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听到了刘一帆在卧室中的细微动静,梁永寿穿墙而入,递给刘一帆一杯温热的水。
刘一帆有些惊讶,刘一帆转念一想,定是因为签订了契约的作用,所以梁永寿在保留鬼魂的特性和能力时也拥有了一部分人的特质。
“你没事吧?”梁永寿关切地问刘一帆,还将水杯放在刘一帆的手里,暖意传来,刘一帆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眼前的世界再真实不过了。
只是刘一帆觉得有些别扭,刘一帆一个人自由自在惯了,不太习惯这种方式的嘘寒问暖。
如果刘一帆身侧坐着一个漂亮的旗袍美女的话,说不定刘一帆还会接受,只可惜对方是梁永寿。
“刘一帆没事。”刘一帆拿起水杯,一口气咕咚咕咚全部喝完,温热地水顺着刘一帆的食管一下子流进了胃里,暖意席卷刘一帆的四肢百骸,刘一帆往一侧挪了挪,梁永寿颇有几分不解地看着刘一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刘一帆的意思是,你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对待刘一帆。”
梁永寿眨了眨眼,似是有些不解,只是这一眼,刘一帆便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合着这小子是想抱紧刘一帆的大腿,生怕刘一帆撵走他似的,但刘一帆绝无此意,一个鬼魂而已,家中能有多少开销。
说到开销,刘一帆得想想刘一帆接下来的打算了,总不能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吧。
这可不是张家子孙的风格,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合适又靠谱的营生,刘一帆看了一眼手机,时间不早了,是时候起床办公了。
“老大,你干什么去?”
“找营生呗,再不找找都快饿死了,现在还得带上你这个拖油瓶。”
“老大,你找营生就找营生你摸刘一帆头干嘛,你是不是喜欢刘一帆啊”
“滚!刘一帆用鬼兵术数中的散影术,让你变成和普通人一样,要不就你这怂样出去不得把普通人给吓死啊。”
刘一帆瞪了梁永寿一眼,其实这个术数是能够压制鬼兵阴身的一种法术,这能让梁永寿的外表看起来和普通活人没什么区别,只是第一次使用需要触碰鬼兵身体。
但是这术数却瞒不过修道者的法眼,毕竟那些人都不是吃素的,虽然刘一帆没有碰到过这些人,但是这些都刘一帆爷爷告诉刘一帆的。
他告诉刘一帆说碰到这些人,能躲就躲能藏就藏,刘一帆有点不解,刘一帆问爷爷为什么。
爷爷只是告诉刘一帆听他的就对了,说刘一帆太小了,等以后长大了再告诉刘一帆。
刘一帆所说的找营生,实际上就是碰运气,毕竟多撒网才能广捞鱼嘛,刘一帆忽然有些羡慕梁永寿这家伙。
已经死了的他不用担心衣食住行,吃喝拉撒等问题,再说了,这小子生前吃喝嫖赌无一不精,虽然点背死的早,但是也够本了。
刘一帆忽然想起屈原在《离骚》中的那句话,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生而为人,就得好好工作,只是这段时间以来。
刘一帆手里的活多半都是发不了大财,但也送不了性命的小买卖,易秀慧死了,刘一帆再也找不到像她这么大手笔的客户了。
捉鬼、看风水虽说是刘一帆的强项,但毕竟客户少,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事情其实很难遇到。
从大街上溜达一圈回来之后,刘一帆们两个便去了桔子便利店吃晚饭,准确而言,应该是梁永寿硬拉着刘一帆去的,因为桔子便利店的关东煮在这一带非常出名,起初的时候,刘一帆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可到了便利店之后刘一帆才知道,这小子就是冲着年轻貌美的服务员去的,可人家姑娘是良家妇女,梁永寿现在已经是鬼魂,不能人道。
所以只是看看而已,刘一帆原想拉着这个家伙离开,却不想这时天降大雨,刘一帆们两个就被困在了便利店里。
结果这一坐就是十点半,几个来此处躲雨的人无聊之下讲起了鬼故事······
电闪雷鸣,暴雨如瀑。
一个身着白色长裙的妙龄女子,快步行走在葱郁的林荫道上,雨水顺着碧绿的叶片滴下,打湿了她漆黑美丽的长发。
时不时又有闪电划破长空,电光透过叶子间的缝隙,照在她的身上,将她白皙美丽的脸割裂成无数片。
她行色匆匆,在雨幕中奔走,没有带任何防雨工具,她只身一人向位于路尽头的别墅走去,仿佛有什么急事。
而在别墅之中,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正坐在灯光昏暗的客厅中,天空又响起雷声滚滚,一阵风吹开窗户,在房间中游龙般肆意穿梭着。
“啪嗒”,镜框被风吹到了地上,男人被这响动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关窗。
他小心捡起镜框,可镜框己经摔碎了,自己跟妻子的合照被裂痕割开,似乎是在预示着什么,男人总觉得接下来将会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窗外雷声滚滚,风雨大作,男人将镜框放回了远处。恰在此时,门铃忽然响了,孤寂清朗的声音在客厅中回荡。
像是徘徊于午夜的呜咽,男人整理好心情快步去客厅开门。
男人拉开了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浑身尽湿,身穿白色长裙的女人,她的脸精致小巧,身材曼妙,黑发鸦羽般贴在脸上,樱色的唇片上下发抖。
她就是照片中的女人,男人的妻子。
“刘一帆好冷……”她呻吟了一声,扑进男人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此时天边又响起一道惊雷雷,像是老天爷在咆哮。
男人把她带进了客厅,为她泡了一杯热茶。女人接过茶,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眼神茫然。
毫无表情,皮肤如细瓷般迷人,这让她看起来像极了一具没有生命的瓷娃娃。
“她……是不是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男人小心翼翼,神色极为不安。
女人没有回答,如人偶般毫无表情,她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遮住了半边脸,光线晦暗不明,眼前的这一幕显得十足诡异。