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都市言情 年代:重回79做文豪

第30章 兆中同志,终于见面了

  作家改文的日常是怎么样的?胡适就曾经在日记里这么写过:

  “1911年7月15日:打牌。

  1911年7月16日:胡适之啊胡适之!你怎么能如此堕落!先前定下的改稿计划你都忘了吗?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1911年7月17日:打牌。”

  相比之下,方兆中简直不要太勤奋,在改《风声》之余,写了另一部两万字的短篇小说。

  《好事多磨》。

  这是他在昌北县的时候,答应《燕京晚报》的王记者为五色土副刊写的短篇小说。

  为什么选择写《好事多磨》呢?

  一个是出于私心,《好事多磨》本身就是电影剧情,如果能先发在《燕京晚报》上,有了名气,后续找人拍电影改剧本也容易。

  挣钱嘛,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得慢慢挣,能可持续发展的挣钱才是硬道理。

  第二个,和发表的报刊机构有关。

  如果是发《当代》《收获》,或者《十月》《花城》这种文学性非常强的杂志,《好事多磨》在题材上算不得出挑。

  但晚报就不一样了,在晚报上发文章,大体还是要走遵循批判文学的路子,如果写的太新颖,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讨论。

  就像刘心武的《班主任》。

  但方兆中在创作《好事多磨》的时候,并没有完全按原著剧本来写。

  他借鉴了《大桥之下》里的一段经典镜头,融会贯通了进去:

  秦楠在苏州村道走去的背影,突然从画外隐隐传出了儿子哭喊妈妈的主观幻声,只见秦楠停步回过身来细听,幻声立即消失;于是她又转身继续走去,马上幻声又重现……

  方兆中把这段情节巧妙地改成了沈治远和刘方方,即《好事多磨》里面的男女主人公,并把幻声改成了三次。

  刘方方第一次走的时候,耳边响起了患心脏病老父亲的声音;

  第二次走的时候,耳畔出现了沈治远的声音;

  第三次决心要走,面前出现了年轻时的自己。

  这样一来,《好事多磨》一直被人诟病的“虽然有批判性质,但立意不够深刻”的痛点很好的得到了改善。

  他把《好事多磨》用黄褐色的信封封好了,到朝内邮政所的本埠寄信窗口,把稿件寄给《燕京晚报》,署名接收方是王记者,回信地点则是朝内166号,人文社招待所宿舍。

  燕京市内送信效率极高。

  当天傍晚,日报编辑部。

  正在写采访稿子的王记者收到了一封来信。

  “老王,有你的信!”

  “我的信?”

  日报社来往信函大多以稿件居多,单独收信的情况其实非常少见。

  王记者拿到信封,一见方兆中的名字,心中顿时大喜。

  好小子,果然说话算话!

  正当他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的时候,眼风往来信地址一瞥,倏然愣了一下。

  朝内166号?这小子就住进了人文社的招待所了?

  王记者喜忧参半的叹了口气,对桌的两名编辑同事则在清点今天的读者来信。

  “嚯,又是给《走在人世间》那位作者写的来信,一、二、三……要不今儿统一给他发了吧?”

  “行啊,咱们拿个麻袋给装过去,下回要是这同志来咱们编辑部做客,得问他要邮寄钱!”

  王记者手里正展开那封《好事多磨》,忽而听到《走在人世间》几个字,斜着探出去半截身子。

  “是写给方兆中同志的信么?”

  “对!哎,老王,你不是去昌北做过采访来着,应该和这位方同志熟人吧?”

  王记者想了想:“你们把信给我好了,我带给他。”

  “你又要去趟昌北啊?”

  “没呢,那小子现在就在燕京!”

  另一头,人文社现编室,即当代编辑部。

  方兆中拿着先改了一部分的初稿给徐编辑过目。

  这是人文社的旧惯例了,如果是改长篇小说,秦主编不要求作者一次改完,而是一部分一部分地改,每次改完一部分后都要交他亲自审阅。

  这也导致了秦兆阳老同志的工作时间增加。

  1994年兆阳老同志去世之后,写《心香》的叶文玲就曾在悼念秦老的一篇文章中写:

  “……再过十年八年乃至瞑目谢世,我都忘不了兆阳老师您在《心香》稿末的批注。

  以研学般认真态度对待每一位文学工作者的稿件,这或许是兆阳老师身体累垮的缘由之一。”

  徐编辑简单过目以后,对方兆中说道:“我觉得很好,但意见还是要主编来给,你先等等,有位同志正在……欸,孙同志。”

  主编办公室门开了,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同志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封稿件,表情有些沮丧。

  “徐编辑。”

  姓孙的男同志点了个头,脚下没停,也没和方兆中握手打招呼,看起来十分郁闷地走进了楼梯间。

  方兆中有点好奇:“这位是?”

  徐编辑介绍道:“他姓孙,叫孙颙,今年我们人文社出版的长篇小说《冬》就是他写的,他是位很厉害的作者,才刚写作投稿,写的就是长篇。

  这位孙同志学习上也很有天分,他是浙江人,77年恢复高考的时候便一举中第,考上了华东师范大学,主编也十分看好他。”

  方兆中边听边点头,又问:“不过看样子,他今天心情不是很愉快?”

  徐编辑笑了笑没答,引着方兆中进了主编办公室。

  “主编,兆中同志到了。”

  方兆中赶紧上前,同这位享誉文坛的老前辈握了握手。

  “秦主编。”

  秦兆阳老同志今年62岁,头发浓密掺白,他年轻时是个极有气度的美男子,而今年过花甲,依然能从骨相眉宇间看出三分英气、

  “兆中同志,终于见面了!”

  秦老招呼着方兆中坐进办公室里的一张老沙发。

  屁股刚挨着座儿,沙发软的直接塌到腰——这是人文社办公室的一位“老同志”了,后来获得茅盾文学奖的作家轮番在上面塌过一次。

  秦老则认真看起方兆中改的初稿来。

  半晌,他看到“简先生到底是个怎么人?顾小梦为什么急着要见他?是阳谋还是阴谋”一处时,高兴地大叹:“看来,杜鹏程先生的班,是有人可以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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