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大叔,诡影
“小时候家境不错,买的有大彩电。我倒是也看过一些个鬼怪之类的电视,那时候知道是假的,倒也不怎么害怕。
“可是不害怕那也是电视而已,亲眼所见,却是差点把我给吓破了胆,那模样,啧啧。”
不大的一间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地上铺着一张破旧的草席。
在一旁的地面上,放着一盏昏黄的煤油灯。
一个衣着破旧的男人在草席上坐着。
他穿着绿色的军风衣,里面套着一个棕色毛衣,腰上用束带箍着,脚底下还有一双厚底的破皮鞋。
他的头发很长,好像还乱糟糟的,脸上也都是茂密的络腮胡子。
不过这副妆容倒是很配这身衣服。
虽然破旧,但是穿戴还算整齐,看起来倒也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他的口音有些陕北的味道,听起来很粗犷,但还有一些蜀川的调调,可能在那边待过。
漆黑的房间里,伴着一盏煤油灯,听着沧桑的大爷讲着过去的故事。
此情,此景,
真是颇感蛋疼!
坐在门口的王海无语的抚了抚额,对于这个周姓大叔所讲的“绿帽诡事”,王海并不是很感兴趣。
之前他发现屋里藏有人,便悄悄挪了过来,想趁着对方大意将其制服。
不过进来之后才发现对方远远的躲在墙角,双手举过头顶,看起来没有恶意。
之后发现可以交谈,王海就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
然后,那大叔就点了盏煤油灯,端坐在草席上,又调整了下位置,觉得气氛满意之后,这就开始讲起了自己的往事。
从出生开始说起……
“大叔,我问您的是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你咋还给我从小时候开始说了。”王海颇为无奈的说道。
大叔稍微顿了顿,“哦,对对对,时间长没看到人,一激动,说跑偏了。”
“其实,我是因为前些年家里出了变故,所以就……唉,也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我到青夏差不多十年了,自打钟楼荒废之后就住在了这里,好歹也有个安身之所。”
“大叔我看你也不像是身体有问题的样子啊,就算家道中落也不至于混成这副样子吧。”王海问道。
“当初离开家时带了有些钱,试过做生意,不过不是那块料,赔了。再然后,积蓄花光了,就只能这样流浪了。唉……”大叔叹了口气,颇为感慨。
“那也可以先打工攒些积蓄,至少不用四处漂泊啊。”
说到这里,大叔面色一正,嗡声道:“哼!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会打工的,做生意又不会,只能偶尔出去捡些瓶子才能生活。”
王海一阵无语,感觉这话怎么听怎么熟悉?
难道大叔姓周?
“那大叔,方不方便问一下您过去是做什么生意的。”
“我当时手头钱不多,就在镇小学门口租了个铺子,卖早餐。”
小学门口,卖早餐?
王海想了一下小学时门口早餐摊火爆的情况,心里也是纳闷。
学校门口的铺子人流量也大,又不是封闭式的,很多家庭都会选择在校门口吃饭,一来方便,二来便宜。
至于好不好吃,其实也都差不多。
稀饭煎饼再难吃,能难吃到哪儿去?
按说那地段不错,就算不挣钱,可起码,也不至于会赔掉吧?
于是,王海颇有些好奇的问道:“大叔,那您是因为什么赔的,价钱不合适吗?”
“不是,我早上起不来。”大叔十分光棍的说道。
王海:“……”
聊了一会儿,王海发现这大叔还真是个奇葩啊,这一出一出的,跟他么讲笑话似的,偏偏还说的一脸认真。
“我们还是说说这钟楼的事吧,这些年来无人打理,钟楼早就坏了,根本无法报时鸣钟。可是每当午夜十二点,还是会有钟声传来,这……是因为您吗?”
王海的目光有些期许,如果午夜钟声真的是因为这大叔的话,那么这次的调查就可以到此结束了。
大半夜的一个人跑到荒废的大楼里,却没有什么收获,难免感觉有些失望。
“没有,我基本都只在一楼二楼活动,那上面的地方,我可不敢去。”说着话,大叔摇了摇头,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畏惧。
王海察觉到了这一细节,连忙问道:“那上面有什么,为什么不敢去?”
