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辰并没有学习过关于古玩的一些知识。
在牢里面那几年，更没机会去接触这些东西。
不过，方辰在跟师父学习的时候，专门锻炼过眼力，可以看到一些常人所不能观察到的东西。
古玩店老板虽沉浸在古玩行业之中多年，有一定经验，可他的眼力始终比不上方辰。
他发现不了方辰所能发现的一些破绽。
比如方辰此刻观察到这张古画之上的纸张问题。
这张古画看似没有什么毛病，不过它有一些地方是缝补的。
是以旧画，添加上了新的画作补丁。
且这补丁也是以老纸为材料经过人为做旧揉捏进去的，就算一些仪器都检测不出来。
可这样的功底还是逃不过方辰敏锐的观察。
那种现代工艺的揉捏，方辰能看出来。
所以他能认定这张画作是赝品，价值不会太高。
这一切在古玩店老板眼中就有些不同了。
他只觉得方辰是来砸场子的。
“你说我的画是假的？”
“别看爷儿我长的年轻，但在古玩行里面，我也是摸爬滚打有点年头了。”
“我七岁起随爷爷进入古玩圈，到如今近二十年。”
“即便是造假大师的作品我都能看出一二，这区区百来万的东西，我还能看走眼？”
“我的门面就是我的眼睛打拼出来的。”
“我的眼睛就是尺。”
“你说我收了假货，我在这古玩街上还用不用混了？”
“今儿你要是不给我说出个之所以然来，你还真别想走了！”
王秋在一旁惊讶万分。
方辰怎么敢在老板面前搬弄对古玩的了解。
王秋也知道老板的一些经历，明白老板在这一行也是有一定名声的。
方辰说出这句话来，就是得罪了老板，未来若是想要淘一些古玩，绝对避不开今天的事情，会被一众古玩店所抵制。
很快王秋就笑了起来。
“无知。”
“竟敢说李老板收的画是假的，你能看出什么？”
“李老板都看不出来的东西你能看出来？”
“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穷地方出来的，没见过大世面不怪你。”
“天天想着装逼就是你的不对了。”
王秋嘲讽一番，颇有格局的拉扯住欲上前动手的古玩店老板。
“李老板，他穷小子一个，净想着装逼，别和他一般见识。”
王秋认为他拉扯李老板的行为，在夏寒烟面前是彰显大度的。
这样一来，他和方辰这种跳梁小丑对比，更能凸显出自己。
李老板被王秋拉扯着，也明白三人间的微妙关系。
看在今天多赚了王秋几百万的份上，他也不想和方辰计较了。
“算了，看在王公子的面子上，我就不怪罪这小子了。”
“但你立马给我滚出我的店铺。”
“这里不欢迎你。”
古玩店的人最忌讳就是听到他人说自己看走眼和卖假货。
王秋也明白，他没有阻止老板这样做。
他也想要看着方辰灰溜溜的逃出这家店。
这样夏寒烟可以也可以看到方辰狼狈的模样，选择和她在一起。
方辰无比淡然。
“随便，用假货当真货卖的店，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珍品。本以为可以淘一点有趣的东西，看上去也就这样。”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让开，今儿我还真就和你杠上了。”
李老板这一次是真的怒了。
王秋见状也将拉住李老板的手松动了些。
让他如同出笼之兔一样朝方辰狂奔过去。
李老板想要动手抓住方辰的衣襟。
方辰反手一捏：“现在实话都不行了？你还要动手？”
李老板感觉自己的手仿佛被钳子夹住了一样，根本挣脱不开。
“放开！”
“在我店里面大放厥词，还对我动手？”
“滚！”方辰一把推到了他：“这样的店，不来也罢。”
李老板迅速起身：“你最好将这幅画的问题说清楚。”
“不然就算你走出这家店，也走不出这条街。”
李老板一顿威胁。
夏寒烟被这场面唬住了，一时间也不知所措。
她也明白名声对古玩店的影响，有些犹豫的拉住了方辰。
“方辰，你说这幅画是假的？”
方辰点了点头。
对古玩店老板他没有兴趣，但夏寒烟问到的话，他还是有心解答的。
“这幅画有一半的区域都是填补上去的。”
“如果用手指摩擦，上面的工业胶掉落滑落出一层细细的膜。”
“古代可没有工业胶。”
方辰直接说出了重点。
李老板听完后诧异的回头望去。
他不相信方辰所说，赶紧跑去画作面前仔细观察起来，然后用手轻轻揉捏，果真从上面滑落一些微小的胶液粉末。
“这……这真的是赝品？！”
李老板惊了！
这种细节，寻常人根本看不出来。
正常人收到这么贵重的画作，只会拿起来观摩，哪会用力去擦拭。
除了这个地方以外，画作的其他地方看不出任何缺点。
李老板立马明白这是遇到识货的主了。
刚才他还对方辰一番言语辱骂，此刻方辰验证了画作的真假，他只得露出尴尬的神色。
“啊？真是假的？”
王秋讶异，突然意识到什么。
基于他对李老板的认识，刚才他连看都没多看就买下了七百多万的古玩，里面会不会也掺假了吧！
王秋的脸色瞬间变黑，赶紧翻找出刚刚购买后包裹起来的古玩仔细观察。
“李老板，你今天卖给我的货里面没问题吧！”
李老板赶紧解释：“肯定没问题！”
“你不信让方先生来看。”
“这点价值的货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不过这一行打眼的多了，这画作可能是我太累了没看出来，但我也没卖给你不是吗？”
李老板意识到了方辰也对古玩有了解，突然想到了他卖给王秋的东西可是贵了二十多倍，这会不会也被方辰看出来了吧？
方辰还是低估了李老板有多坑。
他本以为哪些古玩顶多价值百万，王秋被坑了七倍而已。
实际上哪些东西值不值二十万都难说。
所谓熟人见面宰一半，李老板已经不是宰一半了，是直接将王公子往死里宰，就欺负他不识货。
李老板立马讨好似的望向方辰。
“方先生。”
“刚刚是我唐突了，我这里道歉。”
“要不您再看看，今天的事情就别往外说了。”
“以后你在我店里面买东西，我一律打五折！”
此时还在检查东西的王秋又惊了。
他和李老板相识了三年才只有七折的优惠。
方辰才刚来，李老板就直接给了他五折的价格。
王秋的眼睛都变红了！
更可恨的是，他根本看不出自己买的这些古玩的真假，现场只能求助于方辰。
可求助方辰是绝不可能的事情，他只能打破牙往肚子里面吞。
方辰淡淡一笑，他对这个店里的东西还真没有什么好看的。
里面一半的货都是赝品，剩下的真货价值普遍不高，并没有值得他动心的。
忽然，方辰的目光被一个放置在柜台边缘的香炉吸引。
“真的打五折？”
“当然，随便方公子挑选，一律五折。”
“方公子你肯定也能看出这些东西的价值，你出个价，我绝不还价。”
李老板为了自己店铺的名声也是豁出去了。
反正他店里面的东西价值也没有高于十万的，索性就为了名声让方辰随意挑选。
“我要那个！”
方辰指向了他选定的香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