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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巡察登门

修真衰亡史 居九年 2624 2024-11-11 18:33

  和常佐之所料相反,东岳的人并没有来,反而是方丈山的人先来了。

  在常佐之的印象里,东岳修真者的办事风格是从不占人便宜,但也绝不接受吃亏。

  水猿在荻花湖闹了好几天东岳都不派人来处理,怎么都说不过去。

  次日早上,常佐之一大早起床,正站在天井里从水瓮中舀水喝,却听得外面有人敲门。

  常佐之心知来者不善——外面正闹水猿之灾,哪个敢随便出门走动?

  如果换作崔家家人,多半又像常佐之来时一样不敢轻易开门了。

  但常佐之听得这敲门声不疾不徐,应该是个有学养的人,显然不是水猿妖怪之属。

  事实上这些妖怪云里来雾里去,真要伤人的话直接就破墙而入了,也不会敲门。

  这时节来介士保村,自然不是凡夫俗子,常佐之径直走去打开了大门。

  门外是个很年轻的道人,生得又高又瘦,比常佐之高出大半个头,豺狼眼、鹰钩鼻,腰悬一口长剑。

  看到他的第一眼,常佐之先被这个年轻道人慑人的外露气势吸引住,只觉这个人比他腰间的剑还要锋利,然后才注意到他衣角的夔龙纹。

  常佐之见来者是方丈山弟子,心道一声:不好。

  东岳弟子等来等去也没见着,方丈山的人却先来了。看这人的气势,十有八九是方丈山的道门巡察之流。

  常佐之却不知道,眼前这人正是先前差点将李衍真斩于剑下的赵衍心。

  若是知道有这么一层身份,只怕常佐之马上就要思考脱身逃命之策了。

  赵衍心见常佐之开门,道:“请问崔宪在家吗?还望他移步见面一叙。”

  虽然这道人语气说得礼貌,却毫无进门的意思,只让崔宪出来,完全是尊贵之人驱使下人的做法。

  常佐之心知这是修真者对凡人的一贯态度,道门中人大多如此。

  像李衍真那样对凡人和和气气的才少见,常佐之猜测,大概是李衍真常年在书斋之中不接触人事所致。

  常佐之这下却是猜错了,李衍真对凡人和气,是因为他受前世思维影响,心中没有尊卑等级观念。

  很快崔宪就一溜小跑出门来,见到赵衍心衣角的夔龙纹,直接跪地伏首:“仙长在上,小人崔宪,是本村村正。不知仙长有何吩咐?”

  在道门的等级秩序下,凡人每村有村正,每乡有乡正。而县衙都是由筑基失败的炼气士直接掌管。

  即使是身份最低的修真者,权力也比崔宪的上级要大,这就是所谓“仙凡之别”。

  赵衍心作为已经筑基的道门巡察,虽说在方丈山上不过是低辈弟子。

  但到了俗世间,地位硬是比本地县衙的县正还高,县正也不过是炼气修真者罢了。

  因此尽管赵衍心年纪轻轻,却对崔宪这一把年纪的人如此大礼毫无避让。

  赵衍心问道:“这几日村中可有可疑人等?修士、法师、妖人,不拘什么都算。”

  崔宪迟疑道:“小人不知……”

  只见他身子正对着赵衍心,口中敷衍拖延,唯独眼睛却直往旁边常佐之身上看。想来是不敢当面指认常佐之,又不敢欺瞒仙长之故。

  赵衍心见崔宪这副怪模怪样,心知常佐之有异,顿时把手放到剑柄上,厉声问道:“这位朋友是崔家什么人,为何在此?”

  常佐之知道瞒不过对方,退后一步,道:“仙长,小人是法教弟子,回家探亲路上受阻,暂居崔里正家中。”

  这一番话倒是毫无虚假,不怕赵衍心查验盘问。

  赵衍心听他说得详实,先信了三分,问道:“既然是法教弟子,那可有名籍么?”

  常佐之早有准备,伸手从口袋里取出度牒来,双手奉上。

  法教弟子在这一点上和修真山门的弟子一样,都登记在册,个人度牒上注明源流师承。

  赵衍心见常佐之取出度牒,却不伸手来接,而是皱了一下眉,露出疑惑神色:“你的口袋怎么回事?”

  常佐之行走江湖,每次遇到道门中人,都会经历这么一问。

  因为常佐之的口袋用的是法教“壶天”之术,是极为罕见的法教术法,除了自家师徒,常佐之还从没见过其他法教弟子也会这招。

  在一般道门弟子的认知中,储物之术是道门独有之秘,见到法教弟子也有这门技艺,不免大为惊讶。

  常佐之熟练地解释道:“这是小人师传壶天之术,法教小技罢了。”

  解释完之后,常佐之心中也松了口气,因为这下用口袋的机关成功转移了赵衍心的注意力,对方就应该不会再盘问其他事情了。

  赵衍心知道法教弟子花样百出,自己没听说过的术法多得是,也就不再追问。

  赵衍心翻了翻度牒,板起脸道:“近日荻花湖有妖孽作怪,你们不要外出走动,免得为妖孽所伤。”

  常佐之连连称是,赵衍心转身刚要离去,又觉得不放心,道:“暂时不要离开,这几天我随时可能传唤你们问话。”

  崔宪对赵衍心敬若神明,但常佐之顾忌就少一些,道:“仙长,若有用得到小人的地方,尽管传唤,小人定然不会推脱搪塞。”

  赵衍心也不答话,看来觉得跟常佐之没什么可说的——法教弟子虽然不多,但也并不是什么稀有生物,在这里见到个把很正常。

  赵衍心对常佐之失去了兴趣,化为一道剑光飞走了。看着瞬息间消失的剑光,常佐之这才松了一口气。

  赵衍心修为虽说不过筑基,眼神却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常佐之很不喜欢面对这样的人,哪怕不是和他作对。

  常佐之打开自己的度牒,看了看上面的文字,然后将度牒小心地收好。

  度牒上有很多字,但只有其中短短几行字最关键、最有用:

  弟子常佐久慕法教

  拜投法师于为之门下为徒

  赐道名常佐之

  天下法教弟子的名字都以“之”字结尾,常佐之原名叫常佐,在正式拜师之后改名常佐之。

  琉璃城的伍阴阳伍兴之、金子镇寿材铺的杨同之等人也是同样原因。

  常佐之过世的师父自然也一样,本名叫做于为善,后来改名于为之。

  这张度牒是常佐之身上最为宝贵的东西,如果没有这张纸,常佐之就没有官方身份,变成了道门口中的“妖人”。

  常佐之小心地收起度牒,脸上又重新浮现出忧虑之色:

  东岳弟子到底都去了哪里,怎么一个都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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