大叔搓了搓手,好像是觉得有些冷,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绿色的军用水壶,里面装的是便宜的散装酒。
他拧开盖子,狠狠灌了几口。
一口浊气吐出,他可能也感觉好了点,这才揣起了酒壶,脸色严肃的说道:“年轻人,不管你来这里是什么目的,最好就此打住,这个钟楼,是会吃人的。”
“吃人?”
“几年前有几个后生仔在这里耍,弄疯了一个的事你知道吧。”
“嗯,听说过,那个高中生现在是名人,网上可以搜得到的,清水的丐帮帮主。”
大叔摇了摇头,说道:“自打我进来以后,就没敢往上面去过。那几个后生仔也是胆大,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儿来找刺激,真是脑子让陨石砸过了,有坑!”
王海:“……”
“大概是五年前吧,我现在过日子没有年月,具体的也是记不清了。那一天我正在楼上睡觉呢,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撬门。这里面太空,声音大的很。
“本来我也不想起,可是他们实在是太吵了,吵的人根本睡不着。
“没办法,我就起来准备出去看看。
“那会儿他们刚上二楼,我一走出来也是把他们吓了一跳,可能是没想着上面有人吧。
“我本来还打算好好说说他们,别打扰我睡觉来着。
“结果还没说话,那几个后生仔连滚带爬的就逃走了,嘴里还大喊着‘有鬼,有鬼’的。呵呵,这胆量,还探险呢。
“不过有一个人倒是没有跑,站在那跟我对视来着。”
“那他胆子还挺大的。”王海说道。
大叔笑了,“胆大个屁啊,他就是吓尿了,腿脚不听使唤了。”
王海也笑了,听着大叔继续说。
“之后吧,我们俩也就聊了一会儿,他问我这半夜的钟声是不是我敲的。我说我哪有那个闲心呢,有那力气我还不如多睡一会儿呢。可不说还好,一说这话他反而来了精神。
“可能也是因为之前尿裤子他太脸吧,想要挽回些颜面,死活非要往楼上去,说要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咋拦都拦不住啊。”
说着话,大叔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掏出了酒壶准备喝来着。结果拧动瓶盖的手却突然停了下来,直勾勾的盯着王海。
“后来呢,怎么了?”
大叔没有说话,右手食指颤颤巍巍的抬了起来,指着王海的身后。
这夜里,更加的冷了······
刺骨的寒冷,让王海不禁打了个冷颤。后脖颈处有着轻微的凉风缓缓吹来,吹得他汗毛直立,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还记得进门之前,看到窗户口闪过的白影,大厅里莫名的窥视感。流浪汉说他一直在二楼睡觉,那么那么白影是谁?那种莫名的窥视感从何而来?
看大叔惊恐的样子,王海有些困惑。
我的背后,有什么?
王海吞咽了口唾沫,缓缓的挪动肩膀,看着流浪汉眼睛盯着的方向,心中估算了个大概位置,抡起铁锤,狠狠的砸了过去。
“啊!~”
一道白影一闪而过,凄厉的尖叫刺人耳膜,就像是在人脑子里喊出来的一样,震的人脑仁疼。
“站住!”强忍着眩晕的脑袋,王海提着铁锤就追了出去。
一路跑到了三楼,里面空空荡荡的,十分空旷。
白影到这里就消失不见了,那东西移动很快,王海只来得及看到一个虚影飘了进来,追进来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拿出了狼牙手电,开始搜索起来。
刚才一铁锤砸过去的时候,基本没什么触感,就跟打到一个床单的感觉差不多,可是却实实在在的听到了一声惨叫。
“那个东西,是鬼吗?”王海皱着眉头往里走去。
当初拆迁的时候这里的东西都搬的差不多了,看起来很是空旷,但或许走得匆忙,还是留下来一些东西。
墙壁已经很陈旧了,粗糙的墙白已经掉了不少,在靠近墙壁的地板上还有几块墙皮碎片。
王海伸手在墙壁上敲了敲,声音很小,是实心的。
墙皮真的已经很旧了,随便在边缘处摸了两下就扑簌簌的往下掉。
再往里去,有一间办公室,桌椅并没有搬走,整个房间的布局看起来还挺完整的。
桌子是红木漆面,很大,能平铺五六张报纸的样子。
上面零散的放着几个药品的盒子,王海看了一下,都是消炎药、布洛芬、以及镇定药物。
王海若无其事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拉开了左手边第一个抽屉,里面放着几个信封,还有邮票,不过里面并没有信件。
没什么收获,王海又打开了第二个抽屉,里面放着几支坏掉的钢笔,还有一些硬币。
最下面是一个柜子,里面是空的。
然后他的目光又看到了右侧的书架,大都是一些当代的文学作品,还有手稿。
大概翻看了一下,一个封面是蝴蝶图案的青色笔记本吸引了王海的注意。
他将笔记本拿了出来,上面的灰尘并不多,可能是被其他书籍挡住的缘故吧。
纸叶有些泛黄,翻过最前面的日历之后,一段清秀的笔迹吸引了王海的注意。
字迹很好看,应该是日记之类的,值得一提的是,这还是用英文写的。王海的英文不是很好,连蒙带猜的只能看懂一部分。
“亲爱的Alice,我来到这个城市已经两年了,一切都很好,唯一放不下的是对你的思念。我寄给你的信,收到了吗?”
