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冰恒正在厨房里叮嘱教导初来乍到的张姐,地板要拖得干净以至于干燥,以防打滑,秦芳如果滑倒或因此闪了腰可不得了!炒菜时可以爆葱出味,但是起锅时一定要把零星的葱剔除掉,因为秦芳不爱吃葱,更见不得葱的影子。
“你还有什么生活细节要交代的吗?”膀大腰圆身穿围裙的张姐忍耐着女主人吹毛求疵的挑剔毛病,仰起脸来询问身旁的男主人。
身材魁梧的严冰恒搜肠刮肚的想了想,终于微笑说:“没有了。”
“你是我见过的对老婆最仔细最贴心的男人了,严主任。”张姐感慨万千的对他赞叹不已。
这时秦芳肩头挎着包懒洋洋的推门走进屋里来,严冰恒见状连忙迎上去嘘寒问暖,殷勤熟练的为她脱衣换鞋。
张姐自厨房探头惊讶羡慕的瞥了他们一眼,继续手脚麻利的洗菜摘菜。
严冰恒搀扶着秦芳来到客厅的沙发里坐下,一边轻柔的为她按摩着肩膀,一边说:“累了吧!今天又去逛街了吗?”
“我和齐雨亭在茶楼里坐了坐,后来又转到公司去了。”秦芳慵懒的对他呢喃。
“哦,公司的状况怎么样?我都好久没过去了,实在抽不出空来。”
“还是那样吧!”她说着含情脉脉的斜睨着他,拉他在身旁坐下来说:“你也累一天了,就别忙活了,该我为你按摩才是。”
受宠若惊的严冰恒诚惶诚恐道:“不敢当!你要喝水吗?还是吃水果呢?哦,张姐刚来,还不习惯,她还没来得及榨果汁呢!”
两人相敬如宾的客气谦让着,待张姐做完饭知情识趣的离去,秦芳柔情万种的依偎在他的胸前说:“一直以来你为这个家付出太多,真是辛苦了!现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歇歇了吧!张姐这人干活,你还满意吗?”
“她看起来倒是个实诚可靠的人呢!不过咱家的环境和生活习惯,她还有待熟悉。”
“这是自然的,凡事都有个过程。但是你对她总体满意就好!”
“关键是你满意,我就满意了。”他说着俯下身来,甜蜜的亲吻一下她温润的嘴唇。
亲昵的抚摸着他粗壮的脖颈,秦芳含情脉脉的瞅着丈夫俊朗可亲的脸庞,漫不经心似的说:“莫菲最近找过你吗?”
严冰恒立时换上一副冷峻的面孔回答:“没事她找我干嘛?”
秦芳笑吟吟的温柔执拗的注视着他道:“我以为她会找你;你不是因为寻亲的事,正要向她一探究竟吗?”
“那要慢慢来,急不得。”他温和平静的说。有点不安的扭头瞥了一眼窗外,又回过头来望着她亲切宽容的微笑。
“所以你们必须多多接触联系才行啊!”
严肃烦闷的蹙起眉头来,严冰恒迟疑不决的低声道:“芳芳,你在内心深处真的希望我们保持联系吗?你对我们真的放心吗?”
怔了怔,秦芳意味深长的微笑说:“如果你让我放心,我就能放心!”
“我当然必须让你放心!”他斩钉截铁的立刻回答。
“这就是了。”她赞许的含笑拉拉他的耳朵,“夫妻之间信任最重要,我完全相信你!”
严冰恒深深凝视着她,似乎在她明亮清澈的眼眸里求证。终于他心满意足的亲吻一下她光洁如玉的额头,搀扶着她从沙发里坐起身来:
“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严冰恒暗自庆幸莫菲没来找他的麻烦,时隔不久,初夏的一天傍晚临近下班时,莫菲却突然出现在他住院部的办公室门外。
慌忙的将她支应到住院部和门诊部之间车来人往的宽敞院落里,他瞅了瞅四下里没有熟人,便佝偻着身躯盘问她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办公室呢?又是苏放告诉你的吗?”
莫菲高傲轻蔑的仰起脸来望着他说:“你好像很害怕我来医院找你,是我卑微的身份让你觉得丢人现眼了吗?”
“不!你误会了。”严冰恒蓦然涨红着脸分辩,“我只是很好奇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即便苏总守口如瓶,我自己就不能在医院打听着找到你吗?如果我真心诚意的想要找到你,不多的是方法和途径吗?挖地三尺也能找到啊!”
“对对!”严冰恒唯唯诺诺的应声点头,忽然话锋一转:“你这么煞费苦心的找到我,所为何事呢?”
莫菲在傍晚浓艳的落日余晖里瞅着他说:“严主任,你觉得这里是适合谈话的场所吗?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啊!”
他不得不深思熟虑的拧起眉头来说:“那你去春秋府茶楼等着我吧!我和科室的同事交接一下工作就出来,正好下班了。”
温驯的转身就要离开的莫菲顿住脚步,娇俏的脸庞浮上欣喜的笑容说:“今天你不用赶回家做饭了吧?我们可以在茶楼共进晚餐。”
神情严峻的严冰恒声音低沉的断然说:“见面再说吧!”
“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竟使得你找到我们医院呢?”当他在春秋府一个幽深僻静的包厢里见到莫菲时,困惑的重复道。
静心等候着的莫菲已恢复了昔日的端庄矜持,动作优雅的为他斟茶倒水说:“为了答谢你上次的仗义相助,今天我做东吧!”
“哦,不用了,谢谢你!“严冰恒诚惶诚恐的连忙推辞,”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一会儿我还要赶回家呢!”
莫菲轻轻搁下手中的玲珑温热的紫砂壶说:“为什么一定要回家吃饭呢?在我的印象里,秦总并非不通情理的女人呀!”
他冷淡的勉强应对道:“当然,但我仍然要回家吃饭,一定要回家,对不起!”
莫菲愣了愣,倏忽笑道:“时隔不久,严主任竟和我生疏了呢!我倒想知道真实的原因是什么。”
“没什么,……或许你也知道吧!我们早就谈过这个问题。”他近乎语无伦次的说,一边不安的摩挲着手边精美花纹的茶杯。
“秦总的家教很严格,这是我能够深刻的感受到的。”
“不!革命从来靠自觉,我不需要她的管束,也能实现对婚姻对家庭的强烈责任感。”
“这点我完全相信你,严主任。”莫菲意味深长的微笑道。“但很大程度上,可能也是取决于她对你的约束吧!”
严冰恒郑重凝视着她神采奕奕的眼眸说:“你这样说,证明你太不了解男人了,莫菲。如果我的心里没有她,她无论如何都管不住我。”
“是吗?”她的语气里不禁透出深深的失望之情,不甘心的追问道:“你们结婚至今,你从未对其他的任何女人动过心吗?”
嘴角含着一丝淡定的微笑,严冰恒沉默滞缓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