酒。”

　　龙一问道“假如重来一遍，当年你还会选择来BJ吗？”

　　“会吧”张琛回答。

　　龙一很意外他没有丝毫犹豫，她笑了，觉得很有意思，突然很想挑衅“那....对林雾也不会改变选择吗？”

　　张琛惊讶，酒杯举到一半，微微皱眉，嘴角带笑意地说“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龙一轻哼一声，仰靠在椅子上“我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切”，她转头看向吧台，小姑娘正拿毛巾擦着酒杯。

　　“我看你不像是迷恋财富之人，你知道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龙一的笑眼看着张琛，“为什么这么鲜活？努力？热血？.......”龙一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张琛对待事业的执着和韧劲，“你为什么这么义无反顾，努力拼命？”

　　“大概是运气好，哈哈哈哈”张琛回答，“碰巧做了自己最喜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