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大堤
龙门堤。
无数小船来回穿梭,一张张玲珑网不断抛飞出去,在江面上形成了天罗地网,不知多少鱼虾被捕捞上来,惨遭毒手。
张玄站在乌蓬船上,一双眼睛看着烟波浩渺,千里江面,眼神里露出一抹震惊。
与其说是大荒泽,不如说是大荒湖,不,大荒海!
张玄缓缓感受着体内蛟陵江残缺神位的气息,瞧着脑海中那一条条精致的山水河路,地下水脉俱都清晰的标注下来。
突然间一阵恍惚,霎时间穿越时光,神魂念动之间仿佛游走了大荒泽三千里湖面,无数大地龙脉、山水河路尽数在心中浮现。
在其身边,赵二也是面色火红,一双眼睛扫视着整个江面,目光里满是兴奋。
这里便是整个蛟陵江最重要的关卡,自太祖立国以来,便开始兴建的大工程。
据传当初动用了十万民夫,加上数不清的武者开道,炼气士碎山挖渠,历经几十年,才有了如此之奇观。
“且先靠岸吧,莫要让逵授师等急了。”
赵二说道。
泽城立于龙门堤一旁,三面临水,繁华超出想象,光是占地都虎踞整个江岸平地,农田也是直接连绵到了附近的山头之上。
顺着道路,两人泊船靠岸,花了十文钱,搭板车前往城门。
巍巍古城气势碳礴,百丈高的城墙整体成褐色,犹如一条绵绵铁岭横在前方,巨大的城门楼像是天阙,挡在中央。
进城并没有什么入城费,更多的是在城门口叫卖的小贩缠住了入城的脚步。
一条长巷,绵延将近十里,里面全是乱糟糟的人头,。
人口密集到这种程度,若是有武夫行凶,不知怎么管教制止。
张玄思索着,不知不觉已在赵二的带领下来到他心心念念的武堂。
飞脊挑檐,勾心斗角,明黄瓦覆盖的大门楼气势雄伟。朱红色的大门上面都是金光闪闪的铜钉,门前一对两人高的石狮子威猛大气。门头上一块大匾额,上书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义薄云天。
并没有什么穿着官服的小吏,地方很大,在靠近临水的边上,背靠杉木林,有一石墙后院,时常能看到人进出,或许就是招来学徒的住宿处。
武馆门口有一长桌,坐着一青年,见有人到访,便起身阻拦,抱拳道:“公子看着面生,不知有何贵干?学武还是访友?”
张玄瞧见有人迎客,也有模有样的抱拳行礼:“你好,我来习武。”
“习武花费可知晓?”
“一概不知。”
“二十两银子不包食宿,三十两包住宿伙食五十两包食宿和药汤,一百两包食宿和药汤还有药浴,同时学期长达,教导与每个普通武徒是相同的,能学到多少,全看自己。”
此时,赵二从身后快步走向前去,明显与其认识,便在对其说明了几句。
“此人乃逵授师亲自从城外带来的俊才,不必麻烦,即刻省去流程登记造册便可。”
说起来这官办武堂倒是配套齐全,门口就有专业的指引人,还态度和善,貌似自行入学习武也来者不拒。
确认无误后,青年带着他们进入前门,穿过走廊,来到一处书房,递交上早已准备好的张玄的籍贯信息纸张。
确认信息无误,张玄接收到一块木牌,估计是证明其身份所用。
整个拜师流程轻车熟路,想来武堂方面已经接待过相当多的学徒了。
张玄接过木牌后打量一番,发现很简单,就是刻了自己的名字,还有加入日期。
武堂的人不算太多,是不是学徒主要还是依靠人脸记忆,什么防伪也用不着。
武堂全名县官办第一演武堂,分为武徒殿、在籍武者殿、武师殿。
武徒殿皆为不入流武徒,在籍武者便是在官府登记造册的炼血境武者,大都是逵授师早年间招收的弟子。
其中武师殿相当于逵授师的私人办公所,由于其经常在外,便改为大礼堂,开大会、办仪式所用,平日里空着,留几人打扫看护。
赵二将张玄带到一处连牌单层长阔平房,一眼过去少说几十间房间。
“新入门弟子,四人一间房,这是你的被褥衣、衣服和鞋帽。”
“公子切莫着急,逵授师此时公务在身,在等明日回归,便升你去武者殿。”
“你天资纵横,一身实力自然不必与这些学徒在一起练武。”
张玄被安排到新入门的弟子宿舍,其他三位舍友,早已进来多时,见到他过来,显得特别惊讶。
因为,武堂今年招生,早就在春季结束了。
大门前接待处,无非是做个样子,除非真的资质逆天的好苗子,寻常小富人家子弟都不再接收。
他们在学徒殿,已经待了小两个月,如今还有人进来?
“这怕不是找关系进来的?”
感觉和上大学没什么区别!
张玄进入宿舍,就认识了三位舍友,各自介绍身份。
背景最深厚的,是那位公子哥模样的吕恒。
人家真是公子,父亲是本地富商,家中颇有财富。
三人隐约以他为首,其他两人跟在后面,依次介绍自己。
膀大腰圆的张大有,双眉浓密,一脸憨厚相,家里是杀猪的,听说在附近镇子包了一片山头,有钱。
剩下的苟二屁,家里有家铁匠铺,本人却瘦弱矮小,怕是连只铁锤也举不动。
当官的、做买卖的、城市手工业者,看来武堂收徒,都是家有余产的良家弟子。
“新来的、你呢?”
张玄回过神,轮到自己介绍了。
“我家种地的。”
公子哥三人面面相觑,地主家的儿子?
“家有几亩、佃户几人?”
这是在盘问家底。
“五亩地、没有佃户。”
不是地主,是自耕农。
公子哥的态度,以偷眼可见速度冷却下来,朝其余二人招呼,“睡午觉。”
不聊了!
吕恒睡前喝了杯茶,吹气熄灯,便再无声息。
苟二屁翻过身,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张玄笑了笑,弯腰铺被褥,一抬头,张大有睁着眼睛看他。
“有事儿?”
怎么看,对方的体格都像是狗腿子,莫非要收保护费?
“哪个村儿的?”
这是要聊啊!
张玄报出家乡所在。
“你们村我听过,那边水草不错,小猪肉特别香,我爹经常到那里收猪。”
聊了几句,张玄发现,这位屠夫儿子,对他很友好。
吕恒是富商公子,眼高于顶,所交往的非富即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