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被这一句话点明利害,心想自己只对清虚宗怀有恨意,与其他分支门派却无冤无仇,到时若真的支撑不下去,还得指望他们,共同抗敌,对方说不定也会向自己求援,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百利无一害。
“闻大哥,我懂你的意思,所谓唇亡齿寒,我们还是派出八路去通知各个门派加以防范吧,不然只怕神武派还未崛起,便毁在别人手中了。”沈策道。
闻东亭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便与秦少游各自去准备了。
之后的日子,神武派上下皆兵,夜间岗哨也加派了许多,在这样的情况下,全派安安稳稳度过了一个多月,北方道教门派也未遭到突袭,平静如常,不少门派便有些心懒了,沈策却一刻也不敢松懈。
这日沈策正教习弟子道法,秦少游神色慌张地冲入院内,将他拉到一旁,低声道:“微明派遭到突袭,凶手正是阴成败!”
“什么?”沈策惊道,“没想到敌人会先对他下手,白鸣志呢?”
秦少游道:“方才有微明派弟子前来求援,说白鸣志带领他们已与血狱两千尸兵苦战两个时辰,现在苦撑不住,这才来求援。”
沈策心中起疑,道:“你确实那人是微明派弟子。白鸣志一直看不惯我,怎么会向我求援?”
秦少游道:“我也有此疑惑,但现在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六师弟一死,想拉拢他也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沈策想了想,道:“这样,你和闻大哥留守门派,我只带六百人前去,以防有人趁机袭击门派。”
秦少游担忧道:“六百人怎么够,不如将一半弟子带出,再让另一半留守。”
沈策摇头道:“这个不妨事,白龙已经帮助林琅炼药成功,金乌也完全融合了大日金焰,就算有埋伏,我料敌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秦少游只得答应,点了六百弟子,让他们跟着沈策火速驰援。
两派相隔不远,一行人浩浩荡荡,尽骑快马,一个时辰后便到了微明派,只见其庄园外貌极像武贤庄,厮杀声从里面传来,沈策不再犹豫,立刻带人冲了进去,到了中院。
院中微明派弟子正与大量身穿黑衣之人交战,但一见他们到来,都停了手,沈策不禁起疑,大叫道:“白兄!”
庄园内无人应答,静得吓人,空中不时传来几声鸦叫,沈策突然发现,微明派的弟子眼神空洞无物,竟与那些尸兵一个模样,他正欲让派众退出,只听一个阴恻恻地声音道:“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众人尽皆一惊,查看四周,忽然间,那天由两人抬着的黑色轿子从院墙后飞出,落在了地上,沈策微微苦笑,心想这时庄门定也关了,只有突围一条路,可他还是心念白鸣志,便问道:“微明派掌门呢?”
黑轿中那人拍了几下手,院中的一处房间门“砰”地一声打开,四人抬着一顶棺材走到轿旁,将其立起,轿中飘出一股紫黑之气,冲入了棺中,盖子自行脱离棺身,掉落在地。
只见白鸣志闭着双眼,全身紧紧绑缚地躺在里面,起初沈策看到棺材时吓了一跳,以为他已经死了,此时看到他胸部微微起伏,又被绑着,这才松了一口气,问轿中那人道:“你是不是阴成败?”
“正是。”
“既是鼎鼎大名的血王,怎么不敢以面目示人?”
阴成败冷笑道:“你是第一个敢跟我这么说话的,你是什么人?”
“神武派掌门,沈策!”
阴成败道:“之前我派了那些投降的微明派弟子去附近各派求援,到现在只有你一人赶来援救,年轻人果真是一腔热血,而你又是掌门,修为定然不弱,看来我的血池又可以填上一份上好精血了。”
沈策看了看白鸣志,问道:“你也想把他带走?”
“那是自然。”阴成败道,“此人天资极高,倘若再加上你这一派掌门的血,我寿命又可延长数年。”
沈策冷笑道:“只怕你今日就会死在这里!”
他说完便冲向阴成败,周围尸兵反应极快,齐齐围在黑轿周围,两方便交战起来。沈策一直向白鸣志杀去,并不断喊着他的名字,试图将他唤醒,不料阴成败又发一道紫黑之气,棺盖迅速闭合,抬着轿子的那两人也站在了棺材旁,防备着他。
沈策咒骂几句,一棍捅入面前尸兵的心脏,本以为他就此一命呜呼,谁知他浑然不觉,手中长剑扫来。沈策急忙后退数步,躲了过去,忽听几声惨叫,他转目一看,只见几名弟子已倒在血泊之中,他们身旁尸兵的脖子或胸口都有剑痕,显是那些弟子以为他们受了致命伤,这才大意被杀。
先前那尸兵又刺来一剑,他恼恨不已,只因神武派正在扩充实力之时,哪怕死一人,在他心中也算极大的损失,他怒喝一声,打断长剑,跟着一棍敲在了尸兵的脑袋上。
霎时间,脑浆鲜血溅了他一身,尸兵脑袋似乎极其脆弱,只挨了这一棍,脑袋便已稀巴烂了,肩膀上只留一个脖颈狂喷鲜血,他猛然醒悟,喊道:“这些尸兵的弱点是头部!”
神武派弟子闻言,手中长剑纷纷朝尸兵脑袋招呼,果真奏效,不由士气大振,沈策手持神武大杀四方,并没有召出白龙与金乌,只因实力深不可测的阴成败还未出手。
他也渐渐发现,这些尸兵除了数量多,以及近乎不死外,也没有什么厉害,行动较之常人都要慢些,只有少数几个招数上有些精妙,看起来生前实力似乎不弱。
此时众尸兵已经挡不住他,皆被敲碎脑壳,血流遍地,被杀开一条血路,他矛头直指阴成败,尸兵也意识到了这点,全都围在轿前阻拦,却无济于事。
轿中的阴成败瞧见沈策神威,诧异地噫了一声道:“此人的实力似乎还在微明派掌门之上,你们去陪他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