“亲爱的Alice,今天应该是平安夜了吧,你在那边还好吗?我在这边的任职期快到了,我想我们很快就可以见面了。”
“亲爱的Alice,我想你,今天是你离开的第873天,很抱歉,我暂时回不去了,连接彼此的桥被封住了,请别哭,给我回信。”
“亲爱的Alice,我最近感觉很不好,总是发烧头痛,身上还有溃烂,我不知道是不是疟疾,给我回信好吗?”
“Alice,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我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桥已经被封住了,他们不让我回去,我好想你,好想你,Alice。”
“……”
日记的内容基本都是围绕一个名叫Alice的人展开的,看名字应该是女孩儿。
通过断断续续的一些理解,王海大概有些了一些的理解。
字迹的主人应该是一个远离故国的华裔,可能是英国人,貌似是因为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来到这里,然而却无时无刻不饱受着对于爱人的思念。
之后的话,就应该是封闭了两岸的来往,他回不去,而又在这个时候得了绝症,客死他乡。
这个办公室,应该就是他用过的。
抽屉里还放着备用的信封和邮票,还有用坏的钢笔,看来他没少往那边写信,不过收到的回信可能很少,又或者根本没有。
“可怜人……”
王海摇了摇头,感觉自己有些为古人担忧了。
三楼很快就搜索完毕了,毕竟就那么几间屋子。
站在楼梯口,拿着手电筒往下照了照,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手电筒照在地上,有一排新鲜的脚印,他记得自己进来前是绝对没有的。
往回照了照,脚印的源头从楼梯口开始,地面上有一大片散落的白灰。
那个脚印应该就是不小心踩到了这个东西才留下的。
也就是说,就在自己在里面搜查,看日记的时候,有一个人从楼下走了上来,一直走到了楼上?
是他敲的钟吗?
借着手电筒的光芒,王海顺着脚印爬上了楼梯。
脚印并没有延续多久,可能白灰已经蹭掉了,脚印越来越淡,直到消失。
第四层十分宽敞,看起来有些像工厂,也有些像祭坛,他说不清楚。
里面有着一些化工炉之类的东西,里面已经空了,留下一些灰黑色的残渣。
“脚印连接到这里,人去哪了?”
王海皱眉思索着,看那个脚印连接的方向,应该是从楼下过来的。
是谁?
大叔吗?
忽的,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声音不大,像是某种呢喃,伴有一些回声传来。
放缓了脚步,王海用脚尖着地,缓缓的向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找了过去。
他关掉了手电,借着天窗照进来的远光,远远地,他看到一个人影跪伏在几十米外的地方。
“谁!?”
只来得及轻声惊呼,王海的嘴就被一只大手给捂住了,只觉的脖子一紧,就被人揪着领子给拽到了别处。
刚觉得力量变轻,王海就猛一用力挣脱开来,挥手就是一手电砸了过去。
手腕被抓住了,力量很大。
也就这个时候,王海看到了对方的脸。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