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我找一下法医报告。”电话那头，老宣说道。

　　一阵翻找物品的声音。

　　“找到了，怀疑死亡时间范围……5月2日到5月20日之间！”

　　万幸，这个时间段，并没有包括4月29日。

　　按照医院的说法，刘劼从出车祸后，要在医院待3到6个月，那么，他受伤以后，一直待在病床上的他，是不可能去杀害张素丽的。

　　刘劼的作案嫌疑可以被彻底排除了！

　　接下来，就只剩下唯一的嫌疑人了。

　　所有的注意力都对准了他——聂云来。

　　在支队公安系统里，老宣查询了聂云来和张素丽两人的相关信息。

　　他发现，聂云来与张素丽在槟城没有固定住所，他们的户籍信息，都在槟城周边的郊区。

　　所以对他们的调查，只能回到户籍所在地。

　　侦查员们兵分两路，分别前往聂云来和张素丽的老家。

　　他们一队调查嫌疑人，一队追溯尸源。

　　跟大山脚杀人案类似，目前警方最大的问题也在于，没有任何直接证据可以指认聂云来。

　　所以，专案组决定，当前只能先从侧面获得更多信息，做足准备，然后一波拿下聂云来。

　　周正去的就是聂云来的老家——一个距离大山脚镇50公里的村子。

　　考虑到村里的村民，大多都有亲属关系，排查稍有不慎，风声就有可能走漏。

　　如果惊动了聂云来，后续的抓捕和审讯的难度，就会成倍增加。

　　为了不打草惊蛇，周正先找到了村支书。

　　因为村支书是党员，能保守党的秘密。

　　在村委会，周正单独跟村支书聊了。

　　“市公安局，周正，我想找您打听个人——聂云来。”

　　“同志，什么情况啊？他该不会是又偷东西了吧？”

　　“差不多吧，您跟他熟吗？”

　　“熟，都是一个地方的。这小子从小手脚就不干净，听说他在城里偷东西，进去过。”

　　“那他最近一次回村里，是什么时候呢？”

　　“春节嘛，他还带了个女人回来，说是自己女朋友，请我们吃饭来着。”

　　“他还说什么没有？”

　　“他当时很高兴，说自己跟那个女人年后就要买房结婚了。”

　　“年后？”

　　周正掐指一算，原来聂云来跟张素丽很早就有结婚的打算。

　　周正又找出了张素丽的照片——那是他从公安系统上提取的。

　　“麻烦您看看，是这个人吗？”

　　村支书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没错，就是她，过年的时候聂云来还问我。说结婚以后，能不能把女人的户口迁到村里来，所以我有印象。”

　　听到这里，周正犯起了嘀咕：既然两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聂云来会狠下心来，杀害自己的未婚妻吗？

　　作案动机，需要进一步调查！

　　另一边，则是老宣带队，他们来到了张素丽的老家。

　　她的家位于槟城另外一个方向。

　　根据村民介绍，由于张素丽的父母已经不在了，所以现在跟她最亲的，就是她30出头的外甥女。

　　在一套乡村院子里，老宣见到了正在带小孩的外甥女。

　　老宣问她：“你姨妈，张素丽，你跟她亲不亲？”

　　“亲呢，可亲了。她的钱都能交给我保管！”

　　“钱交给你保管？”

　　“是啊，我姨妈她离了几次婚，周围的男人比较多，因为害怕被男人骗钱，就把存折放我这里了。”

　　“钱放在外甥女那，这倒是很新鲜”，老宣不由得自言自语：“存折里有多少钱？”

　　“大概十多万吧，不过她春节回来的时候，已经找我把存折拿走了。”

　　“那你们最近还有联系没？”

　　外甥女摇了摇头：“没有，我记得一个多月以前，给她打过电话，后来就一直打不通了。”

　　老宣有些不解：“一个多月以前？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

　　“正常人谁会往那方面想啊？我开始以为只是她换号了，忘了跟我说而已。”

　　“你不是说跟她亲吗？”

　　“再亲也只是姨妈，毕竟不是我亲妈。再说联系不上，也有可能是人家有其他安排嘛。”

　　这解释合情合理，老宣竟也无法辩驳。

　　“那你们，具体是什么时间打的电话呢？”

　　还好这外甥女的手机通话记录从来不删，她拿起手机，翻了三四分钟，终于锁定了几条通话记录。

　　“5月10日，被叫人：姨妈，通话时长：7分钟。”

　　“5月13日，被叫人：姨妈，通话未被接听。”

　　老宣意识到，这两条信息非常关键。

　　基本可以确定，如果尸体是张素丽的话，那么她的遇害时间，一定在5月11日或者12日。

　　“那你知道她有个男朋友吗？”

　　“知道，他们之前在一起同居。过年的时候，她把男朋友带回来住了几天，还说两人年后会买房结婚。”

　　“知道这男的叫什么吗？”

　　“她说，好像是姓什么聂……的。”

　　“聂云来？”

　　“对，就是叫这个名字！”

　　老宣不由得拍了拍手！

　　这下，两边的信息对得上了。

　　“他们感情怎么样？”

　　“应该很好，我姨妈确实想跟他过日子。所以春节过后，就找我要了存折去买房。”

　　“存折拿走了？你还记得是哪个银行吗？”

　　“记得，我留着以前转账的收据呢，我找给您。”

　　隔了一会，一张银行流水小票给到了周正手里。

　　上面记录着张素丽的银行账户信息。

　　这下，查询工作变得异常简单。

　　下一站，槟城市商业银行。

　　老宣不带犹豫，马上就去了银行总行。

　　在出示了相关证件以后，银行工作人员根据小票上的信息，查询了张素丽的银行流水。

　　张素丽账户余额的变动信息，让人不禁大吃一惊。

　　从5月14日开始，一共分了7次，10多万元的余额被全部取走。

　　取款的地点，都在该行不同网点的ATM机上。

　　取款的时间，从5月14号到21号。

　　那么，分7次取款的原因，也很明显了。

　　因为银行规定，每次ATM取款，不能超过2万元。

　　而没有在柜台一次性支取的原因，或许只有一个：

　　取款人不是张素丽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