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转过头来,是因为那扇青铜门根本打不开。
把背后交给敌人,太危险了。
虽然背对这他们,那种可怕的感觉会减少一点。
可是,也会危险几分。
我转过身,手里握着改锥,准备给距离我最近的家伙来上一改锥。
然而,让我仔细看这人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事情和我想象中似乎有些不一样。
这人直挺挺的站在我面前,始终没有动。
他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我,脸上的表情虽然古怪,可是却一直没有变化。
他就保持着这种诡异的微笑,好像是泥塑的一样。
正常人一直这样笑,早就笑僵了。
我试探着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我心一横,抬脚踹在他胸/口上。
咣当一声,这人直接飞出去了,砸在了他身后一个人身上。
哗啦一声,这俩人都散了架了。
然后我惊讶的发现,他们两个只有骨头和皮,血肉都已经消失了。
他们的皮肤保存完好,里面是已经腐朽的白骨。
他们不知道已经死了多久了,皮肤甚至都变得像是纸一样薄而脆。
我一脚下去,他们的骨头散了,皮肤也变成了碎纸片。
然后,我稀里哗啦连踢带踹。
这里的所有人,全都躺在地上,变成了一团团枯骨。
一瞬间,我有点懵逼。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路数?
他们是直挺挺站在这里,死在这里了,因为某种自然现象,变成了人体标本呢。
还是有人杀了他们之后,把他们摆在这里了呢?
传说中的那件大邪物又是什么?
我向周围张望了一眼,很快看到了最深处的一口棺材。
这棺材静静地躺在一座石台上。
我走过去,心想:邪物,应该就在这棺材里面了吧?
棺材上面有沉重的盖子,我用力推了推,那盖子发出难听的吱呀声,然后轰然一声,掉落在地上。
棺材盖激起来大团大团的尘土,呛得我一个劲的咳嗽。
我把脑袋探过去,向里面看了一眼,然后我愣住了。
是一个小孩。
这小孩栩栩如生,好像刚死不久。
除了小孩之外,一切陪葬品都没有。
几丈长的大棺材,里面就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显得空荡荡的,十分不协调。
难道这个小孩就是邪物?
看起来不像啊。
忽然,我又注意到,棺材上面画着一圈壁画。
这壁画不知道画上去多少年了,但是因为是刻在棺材上的,所以直到现在依然很清晰。
这壁画绝对不是为了艺术而创作的,它分明是为了记事。
所以,壁画线条简洁,一目了然。
我回头看了看,刚才我打碎的那些人,他们的衣服也很简陋,带着一种很原始的风格。
我忽然有一种猜想。
这口棺材,和棺材外面的人,会不会是几千年前的东西?
那时候还没有文字,或者文字刚刚出现不久,所以人们还习惯用图画记事?
应该是先有了这个地宫,然后有人在上面盖了兰若寺……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观察那些壁画。
也许,看明白了这些壁画,就能找到那件大邪物了。
我看见壁画中说的清清楚楚出,在很久以前,这里曾经有一个王。
说是王,其实就是部落首领罢了。
这首领开山填海,修桥铺路,教化百姓,简直是圣人一般的人物。
首领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总之他在壁画上面,从身姿挺拔,到渐渐驼背,到柱上拐棍。
最后,他寿终正寝了。
部落里的人三跪九叩,找到了一处山洞,将他连同棺椁放了进去。
然后,又有数百人,自愿走进了山洞,并且封闭了洞口。
他们要给首领殉葬。
接下来的壁画,应该就是想象中的内容了。
在这壁画中,每一个殉葬者身上,都有一股烟气一样的东西冒出来。
这东西就钻进了首领的七窍当中。
我怀疑这烟气就是司马蓝说的元神,或者老百姓说的灵魂。
而首领的尸体,显然在食用这些元神。
渐渐地,首领开始变得年轻了,他最后变成了一个小婴儿的模样。
小婴儿又渐渐长大。
有一天,首领又重新变成了一个成年人。
他睁开眼睛,活了过来。
他从棺材里面爬出来,并且轻而易举的击碎了周围的山峰,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回到了部落当中。
随后,他带着部落东征西讨,建立了不朽功勋……
后面这半段,应该都是壁画的想象了。
我虽然读书不多,但是对这种诡秘的传说很感兴趣,因此知道不少典故。
秦始皇在坟墓当中,以兵马俑为军队,以水银为江河湖海,以夜明珠为日月星辰。
想的就是在死后,继续荣华富贵,统治天下。
据说大洋中某些小岛上,那些野人会把自己的亲人吃掉。
他们觉得吃了亲人,亲人的灵魂就能升天了。
还有古埃及的木乃伊,掏空内脏,放进棺椁,封存在金字塔中,可以在将来的某一天复活。
地宫中的这个不知名的部落,应该也是同样的心思。
他们期待着圣人一般的首领,有一天能够复活。
只不过……埃及人那是瞎扯淡,而这里的首领……似乎好像有些门道啊。
毕竟,刚才的那些殉葬者,他们的皮肉不是消失了吗?确实像是被人家给吸食掉的样子。
我正在沉思的时候,忽然眼睛一瞥,顿时吓得一哆嗦。
我分明看见,那小孩的眼睛睁开了。
我的心脏狂跳,冷汗一下就流下来了。
因为我记的很清楚,我刚刚进来的时候,这小孩的眼睛是闭着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怎么现在……
我想要擦擦头上的冷汗,可是我不敢动。
就在这时候,那小孩直挺挺的站起来了。
他的胳膊腿根本就没有打弯,可就是那样缓缓的站起来了。
他站在棺材里面,直勾勾的盯着我,脸上露出来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那笑容,和刚才那些陪葬者一模一样。
而更恐怖的是,我感觉我的嘴角在往上翘。
不用想,我肯定也露出来了一个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